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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在“大白菜”等你

电话里,你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大白菜”,一直在“大白菜”等你呀。大白菜?你惊讶的语气,我才想起你是一个初来的异乡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叫“大白菜”的地名呢?我从火车站东大街说到建设街,再说到振兴街,总是不能用一个足够显眼的地标表示出线路。

我正有些沮丧,委屈地请你原谅我对于方向感一直模糊,你爽快地轻笑,说,我打车来吧。我在电话里强调说,只要你一说到“大白菜”,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

你风尘仆仆地下车来,第一句话就问我,“大白菜”在哪儿?你盯着眼前这座被宣威人称作“大白菜”的雕塑,左看右看地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

彼时,我正蜗居“大白菜”侧畔一陋室里。对一场已分别经年的约会掏心掏肝,那是同学第一次来到宣威这片土地上。她除了怀念旧情之外,还有对一片她从未到过的土地的新奇之感。而我,除了要表达一段友情的深深眷恋,还要展示一个新鲜事物的靓点和看点。

我带着她到东山上听梵音,西河边看闹市。终于,她明白了,“大白菜”只是一座雕塑,与我们餐桌上的大白菜是截然不同的物种。这种从直观上的认知让这座雕塑成了宣威一棵著名的“大白菜”。

宣威盛产杜鹃花,每年春天,漫山开满了杜鹃花。姹紫嫣红一片花海,美轮美奂。朴实的宣威人总想给这种花赋予一种荣誉,于是,杜鹃花就成了宣威的花中之魁,荣登上了“市花”的宝座。

竖立一座雕塑以示纪念,或是传承,总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某天,当它突然矗立在人们眼前时,宣威人却发现它长得不像杜鹃花,而与人们天天离不了的大白菜的外形是如此的相似。起初,人们只是一种宽容的调侃,调侃的次数多了,它就真的成了一棵“大白菜”。

那座雕塑耸立在龙堡街上很多年了,人们早已忘记了它的名字,都习惯地把它称作“大白菜”。很少听到有宣威人会以审美的眼光去议论它,只是把它当作一种地标性的建筑物。朴实的宣威人完全地接纳了它,只是由着自己的意愿,加了个自己喜欢的叫着舒服的名字。

川流不息的车辆从它面前经过,它始终以一朵杜鹃花的姿态绽放着,更或者说是以一棵大白菜的姿势站立着,它已普通得如同久居宣威的一个市民。

若是哪天你再来宣威,最具地域标识的地方一定还是“大白菜”。多年前,你坐火车来,这次,你一定是开车来,那么,你就顺着公路从南走到北,穿过一条被宣威人称作“长安街”的大街,走着走着,你就看到我家的“大白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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