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相公我手里的兵,无关国家,都是我自己私下里培养了一些玩玩而已,你这话可不能对外说啊,小心我被人抓去你就守寡了。”容云飞恐吓道,很满意地看到了花掩泪的小脸白了白,以为他吓着了,忙将人搂到怀里柔声哄着。
花掩泪将头埋在他怀里,心里思绪翻滚,既然是他自己培养的兵,只要牵制住容云飞他就不会帮助皇上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至于太尉那一半的调兵令么,他眼珠子转了转,瞄准了祠堂的方向,既然书房还有其他他知道的地方都找到了,那么这个地方,藏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今晚的收获还真是不笑,花掩泪心想。
既然知道了花掩泪也不想在这里傻站着了,他拽了拽容云飞的袖子说自己饿了,容云飞一听就立马带他回去,然后自己出去找人做吃的了。
他一走远,屋檐上的黑衣人就下来了,因为容云飞会武功,所以当容云飞和花掩泪在一起时,他们从不跟着,先下花掩泪忙将自己总结的消息告诉了黑衣人,不一会儿,黑衣人就从太尉府的上方消失。
太和殿中,掌灯的太监端着杯参茶,双手捧上。庆盛帝阴沉着脸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又是那个梦,他这几天的夜里总会梦到那个同样的梦,樱穆,难道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找我呢?是不是在怨恨朕没有照顾好湛儿?
庆盛帝在床头坐了一会儿,他挥挥手让在一旁的小太监下去后躺了下来,只是这次他再也睡不着了。人一睡不着就容易想着别的,庆盛帝虽然是个皇上,也难逃普通人的情绪。他想着自己的出生,想着自己称帝的那一年。想着再过几天就是冬至,要不要趁机去樱穆的墓前看一眼,带湛儿去吗?也不知道湛儿的疯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清。很奇怪,湛儿疯了后他竟然也不讨厌他了。
那么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讨厌他呢?庆盛帝皱着眉头,似乎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讨厌他了,他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有些愣怔,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回忆起了过去,还这样坐在这里叹气?!他这是老了吗?
一想到自己老了,他就想到了太子继承的问题,灵儿太不争气,要不然太子之位不早就是他的了,说实话,要是他不做这蠢事的话自己也不会罚他,本来和妃子私通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事儿要是被摆到朝堂上来就不一样了。算了,还是等冬至那天祭奠的时候,让他提前出来吧。
不知不觉天已经拂晓了,杜如海低头走了进来,准备喊他起床的,猛一看万岁爷人正坐在床边衣服还没换呢。他顿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声唤着“皇上,该上朝了。”
庆盛帝应了一声,坐了起来,下去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杜如海忙上前搀扶,被庆盛帝推开了,杜如海招来宫女伺候着他穿衣。
“杜如海,朕当年是不是做错了,樱穆的事。”庆盛帝抬起头,让宫女给他系着脖子上的扣子。
“皇上。”杜如海小心劝着,“这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当年都是太过于年轻,樱小主也是如此。”作为当年樱穆死的时候为数不多的见证人之一,杜如海清楚地记得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惨死在床上的样子,还有那个没睁开眼就死掉的孩子。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纵然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死法没见过?但是一尸两命这种事,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
庆盛帝没有做声,杜如海顿了顿,小声问道:“皇上最近是不是被烦心事儿给缠住了?”
