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就算你的医术再精湛,也救不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啊……”云碧歌说着发出狂傲的笑意,没有直接回答程十一的问题。她就喜欢看到程十一眼中露出挫败感。这次她就是要看着程十一死无葬身之地,只要她死了,自己在前行的道路上才会畅行无阻。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上面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不过,所有人都在说程十一命大,她很想体会一下,当她亲手来结束这个神话的时候,会有多大的成就感。
程十一冷冷的看着她,“我也没想过你居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对于程十一看透她云碧歌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她妩媚的勾唇一笑,“哎呀,真是可惜了,难得才爬上南宫景的床,他却将你误认为是我,而且,你也知道,当时你是越解释越会惹来他的怀疑。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你会是一个很好玩的对手。”
“南宫景这么相信你,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你为什么要出卖他?”程十一忍不住朝着云碧歌高声斥责。
“出卖?”云碧歌眼带秋波的看着程十一,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会用出卖来形容我与王爷之间的感情?要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帮他。先不说朝中大臣,东陵太子,光是宫里的皇子,太子,南宫倾城,哪个不想置他于死地?他树敌太多,却只会一味的韬光养讳,任人鱼肉。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要等什么,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在暗中助他一把。”
“王爷他哪里对不起你?他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让你替他做决定?”程十一终于明白云碧歌的目地了,她想要在背后挑拨,让南宫景恨透所有的人,被逼来谋反,她是想要送南宫景上绝路。
“上次南宫景遇到了什么问题,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这句话不是问句,云碧歌笑得有些妖娆,“南宫景大军遇袭,整整大半个月,朝廷没有派出一个援兵,就是因为,想要南宫景死的人不在少数,而皇帝,就是那个默许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样一个昏群,哪里值得南宫景为他卖命?”
“你想让他反?”
程十一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对各种药物了如指掌,唯独对这种香味没有任何概念,可以说云碧歌为了掩盖这种香料的气味,特地用了各种名贵的香熏烤,一般人闻着只会觉得是普通女子用的熏香,可是程十一知道不是,这种香味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
她迅速将桌子旁边的壶打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用水浸湿,捂住口鼻,以避免毒气入体,到时候她就只能任其宰割而无还手之力。
云碧歌见到她这个样子,眼中泛起阴森的光芒,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魔鬼,来向她索命一般,一步一步往程十一身边靠近,静的只能够听到云碧歌挪动的脚步声。
“这次看你往哪跑!”云碧歌豁然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朝着程十一刺过去。
程十一早就提防着她有这招,看准时机,手上的银针迅速朝她刺过去,云碧歌的手臂一酸,眉头紧锁,正要继续刺下去,手不受使唤的松开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躬着背猛喘着粗气,身体越来越虚软无力,暗中将银针的针尖刺进自己的手心,极力保持清醒。
“就凭你想要杀我,只怕也没这么容易!”程十一反客为主,地上的南宫景脸色越来越苍白,“如果你的心里有王爷,就不要这样害他。或者,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拼了命去做。”
云碧歌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程十一松下一口气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程十一在倒地之前知道有个人将她带出了那个房间。朦胧之中,那个救她的男人,有双略显黯然的眼睛,“是……你……”吐出一口气之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尹初茉挥手对着身边的丫环就是一个耳光,“你们到底是听谁说的景王来了这里?本小姐听你们的话已经找了两个时辰,现在我的脚底全都是泡。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瘟疫隔离区,稍有不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本小姐是冒了多大的险才来的这里?如果没找到景王,本小姐一定会重罚你们。”
尹初茉的残暴整个相府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一席话顿时让身边的丫头全都吓得战战兢兢,脸白如纸,“小……小姐,真的有人看到景王由半路返回来了这边。”
尹初茉冲进来,看到躺在云碧歌怀里的南宫景,正要上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云碧歌,“王爷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染上了瘟疫?”
