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老人了,看着乔莫长大的,平时待我们也很亲切。私底下,我们喊他左叔叔。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乔莫,嘴角不由得轻微上扬。
工作者却只顾着和我斗气,电话都顾不上接,看左叔叔不在爸面前告你一状!
“进来吧。”他淡淡地说道,然后悠悠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有事?”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妈的,老娘问的话一句都没落到实处,现在就想打发我?
当我是吃素的么!
我立马掏出电话,调出程学礼的号码来。
然后,嗲声嗲气对着电话道,“喂,亲爱的,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嗯,是,就是上次我给你说过的那情趣酒店,在一楼用餐后,咱们可以上三楼聊聊书社的事情……”手中电话被人抢走了。
愤怒的他根本就没看我有没有把号码拨出去,他将电话往沙发上一甩,然后一把揪起我,拖到办公桌前,把我往那上面压……
“咳、咳”几声尴尬的假意咳嗽提醒我们,有第三者在场。
乔莫飞快地放开了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懊恼。
显然,他忘了刚刚从外面进来回话的左明清。
我也觉得特丢脸,尴尬地朝左明清笑笑,正打算开溜,他便道,“陈经理,董事长正好也要找你,就一起过去吧。”
“哦。”有些好奇公公找我们聊什么事儿。
左明清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是家事。同时也通知乔总监了。你们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乔总年纪大了,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或者说和做些让你们不高兴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和他起冲突,知道吗?”
他就像一名我们的慈祥的长辈,对我们淳淳善导。
我看了一眼乔莫,他神情也有些疑惑。
我俩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乔遇果然先到了,他坐在公公左侧的沙发上,正熟练地泡茶。
我和乔莫在公公右侧落座。
“都来了。”公公朝左明清微微点了下头,左明清很识时务地出去、关门。
公公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
“找你们来呢,要说两件事情。”公公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洗耳恭听。
公公捻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品了品茶的味道,才放下杯子,看着我们说道,“第一件事情,我年纪大了,想正式从风尚退下来,时间定在元旦前的一天。”
公公自从被林德全伤了之后,虽说去魏满军家调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可精力明显大不如以前。他这辈子为风尚耗尽了心血,晚年也该休息享福了。
显然,乔遇两兄弟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他俩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脸上流露出真挚的笑容来。
乔遇道,“爸,你放心,耀威对我们构不成多大的威胁,我们一定会带领风尚走上行业巅峰的。”
公公叹息道,“尽力就好吧,有些事情,不是人为可以解决的。”
乔莫道,“是的,我们要崛起,首先要做掉耀威。可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耀威在M国的崛起,简直是个神话。恐怕,林德全这人,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底牌也多得超乎我们的想象。”
乔遇则有些不以为然,“再怎么复杂,他也总是个人吧,是人都会有弱点,我们多花点心机,总会把他击垮的。”
乔莫正要说什么,我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虽然乔遇眼下的表现不太像平时稳重自持的他,但我猜他也只是想让公公放下心来,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的缘故,因此我不想乔莫拆他的台。
公公不着边痕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至于我退下后,由谁接替我的位置,经过和董事局商量后,再做出决定。”
我们点点头,静等着公公说第二件事。
然而,公公喝了一口茶之后,神色渐渐有些凝重和犹豫。
显然,这一件事情让他很为难,且是件大事。
能让公公如此讳莫如深的事情……莫不是和爷爷有关?
公公斟酌再三,又看了一眼关得严实的厚重红木门,才缓缓说出口,“这一件事情事关你们爷爷的。”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公公道,“就在昨日,你们爷爷的人找上了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一定是和褚家有关!
是不是还逼乔莫离婚娶褚雅兰呢?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公公又看了我一眼,才道,“他要求我们想尽办法,给褚文明和褚雅芝减刑,或者想办法把他们从牢里捞出。”
好在仅仅只是这样。
可这样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嘀咕道,“这人都进去了,我们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里面去吧?这减刑只能靠罪犯他们自己。”
乔莫想了想道,“可以采取假计分、假立功、假鉴定等方式,可这是犯法的,我们不能这么做。”
公公叹息了一声,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还另有隐情?
公公沉默了片刻,道,“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爷爷坚持了这么多年没跟我们联系,还不是怕给我们带来麻烦和灾难吗?现在突然联系上了我们,是为什么呢?”
乔遇闻言陷入了思索,只有乔莫面色一变,“难道爷爷他……”
公公点点头,黯然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爷爷他,或者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
我震惊了。
一般来说,人之将死,他提出的所有要求,家属都会想尽办法帮他完成的。
那么,真的要想尽办法帮褚家父女减刑吗?
果然,公公道,“你们爷爷苦了一辈子,为了安抚他,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的。”
我听了心里发寒。
褚家父女曾经买凶杀我、陷害我、绑架我,褚雅芝还把婆婆推下楼梯摔断腿,好不容易让他们绳之以法,现在竟然要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我闷闷地道,“我不同意!”
公公看了我一眼。
我不能直言爷爷的不是,只是郁郁道,“做这样的事,简直是把国家法律当儿戏,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根本不可能、我们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