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点点头道:“是啊,我们连夜发动所有的乞丐,在每家门口都放了一锭,京城四处都是,想着他们就算发现了那花样子,也无从查起。”
夙谦道:“这花纹铸造得极好,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敖风的党羽家里藏了这样的金子,若是将熔铸大量的金子,需要官家造币所的技艺才能完成,而这种见不得光的钱上要印上这种标志,断然不能去官家的造币所,他们需要有一处能比的上造币所的作坊来完成这样的工程,如此说来,咱们只需要找到铸金的地点,定然会再查到很多线索。”
墨绫皱着眉头道:“即便如此,可是我不明白敖风要大费周章的把这些金子印上花藏起来做什么,带着这样的标志,花起来多不方便。”
夙谦掂量了一番金子,道:“这金子的成色极纯,想来敖风不是拿他来花的,这印花是楚国得毒花,你又说敖风与楚宫有勾结,那么想来这些有标记的金子最后极有可能都是要被偷偷送到楚国去的。”
墨绫豁然开朗,她终于想明白了,楚国常年征战,四处讨伐,百姓苦不堪言,哪里还有那么多钱财打仗,原来他们是收敛了卫国的钱财再来打卫国。墨绫不禁感叹道:“楚人真是狡猾,敖风十几年来不知道暗地里为楚国搜刮了多少军饷,怪不得楚国越战越勇,不见一丝懈怠。敖风真是大蛀虫。”
夙谦耸肩道:“可是这都是你的猜测,一株花而已,你如何让王上信任你。”
墨绫不禁颓唐道:“那我该怎么办?”
夙谦悠悠道:“卫国若想复兴,必须要立明君,镇安王是最佳人选。”
墨绫一惊,道:“为何你说的不是允硕?”
夙谦叹了口气道:“允硕若继位,他的野心足可以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知道你对他一往情深,但是我在太子府住得那段日子发现,太子府下暗涛汹涌,允硕有着一颗勃勃野心,那是一名储君不该有的野心和狠心。“墨绫的心瞬时沉甸甸的,夙谦又道:“或许都只是我的错觉,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该说太多,墨绫,在你心上的那两个男人,你都需要自己用心看。”
墨绫抬眼看了看夙谦,那双眼睛灿若星辰,更满是真诚,墨绫一直以来都不曾与夙谦接触太多,但是墨绫一直相信他。
墨绫微微得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夙谦说的对,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心上竟多了个慕锦寒,虽然他冰冷孤傲,可是墨绫觉得自己离他很近,不像允硕,若即若离,让她患得患失。
珊瑚见姐姐不高兴了,忙岔开话题道:“姐姐,要不要我让大家分散开在城里找那间铸金的作坊?”
墨绫道:“要让靠得住的人去,而且那作坊定然是及其隐蔽的,那么多金银进出,也定然是戒备极严,押送谨慎的,镖局要盯紧,有壮汉进出的地方也要盯紧,总之要小心,千万不可莽撞大意,让你们有危险。”
珊瑚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夙谦,行了个利落的江湖把子道:“那我这就告辞了,大伙儿找不见我会着急的。”
墨绫和夙谦看着她一板一眼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珊瑚起起落落,终于身影消失时,夙谦才感叹道:“她小小年纪轻功了得,你们都是跟谁学的?”
墨绫转了转眼珠,打趣道:“我是神女,我本就会御风飞行的。谢谢你了,告辞。”
说着施展轻功,速度比珊瑚更快,几下便消失了踪迹。夙谦不禁自叹道:“能得此女,三生无憾啊。慕锦寒,你可真是有福。”
墨绫别了夙谦便进宫了,其实她给卫王炼制的延寿丹就是解那丹砂积毒得药丸,卫王体内的毒素都被解了,所以卫王看起来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身体精神各方面又好了许多。
现在紫华宫不像从前那般忙乱,因为她根本不让众人再胡乱往那炼丹炉里扔东西,更不让卫王吃那些灰烬。因此宫女太监们都很清闲,紫华宫也不那般乌烟瘴气了。
有时看着药库里那些珍贵的奇珍异材,她便会借着研制仙丹为名,炼制她的毒药,还有一些毒药没有解药,她更是试着炼制解药。
墨绫这一个月来成果颇多,欣喜不已。想着今日继续努力,可是却有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神女,不好了,王上今日服下丹药后就吐血晕厥了。”
墨绫大惊,道:“快去看看。”
墨绫匆匆的进了霄云殿,见围了一屋子太医,便拉着一个人道:“王上身体如何?”
那人看着面向便是刚正耿直之人,小声道:“回神女,发现的及时毒性已经解了,可是身子需要好生休要些日子,前段日子王上龙体已经康健许多,可是今日似是服了大量的丹砂,下官相信神女不会如此坑害皇上,可是您这……”
卫王这时转醒,看着墨绫便不分青红皂白道:“神女,孤王敬重你,你竟如此害孤王,来人,将她软禁起来,择日发落。”
墨绫当即辩解道:“王上,今日得丹药是今天新炼制成的,定是有人趁我不在,趁机在丹药里做了手脚。那人不仅要害王上,更是想诬陷我,阴损至极,更是居心叵测,请王上明鉴!”
