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了那魂魄聚集之地——冥界。
九幽炼狱,赤血彼岸,茫茫忘川,那断魂的桥头又等着谁人踏过,去到往生。这里千万年都是这般模样,每天都有新的魂魄前来一碗孟婆汤下肚转世再生。
真正悲哀的却是那些一生都给了这里的人,那奈何桥头的孟婆,掌生死簿的判官,忘川摆渡的老叟以及那妖艳至极的彼岸花。
“婆婆,新来的那个厉鬼又不安分了,您要不去看看?”一个鬼差悄悄现身在黝黑的桥头,对盛着汤水的孟婆说道。
而那老妪看了眼尽头好像没有鬼魂了,那么这厉鬼也该去管管了,否则还真将这冥界当作随意撒泼的地儿了。
苍茫的烈焰中,躺着一名红衣女子,白皙的脸蛋埋在臂弯里整个人缩成一团独自坐在角落里,身上衣物也被焚的褴褛非常。一双杏仁眸子空洞的看着来人颤抖着开口,“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吾乃冥界孟婆,至于汝则是无常拘回的厉鬼,厉鬼不得入轮回只能终此一生接受炼狱的炙烤。”透过重重火海她依稀能够看到只一瞬的时间那红衣女子便褪去肉身化为一堆白骨,原来这次的竟是骨姬吗?
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执念如此可怕的人倒也少见,纵然逝去灵魂却依附于骨骸上,凭着那股生前对所爱之人的执念驱动着自己的骨骸想要重新回到世上,可冥界的存在注定了此等事情不容许发生。
身后滔天烈焰不停的灼烧,热浪席卷了炼狱每一处,恍惚中她听到身后有隐约歌声响起,“三月天,何茫茫,燕儿回归衔春泥,四月天…四月天后面是什么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么我……又是谁?”
可怜啊,化做厉鬼连前尘之事都忘了,全凭一股执念支撑,估计连那心头挚爱也忘了吧。佝偻的老妪顿了下,随后便离开了只余身后火光大作,那白骨怕是不曾摒弃前尘,执妄之深所以才有了如今这般局面。
“我,到底是谁呢?”一望无边的江面上一艘巨大绯色画舫正缓缓前行,舫前站立着一名妖艳的女子身侧伴着彩蝶翩飞乘着一路的莲香,举手抬间足皆是醉了浮生百态。
是谁在哀叹流年太匆匆?叹落红太默默?叹寒雨太凄凄?叹繁华太桑桑?叹云烟太苍苍…啊,原是那早已逝去的韶华,挣扎着在过往中回眸,妄想窥这遗世的美好。
可现实却猛地将韶华推给了时光,“你既已追随时光而去,又何必再贪恋现世中的事物,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那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而韶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现实越来越远,身旁的时光则静默不语轻轻挽着她的手慢慢走在独属于他二人的道路上。“为什么,我只想看一眼那尘世的美好罢了,为什么你要阻止我!”韶华不甘的甩开时光的手努力向前奔去。
可是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都与现实有着一段距离,最后她跑累了也明白了,已经逝去的东西终究回不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还好,她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时光在等她。
那美到令人心碎的容颜上悄然的爬上了一缕哀愁,韶华尚且有时光在等她,那么现实呢?他成全了那两个人,却也是没给自己留后路,终此一生的孤独与流年每每擦肩而过。
她知道的从来就没有不衰败的容颜,即便如她这般厉鬼为了蛊惑众生的脸蛋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是今日不知为何会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纤若无骨的腰肢轻轻往凭栏上那么一靠,褪去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小巧的玉足撩拨着满江春水,那浸润的鸢尾静静浮在江面上,渲染了一方天地。
摇橹的小厮见此迅速递来一把油纸伞,哗的打开。素净的白色伞面上点点泼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蕴含道法自然,不苛求中规中矩,只求随性而活。
将伞倚在肩上遮去些许的阳光,伞面投下隐隐绰绰的斑点在脸上默默相合,就像红梅的娇艳只有白雪知,而她的落寞怕是也只有那微弱的斑驳知而已。
单手支着脑袋一双美目微微闭起仿佛是在小憩,呢喃的呓语着“名字而已,我定会记起,连同那前世的记忆我都会一一寻回。”
江面之上氤氲的水汽随着不知何时吹来的夏风飘到了远方,来到了小巷中,消散在了那鲜红袈裟的僧人身旁,在他对面的是浮生渡的老板花陌荨以及那天人之姿的帝君。
梦中犹记那绿衣浅笑而后一朝落幕阴阳两隔,自此便是千年问禅修佛。然而那时他的心就乱了,再也不清佛悟不懂经文。虽道无心,可曾有人为他生死不渝纵使无心却也胜过尘世人。
如今梦醒,千年前铸就的错可还有挽回的余地,说一段往事如风,等一人踏遍红尘,待一场风月无关之事落定,方才知梦中人并非薄情寡义,而是无奈。无奈这世事无常,无奈这佛门禁锢,无奈…他不是普通凡人。
看了一眼面前听的津津有味的两人兀自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想知道的贫僧已一一道来,望施主切莫插手此事,这本就是贫僧的劫啊。”
手中佛珠拨动的瞬间好似看到了一抹参杂了忧伤的苦笑浮现嘴角,花陌荨与身旁的白衣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拂了拂衣袖,既然听完了故事那总该说点什么才对。
“小师父如今是想渡骨姬成人,这个我不阻止你,但是如果你因此赔上自己这条命也同样没有人会来哀悼,最后我问你一句当初你是真的动凡心了吗?”
