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馆。
“皇上驾到!”一名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
天子刘协身着大红九龍袍,身后跟着司徒王允,走了进来。
步练师正在替罗信擦脸,见天子进来,忙向刘协行礼。
“步姑娘免礼。朕今天处理完朝事,特来探望罗将军。”
“有劳陛下挂心。”步练师低声道。
刘协看了看深睡不醒的罗信,说:“看来跟之前仍然一样。”
刘协打量屋内摆设,罗信榻前挂着一幅浅粉丝帘,吊着一串小小的贝壳风铃,家俱不多,清漆的案桌擦得光可照人,桌上一个白瓷青花瓶里斜插了两株翠叶白兰。
刘协点头赞道:“屋子虽然简陋,倒也有几分雅致,这都是步姑娘布置的吗?”
步练师微征,来探望罗信的官员不少,但从没人象刘协这样关注过屋内的摆设。
她答道:“屋子是孙尚香与蔡文姬一同帮忙收拾的。”
王允说道:“三个女孩子,难怪这么有心思。说起来,我府里还有些上好的人参,回头我命下人送过来,步姑娘好做些参汤给罗将军补一补。”
“王司徒,人参温补,罗将军此刻周身滚烫,只怕不宜服食参汤。”刘协道。
步练师说:“陛下所言极是。御医也吩咐,不可给罗信服食温补之物。”
刘协摸着下巴:“温补不行,吃些滋补的应该可以。转头我让人把宫里的贡品银耳燕窝给你送过来。”
刘协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你安排十个人五匹马在这里听候步姑娘差遣,宫里内府的物品,步姑娘如有需要,立刻送过来,不得有误。”
太监躬住道:“遵旨!”
步练师施礼道:“多谢陛下。”
刘协逗留了片刻,与步练师寒喧了一阵,起身告辞。
这天晚上,月黑星疏,步练师忙完了杂务,坐在案桌前,玉手轻托粉腮,看着桌上灯烛飘摇不定的火光发呆。
窗外楼道里响起细微的衣袂掠空之声,她立刻警觉地站起,手腕一翻,弩箭已经拿在手中。
“是谁?”步练师叱道。
“我,貂婵。”一个绿衣倩影出现在门口。
步练师大喜:“貂婵姑娘,你终于来了!”前些天貂婵答应帮忙邀铠师过来替罗信寻找病根,她就一直在盼着貂婵到来。
“铠师愿意帮忙吗?”步练师迫不及待地问。
“我已经带他来了。”貂婵道。
步练师大喜,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时,又不觉骇异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戴着金色狰狞獠牙面具的人,全身罩在一件宽大的黑布袍子里,轻飘飘地进屋来了。
貂婵躬身道:“金先生,这边请。”
步练师和貂婵领着金太仆来到罗信榻前坐下。
金太仆袖袍轻挥,握住了罗信手上的脉门。
步练师目光敏锐,袖袍挥过的刹那间,惊觉金太仆十指尖尖,纤细白净,明显是个年轻女子的手。
她心下大异,一直以为能制出这种创意独特,做工奇巧的战铠的,起码也得是在这方面钻研多年的老师傅,不料竟然是个年轻女子。
金太仆把完罗信的脉,仔细观察罗信凤铠上隐约流动着的黑炎,思忖半晌,对貂婵和步练师说:“你们两个把他翻一下身,我看一下背面。”
果不其然,金太仆的声音清脆柔和,语调平静,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沉静女子。
二人依言把罗信翻起,他颈背上的两枚黑矅石原本是通体黝黑,现在却一会黑,一会赤红地转换着颜色。
金太仆又一一查看那些纹路,然后道:“可以了,把他翻回来吧。”
“董卓是斩魄境的火属性斗魂吧?”金太仆问。
步练师与貂婵齐声答道:“正是。”
“罗信想来是遭到董卓压倒性的斗魂攻击,以致让董卓的火属性侵入了凤铠的运行纹路里,扰乱了凤铠的动行,引发罗信内息紊乱。”金太仆缓慢地说道。
步练师听得她找到了罗信的病因,不由得眼睛一亮:“金先生有办法救醒罗信?”
“罗信现在昏迷不醒,斗魂已经散开,而凤铠又不能除下过久,我实在没有办法找出乱源并及时将其修改导正。”金太仆摇头叹道。
步练师如坠冰谷:“这么说,连你也束手无策了?”
“眼下确实无策。”金太仆沉吟着道:“好在罗信现在虽然不醒,但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容我回去好好想想,或许有别的解决办法也说不定。”
“那就有劳金先生了!”步练师诚恳地说。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金太仆身上了。
金太仆对貂婵道:“我们走吧。”
“我送二位出去。”步练师道。
貂婵止住她:“练师姑娘还请留步,金先生不希望太多人看见她的踪迹,我随金先生出去即可。”
步练师向二人盈盈施礼,目送她们走出房门。
……
罗信扔下试卷出来,他知道身后一定有许多女同学用倾慕的眼光看着他,飘飘然地走出了校门。
来到大街上:“哗!果然不出所料!”他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