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肚温度比较低,半固体的药膏化开得很慢。厉以琛先把边缘的药膏抹匀化开,杀菌愈合的成分在伤口上激起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刺激着沈言欢的神经。
托毒品里******的福,即便在昏迷中,沈言欢的身体仍然很敏感,这样轻微的刺激也无法忽略。
沈言欢疼痛难耐的动了动,抬手想要去抓伤口,被厉以琛一把按下。
顶端的药膏还没有化开,厉以琛烦躁起来,将整个手掌贴上去,用掌心的温度融化它。
沈言欢因为伤口被压住,疼得更厉害了,她眼角渗出小小的泪珠。
然而这还这是开始,她身上搓破皮的地方不少。
厉以琛正给沈言欢涂药,手机突然响了。
他手上全是药膏不方便拿,就按了免提,“说。”
“老板,程居安的事可能要延后了。”时月在电话那头犹豫道。
提起程居安,厉以琛戾气大盛,抓住沈言欢柔软的手顿时一紧,沈言欢忍不住往后撤了撤身子,两人一拉一扯,沈言欢刚刚止住血的地方又冒出一颗小小的血珠,伤口有越来越严重的意思。
厉以琛立刻松开手。
“理由。”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肚揩去沈言欢身上的血迹。
“我刚刚拿到医院的化验报告,”时月凝重道,“他是被人下了药。”
下药?这倒让厉以琛意外。
但即便被下药是真无辜,敢动他的女人一样该死。
“所以呢。”厉以琛丝毫没有放过程居安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时月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可又不能不提醒他,“老板,这事不像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这个时候,是不是先留着他,多条线索。”
“没了他,你就查不到?”厉以琛陡然恼怒起来,“干得了干,干不了滚!”
时月硬着头皮接下厉以琛的迁怒,“是,老板。”
看样子,程居安是难逃一劫了。
时月临挂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松了口气,“是,老板。”
好不容易找到纱布,沈言欢的胸口又多了几条拉长的血迹。厉以琛来不及涂药膏,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给她止血——死死按住。
……
沈言欢是被热醒的,她身后像是背着一个超大号的火炉,烤得她整个人都要冒烟儿了。
她皱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
沈言欢记得昨天她毒瘾发作,也记得她求厉以琛给她药,后来……
她捶了捶额头,继续回忆。后来厉以琛好像答应给她药了,之后她脱了衣服?不不不。之后他要了她?好像也不是。沈言欢苦恼的锁紧眉头,她有些混乱。
她只记得最后厉以琛疯了一样想要淹死她,还大力的捏她。
想到这里,沈言欢觉得身蕊珠隐隐刺痛,她抬手想要撩开被子查看,突然,手腕被什么扯住,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沈言欢诧异的抬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拷在床头上了!
身后的火炉动了动,厉以琛和衣坐起,冷淡的看着她,“醒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沈言欢结巴道。
“看不见么?是手铐。”厉以琛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知道这是手铐!我是问,为什么要给我戴手铐!”沈言欢不满的动动胳膊,银色的手铐在她手腕上硌出一条红痕。
“你觉得呢。”厉以琛翻身下床,丝毫不想跟她多说。
沈言欢愣了愣,她能感觉到厉以琛隐忍的怒气,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明明、明明昨天他揉搓得她那么疼,她还没生气,他倒先冷了脸?
