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夜云要来,并且已经到达医院门口,夜风霍然起身,骇的舒安宁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夜风因动作过大疼的龇牙咧嘴,对她摆摆手,“好好,我知道了,我在病房等你。啊,对了,大哥,先帮我买点草莓过来,突然很想吃。对,现在,就想吃!”
挂了电话,夜风急忙往外走,惊得舒安宁怒吼一声,“站住!”
她拿起椅子边上的拐杖,看到他额角的冷汗,气的柳眉倒立,“你是见大哥还是见情人?心急的连东西都不拿,双腿不想要了吧!”
矫情的人不愿意坐轮椅,非要弄个拐杖耍酷,现在居然还想用跑的!
混蛋,当她的手还有能力给他做第二次手术吗!
夜风抬起还不灵活的手,把人抱在怀里,低头狠狠的亲了一顿,也不管跟木乃伊一样的脸人家能否消受的动。
“宝贝,听话,在病房待着,哪都不准去,如果我没主动找你,也别去我病房!”
舒安宁在他唯一完好的唇上咬了一口,怀疑道,“不会真是见女人吧,搞的神秘兮兮的样子?”
“开玩笑,除了宝贝你,还有哪个女人能进我的眼!”
他左右看了看,仿佛她见不得人似的,把人往里推,“我和大哥是双胞胎,喜好几乎相同,我是怕他跟我一样,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快点进去,我要防患于未然。”
不雅的丢给他一个卫生眼,她显然不以为意,“你脑洞开大了。”
夜风也觉得自己神经过度敏感了,他把这归结成因为替夜云相亲的心虚,总觉得,既然自己能一眼看中舒安宁,那么和自己心有感应并且兴趣爱好一致的双胞胎哥哥,没理由会不喜欢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防着点的好,以免大哥发现她的好夺走原本属于他的机会,那就完蛋了。
所以,夜风顾不上腿疼、浑身疼,在舒安宁取笑加担忧的眼神中留下一句,“跟杨律师说,让他先回去,回头我给他电话”,然后匆匆赶回自己的病房。
突然,从旁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揪住他耳朵,“臭小子,你胳膊、腿能动了是吧,居然敢一路跑回来,是被狼撵了还是被狗追了?”
夜风龇牙:“哎呦,轻点老妈,这么多人看着,多难看。”
穆慈哪能真舍得揪疼他,嗔怒着松手,“这里是VIP病房,没有允许闲杂人等谁会进来,当你老妈我真老了,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
“快过来,我炖了乌鸡汤,是喊安宁丫头一起过来喝还是你送过去?”
夜风坐到软椅上,“嘶嘶”的抽气,闻言头也不抬的道,“大哥等会过来,要不你送过去吧。”
穆慈一怔,不太自然的道,“你大哥这次是有事情耽误了,没及时收到你受伤的消息,你可千万不要怪他,知道么?”
“有什么好怪的,我又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他咧嘴笑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老妈,给我留一碗就行,剩下的全给舒舒送过去吧,她喜欢喝鸡汤。”
穆慈脸上的不自然更盛:“要不你喊她过来一起喝吧,正好见见你大哥……”
“见他做什么?告诉舒舒本来应该和他相亲的是大哥,但是大哥看不上她,所以让我代替?”
夜风好看的眉眼因为满脸纱布的原因,显示出一丝不该属于他的凌厉,“老妈,舒舒是我用生命想要去娶的女人,就算有误会我也不希望她受到羞辱,就算那个人是我的亲人!”
穆慈手指一僵,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汤勺。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好像是说让舒安宁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知道相亲的真相,对她是一种侮辱,但暗含的意思,穆慈焉能不明白。
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你知道了?”
