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来这藏秀阁的目的便是为了见见杜嫣然和凤媛。
每本小说总是需要有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主,而她的善良高贵总会要让女配来衬托的,很不幸,杜嫣然和凤媛便是被穆鸢塑造出来的女配。
两个人均是家世高贵,容貌出众,且性格才干皆是万般出挑的人物。偏偏她们与宋婉言瞧上的都是同一个男人,因为她们不是女主,故而最终宋婉言总能笑到最后,可是两个真正的名门贵女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杜嫣然算是抽身较早的,这是个足够聪明伶俐的女人,而且拥有一位无比出众的父亲,杜隽那样的人物自然不会让爱女掉进坑里面去,杜嫣然虽然没能嫁给自己瞧上的良人,却也是成了高门贵妇,一生富裕荣宠。
哪怕作为小说作者的穆鸢也无法说服自己将杜嫣然写成怨妇,只是这位好女子依然是爱慕着萧宇承的,甚至以后萧宇承与宋婉言日夜笙歌不理朝政,杜嫣然也支持自己的夫君撑起偌大朝堂。
反观凤媛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凤媛被柳贤妃做主被指给了萧宇承,嫁去以后凤媛这个瞧上去扶风弱柳的女子却很是高傲,将宋婉言死死地摁在了侧妃的位子上,一手抓住了瑞王府的财政,并为萧宇承育有一子一女。
看上去完美的婚姻却无奈萧宇承眼中只有一人,凤媛是个骄傲性子,哪怕她得到了一切却根本受不得萧宇承对她视若无物。而在几次宋婉言或有意或无意弄出来的误会后,已经称帝的萧宇承夺去了凤媛的皇后封号,将她挪到冷宫。
凤媛终究是郁郁而终,死在了冷宫里,被随便的用采女的位分下葬,着实是寒酸至极的。而她让情敌占了她的男人,用着她的钱财,还管教打骂着她的孩子。
如今想来,这个世界鬼怪精灵这般多,只怕凤媛死后也是厉鬼一只,不愿往生的。
说实在的,穆鸢觉得对她们不起,本以为只是拿来作为陪衬的女子,穆鸢却忘记了她们也有血肉,也有感情,父母宠爱仆从跟随,却被轻轻松松的做了真爱下的牺牲品。穆鸢能体会到那种憋闷的痛苦,着实是恨不得抓破了胸膛把心掏出来一般难过。
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般的好女子成了那对令人作呕之间的牺牲品。
穆鸢对着柳贤妃淡淡笑道:“娘娘,我看你多瞧了几眼那两位秀女?”说着,穆鸢随手指了指。
李修仪顺着看过去,发觉她指着的便是杜嫣然和凤媛。端起茶盏抿了口,李修仪心中并不是什么底都没有,她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这里面的秀女大半她都能叫出名字。李修仪平时管束的便是尚仪局,便是于这些琐碎事情打交道,故而她的记性甚为出挑。
对着穆鸢点点头,李修仪道:“她们两个算是有大前程的,如今看了也是甚为出挑的。”
穆鸢却是指尖卷了卷帕子,道:“我瞧着她们也很是好看呢,修仪娘娘着实是好眼光。”穆鸢心中虽然不愿她们明天动身,不过脸上却是丝毫不显,只管笑着道,“我来的时候贤妃娘娘专门嘱咐了我要跟修仪娘娘说句抱歉的,说是这次本该是贤妃娘娘操持,却压在了修仪娘娘身上。”
李修仪确实是没想过要她操持选秀的事情,用帕子挡了挡嘴唇,对着穆鸢轻声叹道:“我也不怕公主笑话,说起来这事情着实是太巧了些。皇后娘娘称病不出,淑妃姐姐怀有身孕不能操劳,贤妃姐姐又是染了头疾,最后倒是落到了我脑袋上,若是能交出去我可是不愿意管的。”
穆鸢只管笑,若是被人得了这么个差使只怕是要笑醒的,毕竟选秀不仅仅是掌握着这些姑娘的前程未来,也握住了不少家族的钱财,借机敛财的妃嫔也是有的。
光是柳贤妃,就已经收了不少诰命夫人或者王公贵族托人送进来的钱财宝物,就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的前程。
不过这种事情是不会出现在李修仪这里的,李修仪是个直爽清正的脾气,定然不会从中捞取好处。但这好处没了,事情却也要做,做得好了落不到好,做的坏了却要落到埋怨,着实不是个好差事的。
但这些并不是穆鸢能随意置喙的,她只管笑着道:“修仪娘娘是如今能管事的最高位分的娘娘的,自然是要给你的,别看木美人最近风头鼎盛,若是给了她只怕谁都不会服气的。”
李修仪听了这话略略松开了眉尖,脸上也带了笑模样。
虽说李修仪是个敞亮脾气,当初见了木美人被孟婕妤欺负的跪了鸾凤殿前也是心疼的,多有照拂,但这并不意味着李修仪不懂得吃醋拈酸,如今瞧着木美人风头鼎盛她也是颇为羡慕甚至与嫉妒的。
说起木美人,最近这段日子着实是让后宫众人又见识了一次什么叫做帝王独宠,那些上了年纪的妃嫔是见识过的,那时候的主角正是现在甘露殿中的柳贤妃,曾经的柳贤妃有一段时日被捧到了天上,纵然只是充容位分,但是却能与皇后分庭抗礼,足见其帝宠鼎盛。
只不过在那之后,柳贤妃渐渐的大了年纪,虽然位分往上升,但是新人入宫颜色鲜艳,隆鼎帝终究是会被吸引走的。世人皆道喜新厌旧,这宫中见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帝王的心哪里能专属于某一人呢,故而大家渐渐地就习惯了这般微妙的平衡,偶尔的宠爱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相安无事罢了。
