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很尴尬,胡乱地擦了眼泪,强笑着说了声,“失陪。”便往洗手间而去。
可每个包厢的洗手间只有两个,里面都有人。
我转身浑浑噩噩地往外而去。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走廊上,被冷风一吹,头脑终于清醒了些。抬头一看,竟然停在了乔莫刻意布置成卧房的那个包厢门口。
经过了上次“黑社会事件”,房门全部换成了带感应器的金属门。
房门紧锁着,我死死地盯着,真希望自己炼就一双火眼金睛,能透过这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看见里面的一切。
我正发着愣,从我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往后一看,原来是乔莫。
只有他一人摸索而来,我连忙闪身到一旁去。
他拿出磁卡在门锁上感应,只听“滴”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我来不及多想,伸手挡了一下那门,门便没有锁上。乔莫没有发现,只顾急匆匆地往里边走。
我小心翼翼地闪身进去,随手从头上拔了发夹卡住了门。
客厅与卧室仅是几座屏风隔开,我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听见褚雅兰温柔的声音,“你刚刚怎么走了?”
我脚步一顿,心里冷笑,果然,在这儿筑个巢藏娇呢!只听见乔莫平静地道,“哦,我刚出去接了个电话。”
只怕那会儿被保安告知我来了,他出去吩咐他们,不可泄露他在这里的消息吧?
此时,里面的谈话声突然没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只听见褚雅兰呻、吟了一声,娇声道,“真舒服,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了!”
乔莫声音暗哑,透着满满的怜惜之情,“对不起,我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嗯,你轻点,我怕疼!”
里面的这对男女在干什么,我已了然。竟然一面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什么从头开始,另一面却与前女友滚床单!合着把我当傻子耍是吧?
血液极速地往我脑门冲去,我再也听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愤怒地吼道,“乔莫,你还有没有点廉耻……”眼睛却看到了一副让人惊悚的画面,我所有要发泄出来的话便被扼杀在了喉咙里。
褚雅兰头上没有一根头发,而且布满了各种丑陋的疤痕,看着让人想吐,而乔莫方才正拿着一把梳子帮她挠痒。
此刻她见到我,犹如见了鬼一般连连尖叫,疯子一般推开乔莫,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假发,胡乱地套在头上。
我闻到她头上散发出的臭味,我不由得俯身呕吐。
等我将腹中秽物吐个干净时,乔莫才反应过来,他抓住我的头发,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他怒声道,“你怎么进来的,说!”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越发懵乱,脑袋里“嗡嗡”地轰鸣着,嘴里喃喃道,“我跟在你后面进来的……”
“啪!”又一个耳光甩来,“你竟敢跟踪我!”一瞬间,愤怒和心痛感像海啸一样奔涌而来,让我无法呼吸,委屈和失望淹没了我,堵塞我的喉咙,也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突然冲进来一人,“住手!”竟然是左佑!
他一把抱住我,将我护在身后,一拳擂向乔莫胸口,“你凭什么打她!”
乔莫被打得踉跄了几步,一手压在胸口,面如死灰,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好,很好,竟然还带了同伙!”
“乔莫!”一旁原本拼命躲藏的褚雅兰舍不得乔莫受伤,冲过来拦在他面前,“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他!”
她头上的伤疤更为清晰,就像一堆被戳伤了的丑陋的蜈蚣趴在那上面。而她的脸上更为吓人,眼睛、嘴巴是斜的,鼻子是歪的。她曾坦然是整过容的,而前几天发生了车祸,怕是又被撞到了脸……怪不得乔莫这么紧张!
我所有的怒气与委屈通通消失了,剩下的是满心的疲倦。
左佑也被褚雅兰的样子吓住了,魔障一般没了反应。
褚雅兰忽然想起自己的模样,又是连声尖叫,在房内失控、暴走,抓自己的头和脸。
乔莫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神色平静地对我说,“给我滚!”
看得出,他比我还疲惫。
我忽然很同情他,面对这样一个为了他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前女友和一个固执又自作聪明的我,他早已心力交瘁了吧?
我也很同情褚雅兰,尽管她曾对我的儿子下过毒手,可她的人生是彻底的毁了,要换作是我,我也心有不甘。有时候,死了才是解脱,活着反而更加痛苦。
我内心真正的心如止水,也很平静地对乔莫说了句,“打扰了,实在很抱歉。再见!”
再见,即是再也不见。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我们这一段将要逝去的感情哀悼。
我拽着左佑出了门口,还不忘默默地把地上被他踩碎了的发夹拿起。
“真没想到……”回过神来的左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是没想到褚雅兰会变成这样,还是没想到乔莫会在这里藏娇?
我摇摇头,拒绝去想。
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敷脸,又化了妆,成功的将脸上浅浅的巴掌印给掩盖住了,这才神色如常地回到了包厢,与大家一起放纵地嗨。
没有人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也不可能有人猜得到。
呦呦则是很担忧地问我,“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去洗手间都没找着你,他们说左佑也去找你了,我才没打你电话。不过,果然还是他最先找到你,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我只笑笑不说话。
“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乱走了。”她又苦口婆心地道。
我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轻笑道,“我可是这里的老板娘,还有谁敢动我呀?”
呦呦白了我一眼,“喝高的人哪还会知道顾忌,你说你是老板娘,人家还说是天皇老子呢!”
我点点头,附和道,“也是。”
呦呦却不干了,站起身就走,“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才找你聊来着,结果倒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搭句话也尽是敷衍,我还是走的好,不在这儿讨人嫌了。”
我明知她使的是激将法,还是忙把她拉住,央求道,“好人,我心里不痛快,你就陪陪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嘴角噙着一抹得逞后的奸笑,也就顺水推舟地任由我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