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镜台冷冷道:“让他们安心养伤休息,就说本王没有时间,正在寻找他们的少将军。”
“是,臣遵命。”
对方答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帐篷上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尊贵的王,把那位少将军留在这里,又是那般的礼遇厚待,到底是什么心意。
睡梦中,赫连曼秋蹙紧秀眉,血腥的气息久久飘荡不去,那个人的面庞,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隐若现,忽远忽近,却是难以看清,无法接近,隐藏在薄薄的雾中。每一次想接近,想看清楚他的脸,却总是难以看到。
“站住,不要躲!”
赫连曼秋焦躁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身体在微微地摇晃,被大风吹起,无法控制地在空中飘浮,却是无法落地,更无法停下来。
“嗯……”
怀中的少女发出一声低柔嘶哑的呻吟,鲜于镜台伸手掀开赫连曼秋的面具,触摸到赫连曼秋的额头上。
她的额头热的烫手,脸上娇靥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一抹嫣红给她增加浓浓的丽色,醉芙蓉一般的诱人。
糟糕,高热症状发作,鲜于镜台不由得蹙紧剑眉,虽然给她服用了药物,但是如今她情况不好。身上的伤势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失血过多,体力消耗太大,她还是发热了。
看着怀中红润的娇靥,鲜于镜台忽然弯腰缓缓地低头,唇凑近了她的唇。
粉润的唇不再润泽细嫩,而是略带干涸,唇上的皮剥落飞翘起来,透出干渴和灼热,喷出的呼吸也是那样的热。
伸手,搂紧怀中的少女,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怀中,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她的脸,紧紧地搂住,马奔驰的更加快速。
必须尽快找一个地方,停下来让她可以休息养伤治疗。
“大王,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出击,这一次必定可以将大王的地盘,扩大很多,招揽更多的人为大王效忠。”
“擎天侯和段特彦,有何动静?”
“都在退兵,似乎擎天侯和段特彦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同时退兵,擎天侯在找赫连擎宇,几次派人来问。”
“告诉擎天侯,我们也找赫连擎宇。”
“是,大王,您要如何处置这位少将军?”
鲜于镜台的目光落在怀中,娇小的脸就深深埋在他的胸前,整个脸几乎都埋在他半敞的皮衣之中,别人若不是凑近到他的胸前,就看不到她的脸。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胸肌上,酥麻发痒,让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柔软深情。不愿意放开她,再不能去相信她的话,无论如何,他要留下她,做他的女人!
“狄庆峰等人有何动静?”
“没有,他们很安静,都在休息治疗,等待赫连擎宇的消息。”
“看紧他们,带他们继续走。”
“是,臣遵旨。”
鲜于镜台的部下退了下去,他抬头凝望夜空,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上路,既然擎天侯和段特彦同时选择了退兵,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便宜好占,只能先回去。
这一次,他该是把鲜卑王和段特彦得罪狠了,被段特彦派出来追杀缉拿赫连曼秋的那些人,一个也没有留下,都被他下令杀死。
谁让那些人,敢伤了他的王妃,预定的王妃!
赫连曼秋朦胧中感觉好冷,紧紧用手抓住身上柔滑的狐裘,把身体裹在里面,脸贴在某个温暖的胸膛上。
是谁?
是墨白吗?
还是那个人?
马背上,她依偎在鲜于镜台的怀中,神智不甚清醒,知道她是马背上继续赶路,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小猪,记得你上次给我用药吗?这一次,我还给你!”
鲜于镜台唇边翘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怀中熟睡过去的她,给她在药物中加入了某些有助于睡眠不醒的药物,让她一直就这样沉睡在他的怀中吧。
再也休想从他身边逃走,她,是他预定的王妃!
“大王,出事了!”
部下脸色沉重,鲜于镜台看到信鹰从空中降落在部下的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消息,让部下的脸色如此沉重。
“启禀大王,狄庆峰那些人,被人带走了,看守狄庆峰的人,也被带走。”
“什么?”
鲜于镜台的眼睛眯起两道危险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烁狼眼般的幽幽寒光,杀意一瞬间弥漫,让禀报的部下身体一颤。
“启禀大王,是被擎天侯的人带走的。”
“擎天侯!”
瞳孔蓦然因为这个称号而收缩起来,针尖一般泛出寒芒,抬眼向黑暗中看了过去,那位擎天侯,竟然能找到狄庆峰等人隐藏的地方,还如此轻易就带走了那些人。
擎天侯,是如何得知狄庆峰他们在何处的?
有谁走漏了消息?