沈言欢知道自己最近因为毒瘾脾气暴躁很多,她努力忍着心里的火气,尽量放缓声音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是最清楚?”厉以琛眼底的阴冷带着狠意。
“厉以琛!”沈言欢火气压不住了,她生气的去抠手铐,努力想脱出手来,“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戒掉毒瘾之前,别想离开这张床。”
“你!”沈言欢气得踢腾着被子,忽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嘴唇疼得哆嗦起来。
那里泛着血色。
沈言欢疼得大口呼吸着,脾气磨掉了些,求救似的看向厉以琛。
厉以琛从茶几上拿了一把剪刀,冷着脸俯下了身子,把冰凉的剪刀从她两峰中间的窄缝中伸进去。
“凉。”沈言欢娇躯一震。
“咔嚓。”
厉以琛剪开纱布,伸手扯开。
“疼……”沈言欢皱着眉,看着自己暴露在外的两峰。
因为出血的缘故,纱布紧紧粘连在她顶端的皮肉上,厉以琛去撕纱布,连带着也扯动了她敏感的顶珠,好在伤口似乎已经愈合,没有再出血,可疼还是疼的。
沈言欢眼睛湿漉漉的,“轻一点……好疼……”
厉以琛却像是被这话刺激到,脸色勃然一沉,狠狠撕去纱布,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勾弓丨人的?”
剧烈的疼痛让沈言欢忍不住拱起身子轻哼,她双手被高高拷住,再这样抬高腰身,简直就像在邀请人品尝一样。
厉以琛瞳孔猛地一缩,一字一句咬牙道:“沈言欢,你这么想要?”
厉以琛的话说一半,突然恶狠狠抬手砸了一下床头,恼怒的把被子扔在她身上,转身就走。
“你去哪!”沈言欢晃动着手铐急道。
厉以琛在门口一顿,恶狠狠道:“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砰!”他大力关上门,留下沈言欢一个人。
沈言欢愣愣看着房门,困惑、委屈、恼怒、伤心一齐涌上心头,她鼻子发酸,要不是她极力忍着,眼泪早就掉下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门突然开了。
沈言欢闭着眼恼道:“你走就走了!还回来干嘛!”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沈言欢怒气冲冲的睁开眼,不由得一愣。
“你是?”
她床头站了个五十上下的大妈,衣着朴素,脑后挽着利落古板的髻,朝沈言欢笑笑。
大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点屏幕,给她放了一段录音。
“从今天起,罗嫂照顾你起居。”是厉以琛的声音。
罗嫂指指桌上的水杯,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询问的看向她。
沈言欢试探着问道:“你……不能说话?”
罗嫂赧然的点点头,指指自己的嗓子,大概是说嗓子坏了吧。她麻利的端起杯子出去。
厉以琛请罗嫂照顾她自然是出于多方考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哑了,就不会乱说话。他不能让外界知道沈言欢染了毒瘾,否则,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毁了沈言欢。
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揪出幕后黑手,无论是针对Wally或者他本人,还是针对沈言欢,那个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时月开车走出好远,坐在后座的厉以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沈言欢伤口上的纱布,那上面的一点嫣红,让他心头蓦地一疼。
“是啊……能让我疼的,只有你……”厉以琛按按额角,疲惫的闭上眼睛。
罗嫂不仅倒了水来,还熬了一晚补血粥来。
沈言欢明明很饿,可就是不想吃,厌食的症状变本加厉的折磨着她。
罗嫂细心喂了她两口粥,沈言欢就偏过头去,恹恹道:“我饱了。”
罗嫂也不勉强,放下碗,拿了药膏过来。她指指沈言欢的胸口,示意她要擦药。
沈言欢的脸噌的红了,摇头道:“不用擦了,我好了。”
罗嫂指指手机,为难的笑笑,伸手掀开被子,开始给沈言欢擦药。
强忍着羞耻等罗嫂擦过药,沈言欢动了动胳膊,“罗嫂,我胳膊酸了,能打开手铐么?”
罗嫂抱歉的摇摇头,起身给她揉着胳膊,舒缓着她的酸痛。
“那、那我要去洗手间!”沈言欢白着脸道。
……
厉以琛正在处理公司里积压的文件,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罗嫂的号码。因为她不会打字,厉以琛就跟她说可以发数字,数字越小情况越紧急。
屏幕上是大大的“1”。
厉以琛猛地起身,拿起外套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