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见过哪个娘亲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往狼嘴里送的!唯独石美丽,巴不得我赶紧被野狼虏去当狼族的压寨夫人,好让她当上野狼首领的丈母娘!”石锅鱼一个人双手插着进口袋,晃晃悠悠地走在辰星宇后面,左脚还狠狠地踢动地上的小石子。
“石锅鱼,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慢慢悠悠的像个乌龟似的!”辰星宇突然转过身来不耐烦朝着石锅鱼喊道。
“啪”的一脚,石锅鱼的鞋尖一踹,“咻”的一声,菱角锋利的小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完美弧度,像内心汹涌澎湃的少女,朝着辰星宇的额头滕旋而上,“啵”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在辰星宇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深情的“吻痕。”
“哎呦!”辰星宇感觉自己的额头遭人袭击,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啊?流血了!”
“石锅鱼!你走路慢就算了,还暗地里偷袭我?我额头都被你打出血来啦!待会没公交了,回不了公寓。我教你流落街头,你可别哭鼻子啊!”辰星宇对着石锅鱼替自己打抱不平。
“嘿……辰星宇,我怎么着你了?弄的我像个赖在你身上的包袱似的!你要是嫌重,可以直接把我这个包袱扔了,大不了,你别领我工钱的行了。”石锅鱼愤愤不满的驳斥着辰星宇。
离开的家里的辰星宇手头紧,家里老头封锁了他的账户,他不想向家里的老头妥协,弄得现在生活拮据,连一颗米都买不上,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这根救命稻草掌握在石锅鱼的手上,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讨好这位姑奶奶。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咱别提扣工钱的那些事儿,伤感情。麻烦您走快一点,晚了没公交,公寓大门该关门啦!”辰星宇低声下气的说。
石锅鱼跟在辰星宇的后面赶上了前往名山街道公寓的末班车,在公交车上,俩人背对着背,各自看着窗外的繁华夜景,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理会谁。末班车穿过名山街漆黑的,寒冷的街道,道路两旁的路灯估计是年久失修,没来往日的光景。石锅鱼和辰星宇俩人下了车,默默地走在街道上,空气冷,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白色的小雪。
回到公寓楼底的时候,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夜已经深了,墨色中伸手不见五指,辰星宇脚板触及的地方,有一箱硬邦邦的东西,他打开手机灯光一照,居然是自己的行李箱和包裹!“是谁那么狠心哪?把我的衣服和行李箱全都扔出来啦。”
“会不会……是你那房东大婶?”辰星宇和石锅鱼俩人相视一望,辰星宇便赶紧转过头去拍打着公寓楼的大铁门。
“啪啪啪!啪啪啪!张大婶,我是辰星宇,张大婶。开门!”辰星宇使劲儿地喊着,差点把喉咙都喊破了,张大婶才肯从二楼的玻璃窗户探出个头来,愤愤地说:“辰星宇,臭小子,别叫了!赶紧带着你的行李箱有多远滚多远,别打扰居民休息!”张大婶刚想把头收回去,关上窗户,辰星宇便连忙阻止道:“不是……张大婶,大晚上的,你把我赶出来,你要我住哪呀?”
“爱住哪住哪!”
“啪”的一声,房东张大婶狠狠地把玻璃窗户关上,干脆利落。石锅鱼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辰星宇。陈星宇正在门前踌躇徘徊间,突然看见二楼的一个小房间窗帘的背后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喂……唐悠悠,快下来给星宇大叔开门,星宇大叔今晚没地儿住,在这城市有无亲无故,你忍心看着星宇大叔流落街头吗?”辰星宇朝着那小窗奋力的招手。那窗帘背后小小的人影,呆站了好久,才开始动摇。她迟疑地拉开窗帘,看着楼底下的两个人影。
是她?居然又是她!星宇大叔明明知道我喜欢他,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情敌,还要带回我家公寓来故意气我!
