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翰墨宠溺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被苏玥随手拍掉也不恼,好笑道:“既知道要这么狼狈,怎么没喊霄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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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苏玥冲他眨了眨眼,知道他心存戒备,倒也不放在心上:“这碗药有毒,却也能治你的伤,倒看你有没有胆量喝下去。”
云幽瞧着苏玥明亮的眸子,沉默着端起碗喝下了那黑乎乎的药汁。
“呵,你倒胆大。”苏玥扬眉,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人,出奇的苦味让他眉头微皱,但也就那么一瞬,又恢复平静,面无表情,脸色惨淡,但眉宇间透出的坚强与成熟难以掩饰。
苏玥想,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活着却像已经在此世界度过二、三十年那么久。那种与自身年龄全然不符的沉静,没有机会在最适合的年岁做最合适的事情,这样的人,多少让人觉着可悲。可转念一想,再这世上,这样的人可多着呢。
譬如欧阳,譬如霄谷。
还有,苏玥自己。
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出声,可苏玥难得的好心情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略有不耐烦的收回爬在云幽身上的血蛊,没有过足瘾的血蛊扭动着身子向他的主人表示不满,却也无奈的钻进了苏玥手中的小竹筒内。他收好竹筒,低头细细整理了一番衣衫后,才又道:“若不是承了某人的情,你的命要不要也无所谓。”
云幽愣了愣,不解的看向他,苏玥却结果药碗随手一丢,旋身出了树屋:“歇好了就赶紧离开。”
木门敞开的那刻,云幽看到屋外柔和的阳光将树叶照的鲜明,苏玥的背影躲在阳光下,身上折射出了若隐若现的光芒,却也遮不住那几分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冰冷,单薄的身形乍一看下竟显出了一丝他捉摸不透的感觉。看着苏玥缓缓阖上木门,云幽在再次陷入昏暗的木屋里若有所思。
忽然察觉到什么,云幽回神,面色瞬间沉静下来,缓缓起身坐在床沿,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道:“怎么样了?”
屋内沉默了一下,立刻有个声音接过了话:“我已经甩掉一部分,但跟来的人数太多,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嗯……”云幽思索了片刻,然后闭目叹息道:“还是连累到你了。”
“不要这么说,”那暗处的声音慢慢靠近,一个不知何时潜进树屋的人影从角落里走出,向云幽略倾了倾身子:“保护你是我的使命,只怪我一人势单力薄,没能护你周全。”
“这不怪你,”云幽无奈道,忍着痛试图站起身来,发现虽然身上伤口众多,却也不妨碍正常站立行走,刚刚那碗药果然是极好的伤药:“好在有人救了我,却不知是谁。”
云幽缓缓合上双眼,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在他脑海里打着转,有些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有些事是他料想到的,却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未能证实的猜疑,就让那个人如此心急火燎地想要除掉他。也怪他没有早些发觉,不然此时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忽然皱了皱眉,想起刚才苏玥说的“承了某人的情”,却想不出在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愿意出手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