目光紧紧锁住那明月清风般的僧人,唉,这天界的人都如此清高,怎么堂堂帝君竟如此的,嗯…如此的爱捉弄人?
“既然如此那便赌上贫僧这条命吧,定要将她渡化成人,至于方才施主问的问题,贫僧没有心不知那是不是悸动,只是当时很难受。”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的只言片语也消散在了巷尾,而面前的僧人身形也越来越淡。
只听的虚空中传来一句话“今日多谢二位愿意听贫僧讲述这个故事,若最终贫僧真的失败了,还劳烦帝君帮忙去看眼那棵菩提树。”
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花陌荨双手抱于胸前忿忿道“这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走了,你们天界的都这般高傲吗?”最后一句无疑是在质问身旁的人,可那人的目光却依旧望着远方。
心不在焉的答道“随他去吧,不知为何我感觉这次怕是他与我们的诀别了,对了,小妖你说我天界中人都如此高傲,那你可就错了,本君可不高傲。”说着自怀中抽出白玉扇桃花微绽,手腕轻摇扇骨桃色朵朵飞旋,铺成了漫天粉黛。
这祸水啊,看来自己就不该提,这下好了又勾起了他的玩心,失策失策啊,扭头躲过那撩人的目光快步离开了。
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总是很容易流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本就是世人一天的劳作。眼看这黄昏即将到来可街上的行人却未减分毫,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势头。
“诶,你们听说了吗自从南艳儿失踪后绾青苑的头牌一直悬空,这不今日那陈妈妈才放出话来说是有一位姑娘取代了南艳儿成为了苑中的头牌。”
“是啊,好像还是今天在川江上乘坐画舫的那名姑娘,那可是位妙人儿啊。”
一想到那如火明媚的女子,众人不免皆心猿意马,玲珑剔透的容颜下隐藏的究竟是一颗的心,他们不知所谓不知不畏,倘若那女子揭露真面目这般追随者是否还会如此的痴迷?
当时明月清风拂面,鸟语花香也曾倾心,前尘莫忘,故人踏梦来。若问千年一瞬,弹指一挥间,两处相迎,直教各自心伤。半生荣辱不惊,空色不闻,心澄如镜,可知何事最难平,又几度难忘尘缘。
隐在人群中头戴蓑笠的僧人听着周遭的谈论,无奈的叹气。如今已然踏足红尘早已离佛门愈行愈远,而今这遭风月之地也不得不去了,不能放任她不管否则渡化成人当真是遥遥无期。
而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浮生渡内,此时那将水云都揉进染料的素蓝锦缎在黄昏之下显的几分冰冷,那衣裳的主人正看着身旁男子一双凤眸微眯神情凝重。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绾青苑看看,不知这回骨姬又想耍什么花样!”犹记上次她就是借用南艳儿的身份蛊惑人心,这次又想如何呢。
“不用我们出马,自会有人前去,这上好的龙井再不喝可就凉了。”说着为对面正襟危坐的女子斟满了一盏茶,而自己也仰头将杯中绿茶饮尽。
难道是那个和尚?他不是佛门弟子吗怎能去那烟柳之地,反而观之那白衣的帝君一副笃定的模样也不似是在说笑,那就尚且看看这天下命局他究竟能扭转几分,还是会全盘皆输。
天渐渐暗下来了,城中的人无一例外都往绾青苑赶去,这座濯了风清的楼阁以其独有的悠远宁静在繁华中驻足,附庸风雅不谈俗世琐事,今日确有些不同了。
自从头牌南艳儿失踪后,这里的生意好几日都低迷的很,客人都前往凤仪楼去听长安名旦雪衣公子唱戏去了。雪后初晴霁月迷蒙,不知何时城中的人都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那绝妙身段的人了。
今日听说这里又来了位头牌姑娘,顿时热情高涨纷纷前来,楼内两层看台皆是座无虚席。隐于人群中的僧人面带不悦的看着那牌匾,随后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佛祖莫要怪罪弟子,万般种种皆是由弟子而起,也该由弟子来做了断。”
金光一瞬他便已经来到楼阁之内,因是隐去身形周遭的人看不见他,而他却能看到那尘世中的贪妄,果然还是佛门清净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只见台上站立着那一身鲜红长裙的女子,坠着的鸢尾盛开的极致妖艳,一双眸子波光流转顿时醉了台下不少公子哥,而她的面前则是摆着一副玲珑棋局,棋盘两边各放着一盒玛瑙剔透的棋子。
