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个时辰见你不合适,你见卫桀远就合适了么!”没等宁蓝筱开口说话,顾夕玦劈头盖脸的继续谩骂着,“宁蓝筱啊宁蓝筱啊,做人可不能你这般双规!你放着朕的要事不处理!只想着和你的情郎独处下棋了么!是不是朕让你休息了这么久,你连‘规矩’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再怎么样你还住在朕的皇宫之中!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些!”
话音落下时候顾夕玦已经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可是愤怒的情感压制了一切,它迷住了他的心智,蒙住了他的双眼,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这一大段话骂下来,他甚至莫名的爽快。
宁蓝筱被这么骂了一顿,一开始觉得有些懵,虽然脸色变得难看却并想过反驳顾夕玦什么,准备无视掉他存在,把他晾在一边“冷”处理,可是当她发现顾夕玦的话越说越重、越说越过分的时候,也忍不住了。
只是她刚捏起拳头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卫桀远把手搭在了她的小拳头上,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似是示意她不要冲动。
“还请皇上恕罪,此事都是下官的错。”卫桀远站起了身,双膝跪地,跪在了顾夕玦的面前,他像是一座雕像一样,挡在了宁蓝筱和顾夕玦之间,“若皇上要个怪罪,请只处罚下官一人,此事同丞相无关。”
“怎么同我无关?!”宁蓝筱皱眉的,不愿把一切错误归到卫桀远的身上,一拍身边的棋桌也站了起来,她无所畏惧地看着顾夕玦,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豹子,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卫大人是我叫来的!这棋也是我要下的!不想见你的人也是我!皇上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好了!”
卫桀远听到宁蓝筱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和皇上叫板,心里是又急又气,连忙大声打断了她:“筱筱!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就要说!”宁蓝筱对着个顾夕玦翻了翻白眼,轻轻咳嗽了两声,义正言辞地“解释”了起来,“皇上知道臣是女子,也知道朝廷百官也都知道臣是女子了,更该清楚现在百官对臣又怎样的偏见和误解,皇上这么晚了来找臣,还是偷偷摸摸的来,不觉得有所不妥么?臣不让皇上进来,也是为了保全你我的名声。”
宁蓝筱会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话,也是被顾夕玦气得不轻。
她见顾夕玦用着自己的身份来压她,也就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硬是要为自己的所做找出合理的“解释”,想说的顾夕玦哑口无言。
卫桀远目光冷冷的,他不知道宁蓝筱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也就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那卫桀远卫大人在你这,你要怎么解释?”
“臣与卫大人青梅竹马,关系一向很好,臣还住在丞相府的时候卫大人就经常来走动,”宁蓝筱勾起了自己唇角的笑容,“臣从陪同皇上夜游之后,卫大人就未在见过臣,卫大人担心臣的身体,特来探望,有什么不对么?而且卫大人和臣来往密切,在另一方面可以推翻文武百官之间流言蜚语。”
顾夕玦眯起眼睛,他听出了宁蓝筱是在故意气他,也就干脆在这番言论里挑刺:“所以,丞相为了你的青梅竹马,就敢怠慢朕?怠慢朕的政务?”
“若真是紧急的政务,皇上怕是不会亲自前来,而是会召臣过去吧?”宁蓝筱笑着道,“臣知道,皇上是为了皇后的事情来的,今日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臣并未埋怨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释,所以皇上不用担心臣对皇后有误解。臣明白,皇后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臣管不着、也不管不了,所以才故意躲在屋中不见皇上的,这是的确是臣做错了,所以任由皇上处罚,臣绝无怨言!”
听罢这番话,顾夕玦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顾夕玦虽然生气,可是脑子还算清醒,宁蓝筱的这番话,不仅在怪他今日包庇皇后,还表明在自己立场,根本就是在责怪他、责怪的花想容。
而且,他才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才来的!
宁蓝筱不接受就算了!这般指桑骂槐做什么!
“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顾夕玦叫嚷了起来。
“臣不知道臣哪里不可理喻。”宁蓝筱低头回答,“不过臣住在皇宫中惹得皇上皇后如此不快,臣怕是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好心,明日早朝结束后臣就会离开皇宫,回到丞相府,还皇上和皇后一片清净。”
顾夕玦一甩衣袖:“随你!”
宁蓝筱作揖,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情感:“多谢皇上。”
宁蓝筱这妮子今日怕是不愿好好和他说话了,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碰都碰不得。
顾夕玦心里也有气,因为屋中的卫桀远,也无法和宁蓝筱好好说话,加上宁蓝筱一个劲的带跑话题,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恨得不想再管她的事情,所以在宁蓝筱这句之后,他并未再此多逗留,只冷冷看了一眼卫桀远,转身径直离开了。
宁蓝筱在看见顾夕玦转身那个瞬间心里有些难受,甚至微微抬起了右手,有种想要拉住顾夕玦衣袖冲动。
可是,在拉住了顾夕玦的之后呢?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她都说了这么故意惹顾夕玦生气的话语了,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要去道歉了么?
她才不要呢!这件事最开始错的又不是她!就算要道歉也是顾夕玦道歉!
而且他是皇上就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虽然是他的皇宫!可她不是他的妃子!他还和她说做人不要太双规,那他也尊重一下基本的人权好不好!
心里的不服与不满在宁蓝筱抬手的那个瞬间全部涌出,让她的右手还没完全抬起就被放下,眉头也再度的皱起。
“筱筱……”还跪在地上的卫桀远看着宁蓝筱,眼中一阵担忧,口中的话语却带着些许的责备,“你不该这么和皇上说话的,要是真激怒了皇上……”
“我知道……”宁蓝筱打断了卫桀远的话,看着顾夕玦离去的背影小声地念叨了一句,“可是说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