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把身子窝在了玄逸的怀里,轻轻地咬着指尖理通顺刚刚接收到了信息。
杜甫官拜宰相荣耀一生,李白逍遥山水仗剑江湖,苏轼游历江山著书立传。
这些历史名人到了这里依然是名人,可是他们的命数却隐约间成了扭转趋势,即使不知道旁人如何,但是单单这三位极为有名的人物,就能让穆鸢确定他们与自己那个世界中的人物命数不同,依然存在,仍旧将生,但是命运却是决然不同。
而这一切的缘由必然是因为有人打乱了本来的历史轨迹,让那之后的人和事都变得那般不同。
鸾鸣国,便是从这个女君当政的王国而起。
心里呆了许多疑问,但是穆鸢却没有询问玄逸。这是个太过于聪明的男人,穆鸢不希望让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眼中,故而只管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将脸颊贴在男人的颈窝,轻声道:“这段日子你在何处?”
对于穆鸢的问话玄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管一边晃着秋千架一边道:“学画。”
穆鸢闻言笑了笑,声音轻轻,带着些慵懒与心不在焉:“我倒是不知道,玄逸大人也喜欢绘画的。”这分明是个只看重结果的男人,他曾经想过捉了诗人来日夜做诗给自己听,便知道他对于那些用来陶冶情操的事情是何种态度。
可是玄逸这次却显然对于绘画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抗拒,只管淡淡道:“不过是小事罢了。”听上去便是不愿多谈的模样。
穆鸢也不去问,只管闭合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来了一小片阴影,而她的脸上那淡淡的红晕也淡了些去,颇为俏丽的牧羊。而玄逸则是轻轻地拦着穆鸢的身子,指尖缠绕着女人垂落而下的一缕长发,弯绕在指尖,看表情倒是颇为心满意足的模样。
他们两人都没有了一起相携而老的权利,却能够享受这段时光。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但是终究平静的日子不能过得太长久,穆鸢微微睁了眼睛,在秋千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她在风中对着玄逸轻声问道:“你可知道,萧瑾瑜出了何事?”
玄逸瞧上去对于穆鸢提起旁的男人的名字破坏了现在的气氛颇有些不愿的,但他还是一面揽着穆鸢的身子,一面轻声道:“萧瑾瑜性命无忧,但是跌倒了腿,只怕以后是站不起来的。”
穆鸢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
萧瑾瑜竟是残了。
现在这个时候,远没有未来的那么多的医疗手段,一旦伤了筋骨,哪怕用各种名贵药材堆砌而成却也不能完美的修复骨骼,说是残了那便是没了指望,穆鸢料想得到,只怕如今萧瑾瑜是真的再没了站起来的期望。
穆鸢抿了抿唇角,轻声呢喃:“怨不得隆鼎帝不曾追究萧宇承的责任。”
这是很好理解的,如今能够挡得住所有压力继承大宝的只有萧宇承与萧瑾瑜,一个出色,一个嫡子,本就是难以权衡的。但是如今,嫡子已经跌坏了腿脚,已经是没了指望的。
无论如何隆鼎帝是不会选择一个站不起来的孩子当未来帝王的,这或许很伤人,但是这便是世事。隆鼎帝可以将全天下的珍奇宝贝都堆砌在萧瑾瑜身上,却不会给他最值钱的王位。
这样一来,及是隆鼎帝与杜隽都很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他们可能已经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却是谁都么有松口,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就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让萧宇承能够片叶不沾身的逃脱。
穆鸢看得分明,从孟婕妤揭发了木美人开始,整件事情就透着诡异,到了后来苏皇后疯了一般的将木美人扔进了临泉阁,丝毫不顾及木美人如今正得宠,这真的就好像是发了癫狂一般。就好似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将木美人置于死地,或者说,要让木美人背后的人付出代价一般。
只怕在萧瑾瑜确定不会站起来的时候,苏皇后就已经疯了。
这是一个丧失了理智的女人才会做出来的疯狂事情,全然不合常理。
但这一刻穆鸢心里却有些苦楚,她是保住了萧瑾瑜的命,没让他像是原书中一般就此窝囊的死去,可是以后只能坐在椅子上的日子,只怕日也都是煎熬。穆鸢自己却也不知道这么扭转了那人的命数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玄逸却是没有丝毫表情,对于鬼王而言,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是否有龙气罢了。
如果除去那龙气,不过都是一团团灵魂的能量,死了以后都是一种模样。
下地府,饮孟婆汤,入六道轮回。
留人间,化身厉鬼,终魂飞魄散。
见识过太多这般的结局,玄逸早就是没了丝毫感觉,他现在唯一另眼相看的便是怀中的这个画皮鬼。留意那些人间琐碎为的是帮着这只女鬼解开怨气,学习一些并不有趣的书画,也是为了能与她长久相处,不过玄逸觉得或许是自己的做法有些问题,不然为何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在这女人面前都好似理所应当一般,半分看不到感谢呢?
算起来在穆鸢心里,或许曾经有过感激的情绪,但是每每玄逸帮了她一些便是又要占便宜过去以后,穆鸢的那些感激就都消散于无形。
果然这次,玄逸又在穆鸢想得出神的时候轻轻地在女人的唇角印了个亲吻。
穆鸢也分毫没有抗拒,拦住了男人的脖颈加深了这个亲吻。
在高高荡起来的秋千上,穆鸢感觉着嘴唇上厮磨的温暖感觉,这好像是个颇为新奇的经历,让她觉得现在就好像是在飞一般。
而后穆鸢就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感觉顺着嘴巴溜了进来,那是一个类似于药丸一般滚圆的东西,有些烫,灼烧的嘴巴颇为难过,穆鸢下意识的就要吐出去,但是却被男人坚决的压住了舌尖,喉咙不自觉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唇分之时,秋千也就停了下来,穆鸢依然是坐在男人的怀中,盯着他,将手从男人的勃颈上拿下来,而后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小腹。
她能感觉到那里有着温热的感觉,暖洋洋的,蔓延了身子,就好像登时就把自己的身子暖了起来。
穆鸢看着玄逸脸上清淡的神色,抿抿唇角,而后才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玄逸依然是轻轻抱着女人的身子,听了这话只管用那双黝黑的眸子看着穆鸢,而后道:“不过是精元罢了。”
精元,妖精鬼怪的本元所在,三百年结成一颗,极为珍贵。
穆鸢脖子上带着的便是悬疑给了她的一粒,这次没想到玄逸居然将一颗精元喂给她吃掉了!
登时白捡了一般的多了三百年修为,穆鸢微微偏了身子,扬起手去。
原本只是淡淡的黑色烟雾如今竟然是浓郁颇多,她抬了头,便看到那从她袖中出来的黑烟居然是一时间升腾而起,遮蔽日月一般,天登时就暗了下来。穆鸢急忙收敛回来,而后天地重新恢复清明,而她的眼睛则是一片黝黑的重新看向了玄逸。
玄逸似乎颇为好奇女人此刻表情的含义,故而只管略略挑眉,道:“瞧着我作甚?”
穆鸢轻轻地眨眨眼睛,而后把额头抵在男人的肩上,朱唇轻启,语调轻轻:“你给了我太多东西,玄逸,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玄逸只是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长发,并不言语,安静如昔。
“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吗?”穆鸢没有抬头,只是依然缩在男人怀里,似乎这样就能得到好的结果一般。
许久,就在穆鸢觉得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论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