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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默许

陆庭轩拗不过沈若芸的死缠烂打,陪沈若芸来到一家西餐厅吃晚饭。

盯着精美的盘中餐,心不在焉的陆庭轩久久没有动刀叉。

沈若芸发现陆庭轩没有胃口,帮陆庭轩斟了杯红酒,推到陆庭轩手边,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既然吃不下,就陪我喝两杯吧——”

陆庭轩瞥了眼沈若芸,语气淡然:“不了,一会儿还得开车。”

显然,吃一堑、长一智的陆庭轩,不再允许自己酒后乱性。

沈若芸脸上有稍纵即逝的尴尬,但须臾过后,她又假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美美得享用着满桌的餐点,仿若根本没有察觉出陆庭轩对她的防备。

等沈若芸吃完后,陆庭轩急不可耐的起身,好像有什么事急着去办。

可沈若芸故意拖拖沓沓,似乎舍不得陆庭轩抽身离开。

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角,沈若芸对着陆庭轩古灵精怪的眨眨眼,声音柔媚:“庭轩,陪我去看场电影吧!你总是没空和人家约会,好无聊的!”

陆庭轩意兴阑珊的摆摆头,拿起车钥匙:“吃好了吧?我送你回家。”

沈若芸撅起樱唇,不高兴的鼓起漂亮的眼珠:“怎么了嘛,都下班了,难道你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陆庭轩虚眯着眼,唇角微微扬起,眼神精锐:“我怎么敢?你动不动就喊伯父来撑腰,我哪有机会朝三暮四?”

听出了陆庭轩话里的深意,沈若芸假装天真的嘻嘻一笑,起身揽过陆庭轩的臂膀:“没有就好,我就知道你最在意的始终是我!那些来路不明的野花,入不了你的眼!”

陆庭轩斜了沈若芸一眼,但笑不语。

两人都装得像是正在热恋的情侣一般,彼此没有隔阂,实则对方心里在惦记什么,不必道破。

上车后,陆庭轩径自开车直奔沈家的方向,沈若芸坐在副驾驶,瞄了眼导航仪上的目的地,并未发出异议。

把沈若芸送到沈家大宅,沈若芸伸出纤长的胳膊,挽住陆庭轩的脖子,红润的嘴唇贴上陆庭轩的侧脸:“庭轩,你真好!看在你今天陪我吃完一顿饭的份上,我就放过你啦,去忙吧——”

难得沈若芸如此贤惠,陆庭轩倒有些诧异,留了个心眼,陆庭轩逢场作戏般又哄了沈若芸一阵儿,眼见沈若芸走进家门,他才回到车上。

将车子停在马路拐角一处不显眼的地方,那是沈家人出去的必经之路,陆庭轩想知道沈若芸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其中是不是有猫腻。

等了约有二十分钟,果不其然,陆庭轩正叼着香烟,恰好撞见沈若芸的玛莎拉蒂疾驰而过。

陆庭轩将烟头弹出车窗外,脸上扬起邪肆的笑容:

“若芸,看来你还是学不乖……”

将车停到凌氏集团的的广场前,沈若芸鬼鬼祟祟的下车,跟一个状似是凌氏员工的人碰头——

两人耳语过后,沈若芸从玫红色皮包中抽出一叠红彤彤的钞票,递给对方,才又回到车里。

陆庭轩没有继续跟踪沈若芸,而是选择尾随那名替沈若芸办事中年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司市场部的仓库,女人拿出仓库钥匙,陆庭轩候在外面,瞧见女人搬出的是一箱沈氏新产品的货物后,他拧拧眉,表情狐疑。

思索片刻后,陆庭轩回到车内,找到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眼神清冽,却一丝不苟:“刘主管吗?最近凌若在你那儿表现如何?”

听完对方的回答,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重点,陆庭轩不再废话:“嗯,你再想想——她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刘主管方才木讷的告诉陆庭轩——凌萱除了问公司借过一部手机外,就跟他没有过多的交流了,所以他不是很清楚凌萱的近况。

听到这里,陆庭轩眸色一亮,总算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

又跟刘主管确认过凌萱借用的手机并非公司即将发布的新产品后,陆庭轩草草挂断电话。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陆庭轩陷入沉思,安静的仿似一尊雕塑。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已暗,陆庭轩的眼珠微微转动,眼神重拾光彩:

凌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这一次,仅仅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陆庭轩的手掌心……

不管你是不是凌萱,也只能由我来对我们两个的关系做界定,你——没有决定权!

