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树下真的挖出一个花纹精致的铜箱时,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梦竟然是真的。
她蹲下,看着因为长年埋在土里已经生出绿色铜绣的箱子,疑惑更深。
这个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值得安平公主如此小心地收藏保存。
她看了看四周,树下被她挖出个大洞之后,便十分地显眼,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能让人发现,看来,她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把土重新填上,还需要再用草掩盖,以免让人看出这树下曾经被人挖动过。
当她气喘吁吁地将土填好,将草盖上,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咦,门怎么打开了?该不会是进了小偷吧?”巡夜的家奴路过心然院发现从未被打开过院门此刻正敞开着,立刻警惕道。
“这里都荒废好多年了,能有什么东西可偷,可能是风吹开的吧?”另一名家奴却是敷衍回答道。
“不对,你看,这些脚印,一定有人进去了。”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家奴立刻又有了新的发现。
“那怎么办?”方才敷衍的家奴声音变得犹豫和紧张。
“走,进去看看。”
听到外面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顾清惜心里暗咒了一声。
她抱起沉沉的箱子,朝四周看去,却发现除了这颗大树,竟无一处能容她藏身。
其实她倒是不怕被人发现,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这院子里挖到了一个箱子,因为直觉告诉她,这箱子里面怕是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否则安平公主不会到死也要守护着这个箱子。
她搂着箱子咬牙想要爬上树,可是这么一颗大树别是单手了,就是再给她几只手也未必能爬得上去。
而此时,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那两人就要进入院子发现自己。
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念头,要是现在能飞起来多好。
这个念头刚生起,突然一抹熟悉的记忆从脑子里炸开。
虽然不知道可不可靠,但她禀住呼吸,气运丹田,轻轻一跃,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大树旁边的围墙上。
她来不及消化这个惊喜,立刻又是一跃,身影如同鬼魅般朝清韵阁飘然而去。
“鬼啊!有鬼,有鬼啊。”刚进到院子里的家奴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院子一飘而过,吓得跌坐在地,脸上满是恐惧,哆嗦地惊叫道。
回到清韵阁,顾清惜立刻换掉了身上的白色外衫,方才离开时,她可没错过那两个家奴的惊声惨叫,若是不出她的意料,闹鬼的传闻明日便会在公主府里传得人尽皆知。
想起方才自己一路飞回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心里说不出的惊喜和激动,突然想起那日在清风台苏醒,将一群护卫踢倒的情形,还有明显比以前更为敏锐的感知,难道说这具身体其实是会武功的?
真不知顾清惜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不知隐藏在背后教她武功的是何高人。可若是有高人助她,为何又会被欺压至此?自己明明有了顾清惜所有的记忆,又为何独独不记得那教她武功的高人是谁?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从她在这个世界重生,似乎就一直被团迷雾包围着,且越陷越深。
她心知这些疑惑暂时无法解除,索性便不再去想,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桌上那个铜箱,缓缓走了进去,箱子并未锁起来,拿匕首稍一用力便撬开了,打开盖子发现里面还有一层铜箱时,不由更为好奇。
继续打开第二个铜箱盖子之后,便看到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她将盒子从里面小心地拿出来,一眼便看出这盒子的木材是用上好的极为难得的阴沉木所做,盒面雕刻了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周边辅以云纹和雷纹,十分的精致漂亮,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一件叫人惊叹,价值连城的艺术古品,果然皇家的物品只是随便一个用来装物的盒子也是如此地名贵奢华。
木盒同样没有上锁,因为用了两层铜箱保护,加上本身木质便是极为珍贵的阴沉木,所以即使埋在泥土里这么些年,仍是完好无损。
她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木盒,不知为何,心里明明对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好奇得要命,却又莫明的有种抗拒和犹豫,好像有种只要打开这个盒子,便会陷入某种事情再也无法抽身的预感。