卫王还是顾及墨绫的身份,一听她辩解,便喘着粗气道:“如此说来,那便是孤王错怪神女了,可是有谁会有这样的胆子陷害神女,并谋害孤王呢?”
卫王话声刚落,门外响起洪亮傲慢的声音,道:“禀告王上,臣以为能有此居心的,定然是太子殿下了。”
门外走进来的是敖风,见了墨绫惺惺作态的行了个礼,然后对卫王继续道:“紫华宫那等重地,旁人不可轻易出入,臣方才一听王上中毒,立即去查清,今日下午神女不在时太子进过紫华宫。”
卫王闻言勃然大怒,挣扎着做起来道:“混账,他若真如此大逆不道,孤王定不饶他!”
来人宣太子来霄云殿。
墨绫愤恨的看着敖风,本以为他会对付自己,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矛头对向允硕,着实替允硕捏了把汗。
允硕听闻卫王中毒,一早便向宫里赶了,因而片刻便到了。可是刚走进门,便被卫王喝道:“太子,跪下。”
允硕早料到自己近日连番受挫,必将遭遇众人落井下石,因而听闻墨绫进宫了,下午便去找墨绫,想利用墨绫对自己的情分,牵制住她,不想墨绫竟根本不曾进宫。
方才得知父王出事自己必遭祸延,于是便部署好一切就往宫里赶了,一进门见卫王对自己如此,想自己所料无错,便应声跪地请安。
卫王怒道:“逆子,你是不是巴不得孤王早逝,你好早些继位?竟然敢暗害孤王。”
允硕立即道:“父王千万不要听奸人蛊惑,错怪了儿臣,儿臣对父王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怎么会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何况,今日儿臣都不曾去过紫华宫,就算是有人做手脚,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儿臣所为。”
敖风心想,太子怎么会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曾进紫华宫呢,他可是盯着他进了紫华宫才出手的,于是出言道:“王上,太子今日下午确实进了紫华宫,有诸多宫人可以作证。”
卫王道:“立刻宣。”
可是过了许久,传旨太监才连滚带爬的回来,哆哆嗦嗦得道:“王上,紫华宫任职的宫人全部惨死在紫华宫里了。”
在侧的人都被惊了一跳,敖风道:“太子,你这是杀人灭口。”
允硕毫不示弱道:“国师大人,难道不会是你杀人嫁祸于我吗?宫里这么多人,本王一直在这霄云殿里大家有目共睹,方才本王进宫时传旨太监不曾向本王透露一句发生了何事,本王如何分身去杀人,更不能找人去杀人灭口。倒是你,口口声声诬陷本王,说不定是国师草芥人命,早有部署。请父王明鉴。”
卫王本就头晕的厉害,被这两人一折腾,更是做不出决断了,对墨绫道:“神女,这件事你怎么看?”
墨绫想着本来这件事看起来绝对是有可能是敖风嫁祸给允硕的,可是他不会愚蠢到杀死所有的证人啊,不过墨绫不相信允硕会杀人不眨眼,光天华日之下一瞬间就将十几个宫人全部灭口,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这时门外响起慕锦寒冷峻地声音,道:“儿臣给父王请安。”
众人都超门口瞧去,只见慕锦寒身边跟着一个小孩儿,原来是三王子允贤,胖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但是那严肃的表情,倒是跟他王兄相像的很。
允贤走到卫王床前,才恭谨的给卫王行礼道:“儿子给父王请安,父王身子可舒服些了?”
卫王伸手揽过小儿,疼惜道:“贤儿你怎么来了?父王无碍了。”
卫王转而又对慕锦寒道:“镇安王,你匆匆赶到,可否有何发现?”
慕锦寒立刻道:“父王,儿臣方才进宫听闻紫华宫的血案,立刻赶往了紫华宫,见殿中尸体皆一剑封喉,且众人都无争扎逃跑之状,足见凶手剑法极快,且众人都对其并无防备。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点的,凶手必然和紫华宫众人及其熟悉的,所以儿臣已经私自封锁所有宫门,并集合了所有与紫华宫往来频繁的各司署人员。”
卫王立即对慕锦寒投来了赞赏的目光道:“做的好,可发现凶手了?”
慕锦寒道:“紫华宫进进出出多人,十几名人都会认识的人,定然不会是普通的宫人,至少应是管事的八品使监太监或女官,可疑的人共有三十三名,已经被集结在门外候着了。”
敖风不禁道:“王爷所言,这二十几号人是都要定罪的了?”
慕锦寒扯了扯嘴角,冷倪了敖风一眼道:“国师放心,本王不会枉杀无辜,想那凶手剑术高明,定然是常年练剑,手上也该有剑客的茧子,国师,神女,与王兄可以一同出门去做个见证。”
众人看了眼王上,王上示意恩准,众人便同慕锦寒出去了,允贤也跟着一起出了门。敖风一眼便瞄到了自己的手下,不禁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