决心默许此次沈若芸在背后给凌萱下绊子的事件,陆庭轩似乎寻觅到了如何活得有趣的办法:凌萱要逃,他就追,不论多远,至死方休。

沈若芸从集团走后,来到了一家高级酒店,远远望去——她好像只跟前台说了几句话,就拿着房卡进入了电梯。

好像这个时间来酒店,是她提前就有约的。

刷卡开门,听到浴室传来洗漱的声音,沈若芸凄苦而坚定的笑笑,继而便毫不犹豫的褪下裙装……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沈若芸极力装出想让陆庭轩陪着她的样子,成功骗过陆庭轩。

所以哪怕陆庭轩发现了沈若芸的不寻常,也错过了后面更加精彩的大戏。

Queen私人会所的一间包厢内,凌萱和董敏单独沟通了许久,其中没有的别的内容,有的只是凌萱欠董敏的一个坦白。

凌萱把凌家同陆家的恩怨一一讲述给董敏后,董敏面色沉着,既没有显出对凌萱的怜悯,也没有表露出对陆庭轩这种不义之人的憎恶。

瞅着董敏的反应如此轻微,凌萱有些小小的失望——

起初,她以为董敏是女人,那么她所受的遭遇就更能引起董敏的共鸣。可她忘了:久经风雨的董敏,只有外在还保留着女人的特征,内里早就强悍过普通男人了。

好半天,董敏开口说出聆听完凌萱惨遇的第一句话:“丫头,你最好不要搬离陆庭轩的别墅。”

董敏的眸色极其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凌萱难以置信般盯了董敏良久,才神色痛苦的抬手掩住面容,嗓音哽咽:“可是董姐,我真的做不到像他一样冷漠无情!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我的脑子里禁不住回想起,以前……我也那么那么爱他!我恶心!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董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等凌萱抬起头来,她紧凝凌萱的双目:“如果你还爱他,就永远报不了仇……”

董敏一语中的,凌萱的眼角躺下泪珠:

她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没血性,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才害得她们一家都因此苦痛不堪。

凌萱低声抽泣,董敏一声不吭,没有打扰,也没有劝慰。

好不容易,凌萱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董敏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丫头,我还是那句话,假使你排斥跟陆庭轩纠缠不清,就注定你赢不了他。”

眼眸红肿的凌萱,此刻只能把董敏当作知心姐姐,她确实抗拒,也确实彷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董敏的建议,她听在耳里,刻在心上反复揣摩:

凌萱,忠言逆耳,董敏经历过那么多,看事肯定比你有远见,比你透彻。

当初,你不是扬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如果还没开始,你就承认自己是输家,岂不是太可笑了?

你捡回一条命,先是遇到夜玄,然后又碰到董敏。不说你爸,你一旦不战而退,单单是这两人,你都对不起!

可是,嘴上说说从来都比实际操作容易,你到底能不能演好凌若这个角色?

假使现在就打住,你还有退路……

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直在凌萱心头打架,她受过的屈辱,她父亲的血仇,迫使她坚强。

而所有的假设放到陆庭轩那里,她又开始优柔寡断。

暂时做不了抉择的凌萱,给不了董敏一个确定的答复。

她对上董敏期盼的目光,终究只是苦涩一笑:“董姐,我在考虑考虑吧!”

董敏点点头,并未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难看脸色。

片刻后,董敏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她还是她,依然有兴致观赏美男团的表演。

有那么一秒,凌萱端详着去传唤男招待的董敏,觉得董敏某些方面像极了陆庭轩——

总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没有赘余的人际关系,不必表达多余的情绪,最爱自己,乐在其中。

被俊男们簇拥着回到包厢内的董敏,又成了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和年纪小她一大截的男陪侍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不时调戏调戏对方。

激情的音乐声响起,上身****的帅哥们围绕着董敏起舞。

画面香艳,气氛妖娆,凌萱坐不住,眼睛又不能乱瞟,索性起身拿起摆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一溜烟冲出了会所。

站在会所门前,凌萱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顿时身心舒畅。

打开手机给董敏发送了一条表达歉意的短信,凌萱漫无目的的朝远处走去。

其实,凌萱大可不必发送那封简讯,就在她落荒而逃带上门的刹那,董敏瞥了眼门边,摇摇头,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董敏知道凌萱不会习惯,但她相信,某一天,凌萱会被仇恨催促着成熟起来,变作同她一样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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