“不过最近宫里还真是热闹,儿臣听说八皇弟也要迎娶娇妻,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居然能入得了八皇弟的眼呢?”
南宫倾城抖着肩笑得有些猥琐,只是这种猥琐落在他的身上,丝毫不觉得有碍观瞻,“臣弟从来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居然对臣弟的事情有兴趣,真是让臣弟受宠若惊呢。只是,那女子身份低微,长相寒酸,就不要让她出来玷污太子殿下的眼睛了。”
南宫溯也没想在这件事上多做打听,看向站在南宫景旁边的紫菀,勾唇一笑,“皇妹,母后待你与本宫可是从无半点偏颇,此次你大婚,母后心里不舍,却从不在你面前表现出来,身为长兄,自然要让你风光出嫁。来人。”
在宫灯的映照之下,众臣觥筹交措,歌舞升平中,整个御花园本就热闹非凡,随着太子的一声令下,立刻拥入数十宫人,手里抬头大大小小的箱子,南宫溯走到南宫景的面前,淡淡的扫过,转头看着眼中还含着泪的紫菀。她还在因为刚才那出戏,整个人完全的陷入其中,心情尚未恢复。
“皇妹,这些全都是来自云舟县、梅户、杜西所产的上等佳品,京城多数的达官贵人,有钱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若是不相信,你大可问问景王。”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南宫景,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程十一仍然清楚的感觉到南宫景此刻正在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虽然他表面上仍然云淡风轻,对着太子恭敬以对。
“太子果然大手笔。”南宫景淡淡的笑了笑,“如此一来,臣的便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轻轻挥了挥手,几个宫人抬着十几个箱子放下,“这些东西都是皇妹老家的,虽说进宫多年,但是相信这些东西,皇妹心中是有所挂牵的。”
皇后在这时轻笑一声,“所有人都对紫菀如此有心,本宫也甚是高兴,紫菀,来,到母后旁边来。”
紫菀看了南宫景一眼,南宫景只是如常的寒着一张脸,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杀气,身子轻劝的颤了颤,走到皇后的旁边乖巧的坐下。皇后拉着她的手,“宫里确实已经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看着子女们都将成亲在即,本宫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皇上,不如趁着这么高兴,就允了这几个孩子们所请吧。”
“皇后……”南宫迁眉头一皱。
皇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程十一明显的看到南宫景嘴角扬起了嘲讽。以前真的好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当他真的有一天以真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却只觉得更加陌生。
“宫里皇子的婚姻大事,何时这么随性了?”太后冷冷一笑,走到南宫景的旁边,眼神凌厉的扫过云碧歌,“云姑娘,久仰你的大名,只是,哀家还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个本事弄掉景儿脸上的面具。”
云碧歌低着头,不敢与太后直视,只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惹来南宫景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这一幕,看似很平常,可是,却刺痛了另一边某人的心。
“太后……”
“好了,哀家料定你会维护她的。不如,你就告诉我们,你的面具为何会掉?”太后紧紧的盯着南宫景,眼神里有着很复杂的神色。南宫景当然明白,装这面具的人就在这里,而他当众摘了面具,是对这人的嘲讽与侮辱,太后是不想他再惹祸上身。
“那晚景儿酒醉,是碧歌在旁边照顾着,我们……后来,景儿的面具划她的手,面具便掉了。”南宫景在太后面前,才能够卸下一身的防备,老实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程十一的手抖了一下,上面的伤还在,下意识的去看云碧歌,南宫倾城在她的旁边轻声说道:“别闹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本王曾经听说过一个秘密,来,知道你八卦,本王小声些告诉你。”
听完南宫倾城说的话,程十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南宫景千盼万盼,就是为了盼这么个女人么?她静静的看向云碧歌,眉眼间确实与南宫景有几分相似,这也许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夫妻相。
算了,就当云碧歌喜欢贫小便宜,在她占了南宫景的便宜之后,云碧歌倒成了南宫景的恩人。看她模样温婉,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大家闺秀风范,这一年多必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这次能够再回南宫景的身边,纵然手段卑鄙了些,也无可厚非的。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将南宫景吃干抹净的人是她?如果她知道了,再来跟她说那堆话,那这个人的心机就可怕了。