但木美人这次却是独宠超过了十日,这些日子里喊着一个十五,本该是帝后相携的日子,却还是被木美人占去了。木美人自那次跪了鸾凤殿外后就再也不去,次次都是称病,还有隆鼎帝撑腰,可谁都瞧得出那个原本唯唯诺诺的木美人如今腰杆子硬气了,嚣张起来的。
偏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还要上前去应酬,去逢迎。毕竟谁都不清楚这位木美人的宠爱会持续到何种地步,未来会不会再出一位小门小户的高位妃嫔。
若是木美人一直荣宠不断,那他手指缝漏出来些汤也是好的。若是她没落了,到时候踩低捧高的人就能把她踩进泥地里头去。
李修仪既不奉承她,也不排挤她,只管瞧着。木美人倒是不少次遣了身边的汀兰给李修仪送东西,说是为了报答她那日的照拂,李修仪也只管收着,找了个单独的库房锁起来。
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即使李修仪不愿意承认,但这宫里无论什么样的女子盼望的无非帝王恩宠罢了,哪里那么轻易看开。
这会儿穆鸢把她捧上了高处,李修仪听着顺耳,脸上也就笑了笑,道:“本宫可是听说了,公主与木美人关系不错的,你这般说不怕她生气?”
穆鸢却是随意的甩甩帕子,回答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那次扶她上过次清凉山,别的交情确实没有的。木美人说起话来总是文绉绉的,娘娘你知道我的,最是听不懂那些四个字四个字的话,觉得麻烦得很,和她说话着实累心。”
李修仪被她逗得一乐,这宫里谁人不知,提亚公主虽然看上去说话很利落,可是却是不懂得很多成语诗句的,稍微复杂了就不明白。
不得不说,穆鸢扮演文盲扮演的着实是很完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且穆鸢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一两次听不多难过的模样,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的这一特点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穆鸢撇撇嘴吧,颇为不欢喜的模样,但她心里清楚这层外皮多么有用。
瞧瞧,柳贤妃也是李修仪也是,她们这样的聪明人可不就是喜欢这般傻傻的女子么?
时日渐久,自始至终倒是没什么人说话的,众人皆是端出自己最完美的礼仪。
穆鸢却并不动筷,面纱依然蒙着脸面,眼睛则是往下面扫去。
她第一眼瞧见的却不是那两位姿容出挑的女子,而是做的与自己略接近些的一个秀女。她梳着飞燕髻,一根步摇着实是别致的很。穆鸢眼睛扫了眼她腰上的牌子,金牌上端正的写着一个字。
苏。
苏氏,这届秀女中唯一一个姓苏的便是苏依兰了,那苏皇后的嫡亲哥哥苏玦的爱女。
穆鸢略略挑眉,她对苏依兰着实是印象不深,若说宋璃是个炮灰似的角色,那这个苏依兰就是路人甲,一点点细分都没捞到过,只是略略提起罢了。
但是这一世经历的事情多了,穆鸢就不得不对苏家提些心思。苏玦也好,苏皇后也好,穆鸢都不介意,可他们却有个庶弟,如今在清凉寺里头当和尚的,便是那个被穆鸢用言语哄骗了的释空。
释空早晚是要下山的,而在清凉山上宋婆子老实交代过,苏家太爷是因为儿子犯了事,所以要让释空去顶罪。他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便是苏玦,这苏依兰的父亲。
这瞧起来倒是有趣的,释空下山后只怕和这苏家还有好一番折腾,折腾的越狠,穆鸢越欢喜,她就是要让那个无忧和尚瞧瞧,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被俗世沾染后的模样。不过这样一来,穆鸢就要帮着这位苏小姐留下了,把人那捏在手里才安心的。
心里这般想着,穆鸢的眼睛转了转,看向了一旁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个女子身上,眉尖微蹙。
杜嫣然倒还罢了,这是个心思清楚能分清主次的,这样的女子总会让自己过得舒坦。
倒是凤媛,万万不能给了她机会在这个时间把一腔真心交到萧宇承的手上,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成的。
穆鸢眼睛转了转,便是心思一动,用广袖遮掩着自己的手,握住了腰间的瓷瓶,倒出了一枚丹药。穆鸢将那药丸轻轻地捏了碎,而后染在了帕子上,脸上则是淡笑不言。
不久后,李修仪停了箸,众秀女也是撂了筷子。
瞧着她们,李修仪心中有了计较,站起身来叫了小陈子近前,而穆鸢则是与李修仪说了句话后往殿外面走。
经过凤媛的时候,穆鸢似乎是不经意的甩了下帕子,眼睛看的却不是凤媛,而是对着杜嫣然道:“我听平阳说起过你,你是杜隽大人的女儿,可对?”