“不知哪位公子能破了这玲珑棋局?”纵横交错的棋盘上黑白两子合自厮杀,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暗流汹涌。那一袭血色鲜衣轻飘飘的坐到了黑子前,右手执起一枚棋子托腮抿着唇看着台下众人。
此刻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魅惑众生了,忽而听的席间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下楚天凡,愿意一试。”
说着那青葱的身形缓缓走上台,坐于了那白子处,同样挽起衣袖右手执起一子抵在棋盘边缘处,等待着黑子先行。
“哦?那公子可要小心了。”清脆的嗒一声,本来缭乱的棋盘此时却像是赋予了生命般,只觉得自己成为了战场上排兵布阵的将领,率领着一群白军与周遭的黑军不停的周旋着。
黑压压的大军将里面白兵紧紧包抄,无论怎样选择突围都是死路一条,这,这简直就是死局啊,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掉落着,战场上漫天黄沙席卷着一股凄凉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败北。
颓然的放下手中旗子,纵观整个棋盘白子已无生气,叹了口气心中已想放弃。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空灵神圣似九天而来。
“莫要放弃,闭上眼睛不要被黑子所迷惑,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纵使排兵紧密也有破绽,你可曾感受到那呼啸而过北风也夹杂着腐朽的味道,那黑子已是强弩之末。”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可惜无论他怎么追问,那道声音像是沉寂了般不再有任何波澜。而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发现了黑子隐藏的破绽,原本已放下的手腕此时执子落于棋盘之上,瞬间瓦解了黑子的气焰。
耳边仿佛能听到那胜利的号角,压倒性的反转,打的黑军措手不及,那白色的旗幡在风中抖擞着,震野的呐喊响彻天际。
区区一场棋局竟能杀的如此酣畅淋漓,背后倒也是出了身冷汗,拱手出座对面前的红衣女子一揖,“姑娘,承让了。”
“哎呀,公子棋艺竟如此高超,如此倒是小女子有点班门弄斧了,不知过后可有时间,小女子还想请公子多多指点一二呢。”最后的声音消散在他耳边,只感觉耳朵都要被酥化了,望着那双妩媚的眸子只傻愣愣的点头。
随后伸出纤纤玉手执起那一方绿荷似的锦缎,留给了众人俏丽的背影与那人双双上了二楼。
至此看客们还沉浸在刚才的你来我往的厮杀中,迟迟未回神。倒是那陈妈妈在繁华中混出了几分精明,见此立刻让其他的姑娘们表演起了歌舞,俱是一些新颖的西域舞蹈,一时也博得看客们眼球。
而那不为人知的二楼春渊阁内则是一室的旖旎,软香温玉在侧身陷温柔乡连最后的理智也丧失了,一双皓腕被钳在头顶衣裳半褪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
绛色的薄唇近在眼前,那吐露着芬芳的唇瓣微张着,引诱着那不谙的公子进入致命的禁区,低头吻上那刻舌尖探查到的柔软,使得他不犹的加深。松开一只手臂游走在女子姣好的胴体之上,蜻蜓点水般的蹭着颈侧。
“唔,想不到你一介书生这方面倒是老手啊,那么你喜欢我吗,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失去钳制的那只玉手抚着男子的脸颊,轻声问道。
“哈,愿意,在下当然愿意。”冰凉的锁骨在那人唇瓣的摩索下也稍微有了些许的温度,可是他没发现那张精致的脸庞下条条血丝密布,就像一件上好的骨瓷被摔坏了呈现出的裂缝般。
一双眼眸也变的异常血红,这场狩猎游戏估摸着也该结束了。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一阵莫名的金光闪过那男子已然昏了过去并非倒在她身侧而是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僧人放置在了座椅上。
转头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喝,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小师父也来这风月之地了,还是说小师父忘不了我?”