“唐悠悠,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窗帘关上滚回去睡觉!”房东张大婶看见自己的女儿唐悠悠还在对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留恋不舍,便严厉地命令道。
唐悠悠被自己的老妈子惊吓得手心一颤,便迅速地把窗帘拉上。
“悠悠……悠悠……”辰星宇的声音还缠绕在她的耳边,她其实心软,可是当她知道这个女的还带在辰星宇的身边,便忍痛割爱,下定决心和辰星宇断绝一切关系。
“星宇大叔,你别叫了!你这个骗子,你骗走我的心,我心甘情愿,但是你欺骗我的感情,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走吧,我们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了,呜呜……”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帘后,辰星宇瞬间觉得无望了,今晚真的要露宿街头了。他弯下腰,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大大的脚印,小小的箱轮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两行深沉的雪痕,一个小时之后,窗外没有人声儿了,房东大婶已经睡着,当唐悠悠再次掀开窗帘的那一刻,楼下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大雪也埋没了那个人的脚印,那两行行李箱留下的痕迹……
“辰星宇,接下来……你打算去哪?”石锅鱼默默地跟在他后面,看着拖着行李箱地他细声地问道。
“流浪街头,我还能去哪?四海为家呗!”辰星宇走在前面,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不打算回家吗?”石锅鱼再一次问道。
辰星宇突然大怒,他回过头来朝着石锅鱼咆哮道:“家?别跟我提回家这两个字,我们没有家!”石锅鱼被他那敏感而激动的反应震慑到了,两眼突然飙起了眼里:“辰星宇,你这麽大声干嘛?我怕黑,你看你,都快把我吓哭啦!”
辰星宇沉重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问:“石锅鱼,你有钱吗?”
石锅鱼吸了一下鼻子,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出门的时候老妈赶得太急,忘带了。”她的两眼突然又泛起了泪花,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看着辰星宇。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回家吧!别为了你朋友两肋插刀,弄得自己流浪街头;也别为了让你妈安心,找我这个假冒男朋友来安慰你妈?咱俩的约定就到此结束吧,你跟着我这个假冒男朋友,你自己也一再强调是假冒,假冒的男朋友永远也给不了你安全感。”说完,辰星宇便拖着行李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今晚辰星宇知道自己注定是没有地方可去,辰星宇只是不想让石锅鱼大冷天跟着他在外头像孤魂野鬼一般飘荡,所以想劝她回家。
但是石锅鱼却没有明白辰星宇的心思,“哎!你什么意思啊?咱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违约!”石锅鱼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心里一颤,便立刻大叫:“喂!辰星宇,你给我站住!等等我,我怕黑!”他立刻跑上去,如同影子一样跟随在辰星宇的后面。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出声啊?”石锅鱼吃力地跑上去扯了一下辰星宇的衣袖,辰星宇还是没有理会她,石锅鱼突然愤怒了起来,“喂!你这样很没礼貌哎,别人问你什么你也不回答,还无缘无故地生气,辰星宇,我怎么着你啦?咱俩还是不是哥们啦?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呗,别憋在心里难受,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辰星宇不理会身旁的石锅鱼,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空旷的篮球场,辰星宇放下手中的行李,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心爱的篮球,脱掉厚厚的黑色外套,在篮球场上朝着篮筐投起了篮球。
“哇!百发百中,好帅!”石锅鱼坐在篮球场的一边为辰星宇鼓掌。
“辰星宇,你还记得你在高中的时候就是我们班的篮球队长吗?那时候你经常带领我们班的篮球队员在全国的比赛中拿到了青龙杯呢。你知道那时候我多麽羡慕你们男生在篮球场上威风凛凛,炫酷的球技吸引无数少女心,我当时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假小子,偷偷地潜进你们的男篮队,瓜分你们男生的殊荣呢!”石锅鱼说着便自己乐呵来,坐在一旁哈哈大笑。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石锅鱼在篮球场旁边的藤椅上睡着了,雪越下越大,他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嘴唇发紫,瑟瑟发抖,而辰星宇却大汗淋漓。
她发现石锅鱼躺在藤椅上,终于肯停下手中的投篮动作。走过去,将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石锅鱼的身上,他背起石锅鱼,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
“小姐,我身上没钱,麻烦你,可以让她在宾馆里借宿一晚吗?”
“这……不好意思,先生,我只是这里的前台服务员,没有权利决定是否免费给您提供住宿,您还是去找下家旅馆。”
辰星宇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出自己身上唯一的贵重物品——苹果手机,“小姐,麻烦您,行个方便,我把这个苹果手机抵押在这里,您通融一下,可不可以?”
“这……好吧!”前台小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凌晨天还下着大雪,石锅鱼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暖和的大床上。床边的桌子留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牛奶下压着一封信。信上留着一句话:“石锅鱼,我走了,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