“景儿,如果你的心里还有哀家这个皇祖母,在哀家寿辰之前,休要再提成亲之事。”太后拂袖生气的转身走了,就连紫菀的酒也不打算再喝,南宫迁赶紧跟在太后的身后,护送她回宫。
等到太后和南宫迁走了之后,皇后由得宫人将她推到了南宫景的面前,“景王,依本宫说,你与太子送给紫菀的礼还真是不分上下,都有心了。好了,本宫也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们这些孩子们自己玩玩吧。紫菀,明日出宫之前本宫和皇上再来喝你这杯茶吧。”
南宫景着人将云碧歌送回钦安殿,虽然这次太后的反对对这件事有所影响,但至少现在碧歌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宫里行走,也没有人敢有借口再去对付她了。
“景王,为何刚才不把那些证据交给皇上?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虽然不至于板倒皇后,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消停一阵子。卑职已经打听到,他们一直在暗中找人想要对付景王。”祁容始终没有绍白沉稳,一顿噼里啪啦就将心里的不快统统倒了出来。
不止是祁容,就连绍白也觉得很想不通。以前好多事他们查无可查,这次有了括侍,虽然是被他们利用,但是,在这件事里,括侍也不吃亏,确实是搜查到了不少的证据,只是,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些证据最多只能板倒许氏一派的一些旁枝错节,而交给他们的证据,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却可以给许明荟一个迎头痛击。
这次本来是最好的机会,可是,王爷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计划。
南宫景紧紧的皱着俊眉,这副模样看得祁容又忍不住叫嚷了,在他的心里鬼面战神应该是英勇无匹,俊美狷狂的,可是没想到王爷居然美成这样,雌雄难辨。他真的好难接受这个事实,深受打击。
没有理会祁容的夸张,南宫景凝神看着泛着波光的湖面,沉声说道:“钦安殿必有内奸。”
绍白拧眉,“王爷,能够近得了我们身边的,都是自家兄弟,都是跟随王爷好几年的,怎么可能有内奸?”
南宫景冷一勾唇,“云舟、梅户、杜西,这三个地方你们好好回想一下。刚才皇后意有所指,说本王与太子的大礼不分上下,就应该知道,皇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王本想趁机将当年皇后做的丑事揭发开来,那样,皇后的所作所为必会在许氏一脉里引起群愤,没了许氏的支撑,许明荟那贱人也不过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纸老虎。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会算计,知道本王在这几个地方有所动作。”
绍白脸色一沉,“王爷……”
南宫景抬手制止,“她只是怀疑,就凭这一点她才赌了这一把,如果她有证据,今日本王就不可能还站在这里。看来,本王确实一直都低估了这个贱人。”南宫景说完,突然想起当天程十一给他说的话,转头看着祁容,“南宫溯向来只懂得吃喝玩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过人了?替本王去查查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以前没见过。”
“是,王爷。”
“王爷,有件事卑职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绍白经过思索之后,有些犹豫的看着南宫景。
“既然你还没想好要不要说,那就回去睡上几晚考虑清楚了再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祁容不耐烦的打断绍白的话,“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王爷一个人静静。”
绍白挣脱,“我知道程十一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心里想要维护我了解,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王爷身边,且又能近得了我们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你们不觉得她所说的身世经历有些奇怪吗?还有,她居然这么有心思,装成一个太监接近王爷,你真的敢保证她没有别的动机么?”
“够了。”南宫景冷声沉喝,“不关她的事,这句话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二次。”
“王爷,卑职知道你信任程十一,可是我们的事除了我们三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泄漏出去。”
“绍白。”南宫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本王近来对你有些过好了?”
绍白吞了吞口水,祁容将他拖到了身后,“王爷,看来这厮是喝多了,卑职这就带他下去,王爷你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