“阿弥陀佛,骨施主莫要杀生了,只会涂添罪孽,听贫僧一句劝吧,回头是岸。”那榻上光洁的臂膀凌乱的衣裳以及满室旖旎的气息令他着实不悦,刻意的别开目光。
而那骨姬抓住了这时刻,闪身来到他身侧一双玉藕似的胳膊瞬间勾上了那充满檀香味的脖颈,低头允着他独有的味道。
突来的变故,倒让那僧人有一瞬间的失神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任由那双手由脖子抚上到脸颊,指尖的凉意竟比初春时节还要冷上几分。
这般乖巧的僧人还真是之前没见过的模样,不禁想要逗趣,凑近他耳蜗吹了口气,“小师父,如今我这副人形快撑不住了,你把我的食物打晕了,要不你来当我的食物吧。”
说着自那人身上解下了袈裟上的环扣,将那价值不菲的裟衣随意丢在一旁,那不老实的双手顺势滑进褐黄色的衣领,当下一顿,没有心跳?
而此时的僧人已然回神了,将那冰凉的手抓离胸膛,四目相对的一刻,她觉得这幕好像似曾相识,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她可不管就算没有心跳又如何,今晚这个人她吃定了。
“你叫无心对吧?这名字可真感伤啊,没有心便无法感知这世间冷暖。”终究还是记起一点了吗?闻言那僧人浑身一颤,低头凝视那脸庞的一刻满目的苦楚,直直的刺进骨姬的心头。
这眼神令她不犹的心痛,就像有人在她心上划了一刀,缓慢的凌迟般疼痛。不过她可没忘记今晚的任务,趁着那僧人出神的刹那揪着领子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抚着冰凉的唇,呵,这温度竟比自己还冷上些许。欺身覆上那薄锋般的莹润双瓣一股苦涩充斥整个口中,那远去的时光长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有这般的心殇遗憾。
“小师父莫要这么紧张嘛,我定当会好好疼你的。”双唇离开了缠绵,但又好似故意挑逗有意无意的触碰,那糜乱的气息紧紧包裹了二人,女子柔软的胴体蹭着他的胸膛一双手臂穿过衣物抚着后背,就算是佛门子弟这最后的理智估计也已到了极限。
突然那女子身下的人单手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一个反转,瞬间二人调了个位。只见薄唇轻启,“这话应是贫僧对施主说才对。”而骨姬分明看到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居然会笑?
然还未容她细想那熟悉的苦涩便已接踵而来,唇上的凉意透到了心头恍惚间她听到了句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虽不知为何眼角处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淹没在喉头的无心二字,被深深咽下只因她身体里受损的经脉居然在重组!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向体内汇聚那是她从未感到的枯木逢春的温和,或许这便是佛家救济芸芸众生的力量。
“今日贫僧渡给施主百年修为,可保躯体百年不朽,这百年间请答应贫僧莫要杀生。”支起身体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子,纵然忘却前尘这份牵挂却依然未变,伸手替她拭去残留的泪水,而枕边点点深色水珠却映在了他眼眸中。
身下骨姬略带着哭腔嚷道“百年修为,你舍百年修为只为了渡化我这般的厉鬼,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千年前贫僧铸就了一个错误,而如今贫僧不会再放手!若最终失败炼狱火海愿同施主一道。”如今的他早已摒弃了佛门,当年的陆婉君可为他舍弃生命,而他也可以为了骨姬舍了千年来坚持的信仰。
什么嘛,说的这么一本正经,不要想当然的就为别人做决定啊,伸手勾着那僧人的脖子仰头一口咬住肩头,顿时满口的血腥味,还不忘****伤口处。
“呼,施主可知你这是在玩火。”骨姬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清冷的脸庞,这,这还是那个木讷的和尚吗?等,等会……
“唔。”只觉得肩上落下一吻,化开了那系于脖后的带子,十指间的交扣,唇齿间的缠绵,巧风入帘吹掉了两边的白纱幔,月色朦胧也着了些许醉意。
今晚过后他们的命运又将会驶于何方,而他又是否能渡化骨姬呢,一切都还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