杜嫣然急忙起身,道:“见过公主。”
穆鸢则是把帕子拢进了袖中,而后淡笑道:“你很好,在我们提亚好女子都是可以自己选择郎君的,想来皇帝舅舅定然会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杜嫣然一愣,而后抬了头,却发觉穆鸢依然是转了身走向外面,没有再瞧她了。
凤媛对于穆鸢的忽视颇为不满,骄傲如她这会儿也只是哼了一声,不言语的坐在那里,任由着杜嫣然落座后与她说话也不搭理。
这般反应倒是让杜嫣然越发的无奈起来,这宫中能让杜嫣然看重的也就凤媛一人,她可不想因为穆鸢的关系让二人的关系疏远,故而杜嫣然也不管凤媛神情冷淡,只管凑近了道:“你气我做什么呢?那位公主不过是为了给我个下马威罢了,这般事情你都要怨我,我可是冤枉得很。”
凤媛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们又不相识,她吓你做甚。”
饶是杜嫣然脾气好也不会将自己相中了萧宇承的事情告诉凤媛,只管道:“她与平阳相识,平阳公主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来是不欢喜我的紧。”
凤媛对这个解释颇为不以为意,不过杜嫣然一番伏小做低的姿态很让凤媛满意。她是个耿直又简单的脾气,最是好哄的,心里舒坦了这脸上的神色也就和缓了不少。
李修仪这会儿已经和小陈子说完了话,该定下的也就定下了。这人选其实是和小陈子自己想的并无什么不同的,唯一的变数便是几个身家不显却样貌出众的秀。
若是被的妃嫔只怕是瞧不上这般女子的,为皇子选妃,岂可只选些妖妖娆娆的,可是李修仪却不管那些,在她看来,这些女子就是出挑的,出挑的好女子自然是要有机会,故而直接就圈上了。
不得不说在大周朝,无论男女,都是十足的看重颜色的,这颜色好的总会吃香一些。
待李修仪走后,秀女们坐着也无趣,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杜嫣然也起了身,而凤媛也只管跟着她,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出了门以后凤媛瞧着大亮的天色,淡淡道:“她也没有比你强上许多,论家世出身或许不如,但那毕竟是个番邦女子,上不得台面。”
这话说起来颇有些大逆不道,穆鸢的这幅身份是隆鼎帝的嫡亲甥女,最是亲近不过,一旦被穆鸢听到了只怕是要与她有过节的,凤媛纵然家族庞大,可她毕竟只是没品阶的女子,也要有好一番受罪。但杜嫣然却知道凤媛这般说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让她记着了,故而开解自己。
杜嫣然也承了这份情,脸上带着笑意,道:“说起来,我只知道楼兰人天生好姿颜,却没想到提亚来的公主也是这般倾城绝色,光是那双眼睛就足够艳丽了。”
凤媛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倾城不倾城我是不知道,她身上的香料倒是浓郁的很。”
香料?杜嫣然一愣,她倒是没有嗅到的,正待询问,却看到苏依兰已然是笑着上前,杜嫣然不得不提起了精神摆出笑脸,只是那笑容分明没有了对着凤媛时候的诚心。
当夜,凤媛突发高烧,似是染了风寒的缘故高烧不退,连夜被凤府之人接回了家中,再未入宫。
***
因着入了秋,殿中的摇扇已经撤走,放冰的铜盆也挪走了,转而摆放上了精致的青瓷花瓶。比起那些釉彩浓厚的瓷瓶,穆鸢是偏爱些青瓷的,而里面插上几支盛放花朵的时候也是尤为好看。
天黑得早了,原本晚上会做些游戏如今也就换成了围在一起吃吃点心,相比较那些或者费脑子或者费眼力的游戏,三个宫娥倒都是喜欢这般安静的,那些糕点尽然是出自甘露殿正殿的小厨房,上次穆鸢得了贤妃的允许后就没少去那里拿东西。
相比起来柳贤妃精心养起来的厨娘着实是比御膳房得来的好吃些。
御膳房重视的往往不会是口味,而是菜肴的颜色,规模,和安全密闭,有些菜色瞧上去让人垂涎欲滴,可是真的吃到嘴里却没有那么惊艳。柳贤妃那里的厨娘则是不同,瞧上去朴素的很没有装饰,但是味道却是不错的。
赛金捏了快杏仁酪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那带着奶香的味道弥漫开来的时候赛金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珠云瞧了眼鼓着小脸蛋吃东西的雪盏,颇有些无奈:“雪盏你这胃口也颇好了些,若是以后吃的胖了,那可如何是好?”