遥望黑夜,微微低头向怀中的少女看了过去,她是不可能传递消息给擎天侯的。且不说她不知道擎天侯甘予玄到此的消息,一路被鲜卑人拘禁追杀,此后就伤重昏迷不醒,一直在他身边,怎么可能给擎天侯通传消息。
那么,是狄庆峰那些人中,有人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给擎天侯送去消息,还是他的人中,有擎天侯布下的眼线?
不敢肯定,既然他可以在军州,在鲜卑王的军中各地安插奸细和眼线,甘予玄在北疆多年,又如何会没有眼线奸细安插在这里。
只是,若是如此,他更要小心在意才是。却不知赫连曼秋在他手中的这件事,那位擎天侯是否已经知道。该是知道了的,段特彦绝不会把这个消息隐瞒起来。
既然段特彦和擎天侯达成协议,同时退兵停战,那么赫连曼秋在他手中的消息,那位擎天侯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那位擎天侯会如何做,是否一定要把赫连曼秋带回去。
鲜于镜台的眸子幽深起来,面对甘予玄,他不知道该如何做。
决心留下她,但是如果擎天侯不允许,他还能留下她吗?
手紧紧握拳,用力握紧缰绳,来去如风,多年来的经营,他也只是在北国拥有一块小小的地盘,在大衡皇朝和鲜卑王的夹缝中求生存。这一次他得罪了鲜卑王够狠,再去得罪擎天侯,未免太过不智!
“大王,擎天侯再一次派人给大王传来消息,请大王将少将军送回去,必有重谢!”
低头看着怀中熟睡昏迷不醒的少女,一瞬间,鲜于镜台有立即要了她的冲动,把她彻底变成他的女人。
但是,他只是加快了速度,一言不发继续前行。
心中波澜翻涌,是该留下她,还是该遵从擎天侯的意愿,将她送回去。是留下她预定她做王妃,还是把她送给擎天侯,换取更多的好处?
微微抬手,托起她娇弱秀美无伦的脸,嫣红的娇靥一如最美丽娇嫩的格桑花一般,让他为之怦然心动。
若是她愿意留下……
鲜于镜台微微叹气,他知道她是不愿意留下的,但是他更知道,若是能留下她,以她的惊才绝艳和奇思妙想,必然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协助他在北国纵横,一步步走近鲜卑王的高位。
到底是爱上了她的容颜气质,还是爱上她的绝世才华?
浅淡的琥珀色眸子中,柔情波动,伸手轻轻地搂紧了怀中的少女,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大王,您要如何处置少将军?是给擎天侯送回去,还是……”
“你以为,本王该如何做?”
“臣不以为大王要留下赫连擎宇,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王,您为何要留下他?”
赫哲侧头看着被鲜于镜台紧紧抱入怀中的那位少年,听闻这位少将军乃是北疆第一美少年,但是素来他知道他的王,不是喜好男风的人,如今看起来,似乎对这位少将军十分的有意。
“赫哲,你该知道她是什么人,她的才华,就如天上皓月一般。如果有了她的协助,有她发明的那些武器,用兵如神,你该知道,她能给本王多少助力。”
“大王言之有理,但是他乃是大衡皇朝军州的守备将军,是赫连山的儿子。如今,他是擎天侯的部下,如何肯留在大王身边,为大王效力。大王,请大王莫要忘记,段特彦等几位王子,都想留住她,却因为她损失惨重。”
“哦,赫哲,你可是以为本王不如段特彦吗?”
“不敢,臣从无如此的想法,大王英明,该明白这一次擎天侯骤然出兵北国,是为了什么。”
“你说是为了她吗?”
鲜于镜台的目光落在赫连曼秋纤细的身体上,如此的轻盈没有重量,羽毛一般,让他有抓不住的感觉。
总感觉,她会离他而去,不属于他。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安,紧紧抿住唇。
“正是,赫连擎宇的人,连大王都舍不得放他离去,擎天侯又如何肯轻易放弃。若不是为了救他,擎天侯何必亲自带领精兵,不眠不休,一路长驱直入,到了这里。”
“不眠不休?你如何得知?”
“臣看到了擎天侯的部下,也派了斥候去打探,他们都很疲惫。”
“远来的疲惫之师,却不知段特彦如何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不趁机和擎天侯较量一番,就如此轻易的退兵,让大衡皇朝的将士们,占尽了便宜,轻易在鲜卑北国纵横出入。”
鲜于镜台的语气中,带出浓重的不满,这里到底是他鲜卑族的境内,虽然他如今不是鲜卑王,但是也不愿意看到,大衡皇朝的人,可以轻易出入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