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许年皓的过错,如果不是他……”凌晰再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觉得特别的疼,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陈林霖在一旁拍了拍凌晰的肩膀,凌晰给了陈林霖一个我没事的眼神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周雨茉都被绑匪绑架,那时候以许年皓得财力和智力,完全可以把我和雨茉就出来的,可惜最后雨茉还是死在了绑匪的手上。”
凌晰的声音特别的低沉,好像在描述一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早就痛彻心扉,甚至连呼吸都是苦涩的味道。
“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即便是真的,我也相信年皓有不得已的苦衷。凌晰,我现在的状况你也了解,为什么还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告诉我这些事情呢,难道你觉得我会怀疑是年皓故意害死了周雨茉?”安澜摇摇头,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现如今真是谁都可以来随意泼自己凉水了是么?
就只是因为她失去了父亲,那个在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男人,所以就活该被人伤害,被人厌恶欺凌么?
凌晰不知道安澜心里的这些想法,但见安澜对许年皓当年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不禁有些生气,他心目中的安澜绝对不是这样,因为爱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
“安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晰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安澜的胳膊:“难道你面对这样一个心理不健全的男人,这么一个狠心绝情的男人,还是看不明白么?”
“你要我明白什么?”安澜忽然抬头看着凌晰,眼里闪过冰冷:“凌晰,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不管究竟为何,我都会选择站在年皓这一边,你们还是不要在白费功夫了!”
油盐不进的安澜,让一贯素质良好的凌晰也失了分寸,眼里的不可置信汹涌澎湃,他起身一把拉住欲走的安澜,沉声说道:“如果你对自己父亲的死也这么无所谓的话,那就尽可以把我今天的话当做空气。安澜,不管你信不信,安国强的死都是许年皓一手导致的。”
安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凌晰,他的话对安澜冲击太大,自己的爱人居然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任谁都难以相信。
“安澜,凌晰所说都是千真万确的,我们没有必要跟你开这个玩笑。”陈木霖见凌晰终于忍不住了,知道此刻再隐瞒安澜也毫无意义,索性也就开始交代:“这些都是你肯定想知道的证据,看看吧,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安澜接过陈木霖递来的文件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安澜,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终于,安澜还是拿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无声的眼泪滑落,心里的痛楚一点点地蔓延开来,握着文件袋的手攥成了拳头,安澜在努力地压抑自己无尽的愤怒和悲伤,尽快恢复理智。
许久之后,安澜总算缓了过来。即便这些东西让安澜没有办法不去怀疑,可残存的理智和对许年皓的信任告诉安澜,在没有听见许年皓的亲口承认之前,一切的证据都有可能是假冒的,伪造的,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她看着一脸平静的凌晰,那平静背后却是慢慢的苦涩,在整个空气中传播开来,让她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沉默许久,安澜才干涩的开口:“凌晰,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我不能就这么下结论。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想一想这件事情。”
凌晰点点头,和陈林霖一起走出门外,留安澜一人坐在沙发上心如刀割,明明他俩已经冲破了万千阻碍,连孩子都有了,但安国强的事情却如刀一般割在两人坚不可摧的关系上,让她失望。
安澜出了咖啡厅,没有直接回家,她脑海里的思绪很乱,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如果说凌晰说的属实,那么她无法面对许年皓,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交代。可如果凌晰和陈木霖只是为了骗自己,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一团,东奔西跳地,就像是打鼓一般砸在每一处神经末梢,联通了四肢百骸,安澜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潭泥沼,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逃脱。
神情恍惚地回到别墅,安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双眼十分空洞,不知道在盯着哪里看。吴素文见安澜这个样子,又想起那天听见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却一句话也不敢跟安澜多说什么。
“妈,你别乱走了,坐着吧,晃得我头晕。”安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语气听得出来她心情十分不好。
吴素文被安澜的语气吓到,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多说无益,索性咽回去,坐在一边神思不安。
突然,别墅里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吴素文“腾”地一下站起身子,立刻走过去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絮语声之后,只听见吴素文不停地回应着。
“诶诶,好好,到时候见啊,我一定去的,嗯嗯,放心放心……”挂断电话之后,吴素文踌躇了半天,终于走到安澜旁边说道:“澜澜啊,妈有点事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好好的,不要乱跑啊。”
安澜被吴素文有些不正常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问道:“妈,你要去哪儿,不然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怀着孕呢,不要乱动了,听话啊!”吴素文说罢,立刻拿了自己的小包转身出了家门,连一个让安澜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安澜心里很乱,但毕竟吴素文的状态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安澜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跟着她出去看看。刚才吴素文说是出去办点事儿,可却没说是见谁,她在这城市也没几个朋友,不能不让安澜觉得奇怪。
突然,安澜想到了早上凌晰跟自己说的话,仿佛有什么直觉即将浮现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边跟着吴素文,一边小心着,以免被她看见。
安澜一路走着,一路惴惴不安。想起前几天吴素文也出现过类似的状态,安澜只是以为父亲的去世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摆脱许年皓带着吴素文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科医院做过检查。
本来已经好了大半,可谁知就在出院的那一天,许年皓来接母女两回别墅,吴素文一看见许年皓就像是受了惊的猫,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安澜问她,却又得不到一个明确的回答,心里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