“这里连大夫也没有一个,虽然本夫人不知道王爷为何会突然昏迷,但是尹小姐,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云碧歌冷冷的看着尹初茉,这个女人嚣张跋扈,迟早也要进景王府,若是在这个时候给她长了脸,将来必然会爬到她的头上去。“若是这些话让景王知道了,恐怕就凭你一个尹府的千金,担不起。”
“你这是在威胁我?”尹初茉一向看不起云碧歌,不明来历的一个女人,仅仅因为与德妃有几分相像,便得到了景王的青睐,而且,因为身份和太后孝期,南宫景也允了府里的人叫她一声夫人。她还真当自己是多了不得的人了么?“就凭你?”眼里全是嘲讽。
“我就是在威胁你怎么样?尹初茉,本夫人劝你还是安份守己得好,如果你一意孤行,有些事若是传了出去,到时候不仅是你,整个丞相府都要为你陪葬,这个千古罪人不知道你是否能担的起?”相府现在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刻,必须要依靠南宫景的力量。但是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看着云碧歌的神色多了一份妥协。
云碧歌将她的神色尽数收尽眼底,笑着继续说道:“只要你此时收手,我保证你以及丞相府都不会有事,但若再让我发现你敢对南宫景不利,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好,我答应你!”尹初茉看着她的目光闪烁不定,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快要冻结,现在她为鱼肉,只能先委曲求全,再想策略。
外面的人都说云碧歌温柔,娴熟,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云碧歌比程十一更要难对付,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去。
尹初茉回到相府时,朱氏赶紧迎了上来,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轻颤,但是语气凌厉,“茉儿,听下人说你出去找景王了,你可是要把娘吓死么?那个地方那么危险,若是你有个好歹让娘怎么办?”
说完才发现尹初茉的眼神有些奇怪,朱氏将下人摒退,将尹初茉拉到了一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尹初茉空洞的眼神看着朱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次。
朱氏听完了然一笑,她十六岁嫁进相府,这些年来,家里多了几个妻妾,可是她的主母之位从来都无人动摇,“那个云碧歌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罢了,茉儿何需要将她放在心上?不过嘛,她始终是景王心爱之人,你就算将来进了府,虽为正妻,但也不可有亏于她,如此,自然会得到景王的心。”
“可是现在因为尹初摇那个贱蹄子,害得我们相府变成今天这般,这口气,我如何也咽不下去。”
“太后已去,要对付那个贱婢还不是简单到顺手捻来的事?只是太后的丧期还有两个月,为娘也担心会横生枝节。那女人成天与景王在一起,朝夕相对。再加上景王本就对她有情,若是她先你一步怀上孩子,到时候,你在府里便会更加没了地位。”朱氏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尹初茉的脸色微微一变。
“娘,你的意思是……”
朱氏眯眼笑了笑,“放心,这些交给娘来给你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养好身体。”
有娘出手,她自然放心,刚才云碧歌给她造成的阴影,总算是慢慢的散开了些。
看着女儿的背影,朱氏的眉头这才紧紧的皱了起来,她的贴身白嬷嬷走了过来,“夫人?”
朱氏挥了挥手,两人一起朝着主院而去,南宫景不像是一般的男人那么好接近,可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铺好路,朱氏也必须奋力一搏。再加上近来相府也确实受到各方面的压力,听说前几日老爷有要事要求见皇上,也被皇上拒之门外,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为了相公和女儿,再危险的事,她也要尽力一试。
头好重,程十一撑起身坐了起来,细看,居然是已经回到了尹府,还睡在她自己的床上。柳氏在她旁边坐着,看样子已经睡了过去,而红绣也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可能是她起身的声音惊动到了柳氏,睁眼,见到她醒,柳氏居然瞬间就红了眼。
因为有了上次柳氏代她出头的事,程十一对这个柳氏也颇有好感,现在见她守在自己的床边,一脸的憔悴,心里也是动容不已。“娘……”有些困难的喊出这个字。
柳氏拉着她的手,“红绣……”转头见红绣居然还在昏睡当中,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起身去给程十一倒了杯水过来,并亲手喂她喝下。程十一的眼睛微微一红,又暗自隐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