大周中人是以瘦为美的,最喜欢的便是身姿妖娆妩媚的美人,珠云虽然不愿意出宫成家,但她惯常是瞧着雪盏的,心里自然就把自己当成了雪盏的娘家人,时时刻刻都想着雪盏以后出嫁的事情,生怕这个小丫头吃胖了找不到好人家。
可小狐狸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担忧,馋嘴贪吃似乎就是小狐狸的天性,尤其是入了这皇宫,四方的规矩早就让生性跳脱的狐狸精颇有些不耐烦,安抚她唯一的理由就是层出不穷的美食。
怪不得都说做人好,小狐狸一面塞玫瑰花糕一边想着。
穆鸢瞧见珠云那种忧心的模样着实是觉得有趣得很,便笑着道:“珠云倒是疼惜雪盏的,日后若是雪盏嫁人,只怕只能让珠云你去哭轿了。”
珠云虽然知道穆鸢这是打趣,但他心里却是觉得这哭轿的活儿肯定是落在自己头上的。
穆鸢用帕子擦擦手指尖,而后笑着道:“明儿个有个宴会,各位娘娘宴请众位秀女,我怕也是要跟着贤妃娘娘去的,你们谁愿意与我同去?”
赛金眨眨眼睛,正想说话,哪知道被雪盏抢了先。
平时这种事情总是躲在最后的小狐狸这次却是积极的很,一双狐狸眼睁的大大的,颇为可爱,她凑近了穆鸢问道:“公主,宴会会有很多好吃的吗?”
穆鸢笑着点点头,丝毫不意外雪盏的反映,淡淡道:“自然是有的。”
“那公主带着我吧。”雪盏笑着眯起了眼睛,眉眼弯弯好似新月一般。
珠云这回倒也不拦着,她听得出来,不过是去吃顿饭罢了,也不怕雪盏伺候不周,不过她还是叮嘱了句:“你可别乱吃东西,被其他贵人主子瞧见了是给咱们公主丢脸呢。”
雪盏却是笑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穆鸢脸上笑容不改,淡淡道:“吃了的东西可不能白吃,是要做事的。”
雪盏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虽然贪吃,可是小狐狸却是个聪明伶俐的,便知道穆鸢是故意带了她,只怕明天还会有好玩儿的事情。雪盏只管应了,丝毫没有影响到好心情。
穆鸢见状点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两个宫娥:“明儿个我走了以后,赛金珠云你们帮我找些东西。”一面说着,穆鸢一面起身道,“帮我找找有关前朝的书籍,我想瞧瞧。”
赛金只管应了,她对穆鸢的话从来都是不假思索。
珠云却是犹豫了一下,并不清楚为何穆鸢想去看前朝书籍,但她也还是应了下来,但这一分犹豫却被穆鸢看在眼里。
穆鸢让他们只管等等自行离去便是,便自己先进了房。
刚推开门,她就顿住了步子。纵然屋中未燃红烛,穆鸢的一双眼睛只能看到窗外月光,可是她却还是能敏感的感觉到气息的。
叹了口气,穆鸢淡淡道:“这么多天,玄逸大人终于有空来看看小女了?”
而回应她的,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男人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数日不见,卿卿依然口齿伶俐。”
穆鸢则是笑了笑,黑夜中的女人笑容倾世,双手轻轻的拦住了男人的腰,微微收拢,抱了个结结实实。冰冷的身子窝进了男人温暖的怀中,穆鸢抬着头,一双眼睛只能隐约瞧见男人的笼廓,却是开了口,回了句:“承你吉言。”说着,穆鸢垫了脚尖,手上微微用了力,而她的一双红唇凑近了玄逸的脖颈。
玄逸是看的到穆鸢这番动作的,本以为会等来一个亲吻,正准备微笑,却感觉到脖子上一疼,竟是被穆鸢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