可是,东西已经挖出来了,而且,她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今夜的梦是不是安平公主或顾清惜的亡魂托梦让自己去寻找这个盒子?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奇,疑惑渐渐将心里的犹豫和抗拒压倒,她的手缓缓摸向了盒盖,只是轻轻一揭,便赫然看清楚了里面所装之物。
首先便是一叠很厚的银票,将银票拿出来,里面放了一本书,还有一个绣着龙纹图案的锦囊,打开锦囊一看,里面竟是一块白色的玉佩,更确切地说,是一块雕着四大神兽之一玄武神兽的玉佩。
玉佩是用上等极佳的羊脂白玉雕刻,玉质细腻,光亮,温润,在烛火下细细一瞧,竟无半点瑕疵,如同凝炼的油脂散发着美丽温润的光泽,而这还是其次,最令她感到震惊的是,这块玄武神兽的两只眼睛鲜红而浓烈,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诡异和惊奇感。
放下玉佩,目光又落在了书本上面,到底是什么书籍,需要安平公安如此谨慎地保存收藏。
只是,当她打开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安平公主生前亲笔所写的手札。
手札中记载了安平公主生前所认识的人物和经历,有皇帝,太后,公主府,甚至是姜国,唐国的政治核心人物,同时,还有顾清惜的身世。
顾清惜看完整本手札已是晨晓时分,她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来到走廊,天空已泛出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绽出绚丽的霞光,实在是美不胜收。
只不过美景当前她却无心观赏,安平公平一生虽短暂,却也算得上轰轰烈烈,不料世事无常,一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聪慧美丽女子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仁慈和倔强之下,就连已经历经过死生的自己都不禁感叹唏嘘。
而顾清惜的身世,也让感到她十分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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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通银号据说是一家遍布了卫,姜,唐三国的第一大银号,凡执此银号的银票,不管身在哪里,都能兑换到现银。安平公主的那一叠巨额银票正是存入了这个银号。
用过早膳,顾清惜便坐上马车,来到了正通银号。
沈掌柜打理正通银号已经三十余年,因着正通银号的名声,平时里与达官贵人打交道也是稀松平常之事,所以,见到顾清惜到来时,并不感到意外,但是当顾清惜将那一叠银票拿出来时,却露出了极为震惊之色。
“郡主,是要将这笔银子全都取出来吗?”看到银票,沈掌柜便立刻知道了顾清惜的身份。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些银子是何时存入你们银号,还有,这张票据上的物品我想看看?”话落,顾清惜从怀里掏出一张属于正通银号的票据。
沈掌柜接过票据仔细看过之后,眉目一沉,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清惜被沈掌柜带到后院的一间客房坐下,随即沈掌柜便离开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再度出现,身后便多了四人,抬着两个红木箱子走了进来。
放好箱子,抬箱子的四人立刻被沈掌柜挥退。
“郡主,票据上的物品全在这两个箱子里面,郡主慢慢看,有事可随时传唤在下。”说罢,沈掌柜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顾清惜一人,她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露出一抹淡笑,看来正通银号倒是对顾客的隐私极为注意,这点她甚为满意。
从正通银号出来,顾清惜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她还以为那箱子里装了什么,打开之后,才知道里面全是安平公主出嫁的嫁妆,想来是安平公主临死前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将手中仅有留下的财物以及重要物品妥善地存留了下来,为的便是给顾清惜留下最后一点保障吧!
只是,安平公主出嫁的嫁妆又怎会只有两箱?其它的那些定然是已经被陈玉莲抢夺私吞了。
而那些被抢走的嫁妆,她自然是要陈玉莲一件不落地全都吐出,还回来。
不过,眼下安平公主生前留下的那些巨额财产,她也该善加利用才是,想到这里,她眼里一道亮光闪过,立刻道:“去京城最繁华的街上转转。”
马车还没到东大街街口,便因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为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三人在车内换上男装,束了发,戴了冠才下了马车,刚到街口便被眼前的人潮惊到。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柬墨与宝笙从小便在皇宫里约束着,被赐给侍候顾清惜后也是一直呆在公主府里,所以,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愣住,心里更多的是小兴奋。
顾清惜则是惊叹,没想到古人比起现代人对逛街的喜爱程度可是丝毫也不逊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