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蒋雪见我不太对劲就问我，“干什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
这要怎么说，说我被林清拒见，然后被周昶赶回来吗？
怎么会这样，林清醒了，反而不见我了。
我并不是傻子，当时周昶这么说，我以为是她为了让我走才编造的。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一次，她的确是踩在了我的头上。
因为在我要二次创门的时候，从病房里传来林清的声音。
一个保镖马上开门进去，另一个保镖挡住我，动作很快，我甚至都没能看到里面。
几秒后，保镖就出来了。
他对我说，他老板请我走。
周昶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际，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林清真的赶我走，是因为周昶来了吗？
“怎么了呀，刚才走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吗？”
蒋雪盖上文件夹就到我床边坐着，轻轻推了推我。
我索性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突然觉得很冷。
“小浪，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看我这个样子，蒋雪紧张起来，以为我是身体不适。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身体不舒服，心不舒服。
我闷闷对她说我没事，蒋雪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扒着我的被子，小心地问我，“难道是林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提到林清，我现在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见我不吱声，蒋雪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对我说，“难，难道没救了？”
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有些不太情愿地翻了个身，“他醒了。”
“啊？”
蒋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他醒了你怎么反倒不开心了呀？”
被蒋雪问得有些心烦，我猛地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我还想问你怎么变结巴了呢。”
被我这么一说，蒋雪有些尴尬地骚了骚脸，小声道，“这不太关心你了，紧张嘛。”
无奈地被蒋雪逗笑，我叹了口气，而后向她招招手，让她坐到床上。
蒋雪此时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轻手轻脚就上来了。
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断在我身上打转，我仿佛能看到她脑袋上顶着的那N个问号。
“我去过他那了，不过有人在。”
蒋雪很聪明，她眼珠子转了转就猜出了个大概，“那个叫周什么的女人在？”
点头，但这次让我受伤的人却不是她。
如果是周昶，我大可以不必和她置气，因为我们的胜负就是林清的选择。
而在一天前，我仍旧认为林清会选的人是我。
“她在有什么，你也不至于这样吧？林哥的选择才是最主要的！”
闻言，我不禁苦笑起来，“他的选择吗……”
“有什么问题吗？”
蒋雪似乎还是搞不清楚我究竟在失落什么，也许她所认识的林清不会做这种事吧。
我低着头，用一种低得甚至自己听起来都有点不真切的语调呢喃，“他选的不是我。”
“什么？！”
蒋雪突然大声喊出来，不止把我吓了一下，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喊完她才惊觉自己太大声，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脸部肌肉，压低音量问我，“搞错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也不大想提，但耐不过蒋雪，我只好将方才发生在林清病房前的事情徐徐道来。
听完，蒋雪就沉默了。
我想她应该也懂林清的意思了，不过也是我自己作，说什么只要他醒了即使离开他也可以。
这简直是在打脸，现在林清醒了，竟然和赌咒的一样，不打算让我靠近。
我是该感慨自己的祈祷太有效还是怪造物太弄人。
“笨蛋！”
这时，蒋雪忽然愤愤这么对我说了两个字。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笨蛋，大笨蛋，说的就是你！”
一脸愕然，我不知道蒋雪是从什么判断出这个结果的，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见我不理解，蒋雪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她重重叹了口气，对我说，“他这么说，你就信？”
“要不呢？”
我是下意识这么问，如果连说的都不能相信，一切都要靠猜的话，我想我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所以我宁愿去选择只相信表面的话，起码不用活得那么累。
可是真当这么做的时候，才发现不止累，而且痛苦，几乎无法承受。
蒋雪又是重重叹气，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有时候我觉得你挺机灵，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很笨。”
我没有反驳，仿佛身体被掏空，只剩下招架的力气。
她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林哥，这个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人，他甘愿分自己身体里一半的血液给你，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为你这么做吗？1500cc啊大姐，会死人的！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蒋雪这一席慷慨激昂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半晌。
尽管有这个大前提在，可是这种只能看着，无法接近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我喏喏问她，“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走到一起吗？小雪，以前也有一次，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他带着别的女人进礼堂，但是那时我尝到了心死的感觉。”
蒋雪皱眉看我，也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我。
也许是因为有人倾听，我的思绪渐渐没有那么混乱，反而逐渐清晰起来。
我自问自答地说下去，“我不能这么一直做一个旁观者，你懂吗？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他曾经推开过我，这次又想推开我。我有种预感，如果这次我不采取点行动，就会永远失去林清。可是，我又怕自己害了他。”
说着说着，我就哽咽起来。
一想到林清差点因为我死掉，我就没来由地恐惧起来，仿佛被丢入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寒气逼人。
我的话听起来也许很矛盾，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一开始决定不管不顾也要站在他身边，直到发生这件事。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因为在带给自己危险的同时，也让林清处于危险的境地，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沉默半天，蒋雪才走过来轻轻揽住我，她冷不丁问一句，“所以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想放弃林哥对不对？”
我怔愣地转头看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蒋雪却慢慢弯起嘴角，她说，“既然这样就好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