夜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复杂,一语双关道,“我知道老妈肯定会照顾好我媳妇。”
父亲夜正新在他情况好转后,把穆慈曾对舒安宁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告之了他,当然,并非是让他恨穆慈,而是怕他从别人嘴里听到添油加醋的版本,会怪她。
所以暗示的劝他,看在她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别再提,以后多对舒安宁好点就是。
当然,这个对舒安宁好,不仅仅是指夜风,夜正新也努力在做。
这些天,他不仅从第一人名医院借调了骨科的专家来为她治疗,还利用关系,花费重金聘请了国外的一些知名专家会诊。
可以说,就算对于自己这儿子,他都没有那样的关心和重视,也因此让夜风对穆慈那丝丝的不满忍了下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纵容母亲错下去,否则,以后舒安宁进门,婆媳关系就是大问题。
可他不会苛责母亲。
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只是提醒她适合的表表关心,也让舒安宁心里好受一点。
话说回来,舒安宁心大,又因为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情,或许不会把穆慈的行为放在心上,但他不允许她受到委屈,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穆慈把盛好的汤放到他面前,看着几乎成为木乃伊的儿子,拎起保温盒,心里酸的不行,勉强笑道,“你啊,早点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万一哪天碰巧遇到你大哥,丫头把他当成你,呵呵,就有好戏看了。哎,我去送汤,真想看那一天啊。”
言语中的幸灾乐祸,让他黑了脸,却在心里笑了,他就知道端庄贤淑的老妈不钻牛角尖,比谁都明白事理。
“儿子啊。”穆慈张了张嘴,有些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嗯?”
她眸光暗了暗,他已经对丫头情根深种,若知道丫头的手因为他而废掉,不知又该发生多大的波澜。
“没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大哥,我们都很担心,你待会问问怎么回事。”
夜风深知她有话没有说,也不逼她,点点头笑道,“放心,肯定不会有事,不然我能感觉不到。”
“那就好。”
穆慈拎着保温盒慢慢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心中五味掺杂,滋味难明。
其实从内心来讲,她很欣赏也喜欢舒安宁这样的女孩子:自信、阳光、漂亮又能干,无论是放在家里,还是带出去,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吸引众多羡慕的目光,绝对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然而这样优秀、独立的女孩子,其实并不容易驾驭。
如果是和夜云在一起,她毫不犹豫的双手赞成,因为夜云冷静自持,看似无情实则专一,心中只有那位不知姓名不知何处的救命恩人,不会因为舒安宁的优秀和靓丽而受到太多的影响。
而夜风不同,他看似风流不羁、温柔多情,实则最偏执无情,一旦爱上谁,他会倾尽所有去爱,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视其它人都为粪土,!
唉!
穆慈深深的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又不是真的后妈,也不是喜欢棒打鸳鸯的坏母亲,不可能因为儿子不顾一切的爱情观而阻拦他喜欢舒安宁,否则,那不是爱儿子,是害儿子。
况且,刚才儿子已经把话暗示的很明显,她若再端着为他好的姿态做出影响他感情的事情,两人亲密的母子情恐怕会生分。
夜家的男人,疼女人、宠女人,可以把女人捧在手心如珠如宝,但绝不会纵容女人!
所以,作为合格的母亲,她应该支持他赞成他并不遗余力的配合他,这是她享受夜家女人待遇的同时必须付出的责任。
“阿姨,怎么站在门口?”原来,走神的片刻,她居然不自不觉的到了舒安宁的病房前。
“炖了鸡汤,臭小子说你喜欢喝,我就送些过来。”这是手术事件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穆慈盛了一碗出来,看着她僵硬不能动的右手,轻叹了口气,“我来喂你吧。”
“谢谢,不用,我左手能动。”舒安宁确实如夜风所了解的一样,根本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只是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有太过亲近的接触。
“舒丫头,你是不是在生阿姨的气?”穆慈放下碗,坐在椅子上,“阿姨知道那天的事做的过分了,现在跟你道歉行不?”
“阿姨,您说笑了。”舒安宁给她倒了杯水,也坐下,“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很高兴夜有一个爱他的母亲,会在他受伤的时候,为他哭,为他求,可以不顾形象,不顾尊严!”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穆慈双眼湿润,第一次听到有人为她那件事的所作所为给予肯定。
无论是夜正新,还是穆院长,或者夜风本人,都觉得她对舒安宁太过分。
她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但从没想过,在舒安宁这个当事人眼中,她居然是这样想的。
她有些明白夜风为何对她情有独钟了,这样善解人意、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哪个男人能不喜欢,不去爱?
穆慈在病房中待了两个小时,至到舒安宁睡着了才走,没人知道她们谈过了什么,只知道她走出病房的时候,脸上带笑,心情明显很轻松。
而在两人谈话的同时,夜云进了夜风的病房。
“大哥!”夜风望着眼前的男人,骇然失色,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