“没有什么烦心事儿,只是最近有些乏了。”庆盛帝回答,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做过那样的梦告诉别人呢?活生生将人害死这么多年,却又做着一些关于其主人的不堪的梦,这种事,说给谁听都是丢人。
知道庆盛帝的脸色不好,杜如海也识趣地没有再开口,伺候好他洗漱,就直接上了早朝。所以他那句“皇上近日龙体看起来不大好”的提醒也没来得及说出来。
听雨最近总是觉得自家小姐怪怪的,时不时会发呆,虽然她以前也是发呆,但是直觉告诉她,小姐这次发呆的原因不一样。
这是左边雨第三次没有讲听雨的话听进去了,自从那天晚上和程君墨成为真正的夫妻后,她发现,程君墨对她越来越像自己人一样,走到哪里都要搂着她,现下是冬日,搂着还挺暖和,但是要是夏天那她是绝对受不了的。这样也就算了,程君墨越来越腻着她,张口闭口“娘子我要……”“娘子你干嘛?”之类的话,搞得公公和二哥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她突然很怀念以前那个还可以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程君墨的。难道男人和女人做了这件事之后都会这样吗?左边雨突然很想找个人问问,可是她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甚至三圈后,才悲哀地发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能给她经验的。我的周围都是些不正常的人吗?这个发现让左边雨下意识地想反驳,但是她无力地感觉她竟然反驳不了,因为,这都是事实。
“小姐,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听雨对着左边雨的耳朵大喊。
“有!我的天哪,你这声音不卖唱真是可了惜了。到底怎么了。”左边雨揉了揉耳朵。
“这封信,陈公子的信,给你的。”听雨递了过来。
“什么时候的信?我怎么不知道?”左边雨纳闷地问道。
“因为刚才你一直在发呆,丝毫没头注意到刚刚送信来的小丫鬟。”听雨无力吐槽道。
左边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信来,说实话,自从陈晓言那件事发生后,她现在对信都开始有些忌惮了,可是很不幸的是,她还是收到了信,而且这次又是陈晓言写的。
陈晓言在信中热切地向她问候了最近的生活,还再次提出了出去玩的请求,这些都被左边雨一一忽略掉了,笑话,发生了上次的事情,谁还敢和你一起玩啊。左边雨边想边往下看。
直到她看到陈晓言向她抱怨自己被爷爷逼的要参加来年的科举考试时,左边雨才挑了挑眉毛,科举?陈晓言?陈晓言要考科举?陈晓言要当官?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浮现出陈晓言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以及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官服的样子,左边雨突然觉得很有趣。
将信看完,她准备去书房里写一封回信,不期然看到了正从外面回来的程君墨,左边雨的第一反应就是躲,事实上,这些天她也在躲着程君墨,因为她每次看到他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还有深情注视着她的眼神,她就觉得心跳的有些不正常,下意识地想要躲,虽然她知道这样程君墨会有些难受。
果然,看见她跑,程君墨也跟着后面追,听雨一看这架势,干脆往柱子旁边一靠看戏。
突然左边雨听到程君墨“哎呀”叫了一声,她回头看了眼,程君墨整个人跌倒了,正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一脸痛苦的样子。
左边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跑的问题了,她直接到了程君墨面前蹲了下来,“怎么回事,我看看。”
将程君墨想要往回缩的手拉了过来,果然,白皙的两双手掌上出现了好几道血红色的印子,有的印子还在往外留着血,因为程君墨是在石子路上跑的,他摔倒时,还有一些灰尘俯在了伤口上。
左边雨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娘子。”程君墨叫了一声,左边雨并没有答应,直接拉着程君墨起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一旁的听雨看到这样子都不想说话,小姐没看到就算了,话说世子爷你那么明显地往下摔要说不是苦肉计都没人会相信好吗?听雨觉得这个世界背叛了自己,她要好好地去喝杯茶静一静。
左边雨直接拉着程君墨进了房间,先给他清洗伤口然后给他包扎,看到这么漂亮的手受伤,左边雨表示心里有点难受。
这过程程君墨一直乖巧地没有说话,甚至左边雨给他伤口上撒药的时候他都没哭着喊疼,这让左边雨多少有些诧异,按照程君墨这个脾气,不可能这么能忍的。可是直到她给他都包好了,抬头看他时,程君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笨,追不上就不要追了,你看,手都受伤了。”左边雨皱着眉头骂他。
“不能不追,因为你是我娘子,追不上也要追。”程君墨抬起头来认真道。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左边雨问道。这关她是他娘子什么事?
“娘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那天晚上之后你后悔了?”程君墨问道,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