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澜提前关了咖啡店,把有闭店字样的小牌子挂好后,走向几百米开外的公交站台,周边地段的交通十分便捷,回家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光景。
许年皓一直让自己考驾照,说是许家夫人怎么能连开车都不会,处处都要挤公交,落在别人眼里怕是会成为笑话。但由于种种原因,自己一直没有学,现在要经常出门,还有进货什么的,虽然他安排了司机小刘,负责接送自己,但安澜尽量不去麻烦小刘,现在看来,是有必要学个车本了。
何况她心中另有计量,等拿到了驾照,看能不能用最近开咖啡店的钱买辆车,就可以不被小刘监视,偷偷的再去探望父亲了。
刚出门,许年皓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些换洗衣服和化妆品,因为要在度假山庄过夜。
安澜收拾好后,许年皓回来,他看见她拿了一大包东西,嫌弃地说:“女人就是麻烦,就去两天而已,你拿这么多干嘛?”
安澜解释着:“山上凉,我就拿了一个电热宝,还有几个暖宝贴,还有驱蚊喷雾,哦,对了,还有创可贴什么的。”
但她发现许年皓根本没有在听,干脆闭上了口,自顾自的收拾起东西。
当许年皓看见她扛着个行李箱下来的时候,有一种突然不想带她去的感觉:“你真的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都是必需品啊!”安澜理所当然的回答。
许年皓:“……”
因为今天晚上是比较正式的宴会,又到了各位女士们争奇斗艳的时候了,许年皓当然不想让安澜被比下去,特意为安澜准备了一条eliesaab的最新款礼服。
当安澜挽着许年皓的手出现在度假山庄的晚宴上时,这对俊男靓女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安澜一席湖蓝色的拖地长裙,轻纱的质地,腰间和下裙摆上有零星的亮片点缀,胸前到颈部的位置是一片半透明的面料,将她的锁骨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来。而许年皓一身白色的西装,别致的领结和领针,还有领夹,衬托着整个人熠熠生辉。
众人纷纷对二人赞不绝口,口中不断称赞两人极为登对,用尽赞美之词,安澜听着只觉得虚假至极,却只能强装着笑脸,摆出一副幸福的模样。
看,幸福如此简单就能让人接受,可悲伤却只能埋藏在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里。人们所见到的羡慕的都是表现出来的幸福,像是一场精彩的折子戏,咿咿呀呀唱着的,都是点出的曲子。
安澜挽着许年皓与各色的人寒暄着,基本上都是大家过来向许少敬酒,而每一个人的名字,许年皓都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来,并与他谈论着那个人的生意情况。
她忽而好奇,许年皓的大脑是能装下一个数据库么,记忆力这么好?
正在神游的时候,迎面总来一个中年男子向许年皓敬酒。
“许少,你这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真是让大家伙羡慕啊。”男子说。
“孙总,哪里的话。”许年皓客气的笑笑,转头对安澜说,“安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丰达影视传媒公司的孙总,主要分管投资这方面。你上次的剧本不是被他们看中了吗?谁联系的你?说不定孙总认识。”
安澜一时语塞,她原本以为许年皓已经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以他对丰达的态度,应该不会找人去核实,现下居然忽然提出来,你这是在向别人炫耀么?
安澜本来已经放松警惕,但现在忽然全身戒备起来,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孙总先开口说道:
“原来许夫人是编剧啊,想来一定十分出色!这么好的剧本怎么没跟我们合作?真是可惜了。”被叫做孙总的男人恭维着。
安澜笑笑说:“这么久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个姓林的先生给我打的电话。”
安澜心想,先随口说一个,总不能露了马脚才是。
孙总有些惊讶,问着:“凌少亲自给您打的电话?”
安澜吐了吐舌头,说:“真的记不起来了。”
孙总笑的褶子都出来了:“看来许夫人当真是大编剧,能让凌总亲自招待!”
“哪里的话,有机会还要向孙总讨教讨教才是。”客套话安澜也会说,总不能拂了许年皓的面子。
孙总连连点头,就差没去握手了:“许夫人客气了,等有空,我一定亲自去拜读许夫人的作品!”
安澜生怕再说下去漏了陷,只得抿唇微笑点头。
孙总只当她是害羞,也没有再多问,又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倒是这一番情绪的波动,逃脱不了许年皓的眼睛。待孙总走后,他板着脸拉着安澜走到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一手搭在安澜的椅背上。
在外人看来,夫妻二人应该在甜蜜地说什么悄悄话,都不会前去打扰。
许年皓沉了脸,问她:“这才多久你就记不清了?你把通话记录找出来。”
当时许年皓并没有多想,谅她没有这个胆骗自己,也就没有细问。
安澜笑笑说:“你不是让我不要跟那边的人来往吗,我就乖乖听话了。”说完她佯装找通话记录,一边小声道:“我哪敢骗你啊。”
许年皓冷冷地说:“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耍小把戏……”他直起身子,“这里人多,我不想和你吵,等回去之后,你就把这事给我解释清楚。”
安澜趁机收回手机,赔笑道:“好!”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像是猫抓似的,急的火上浇油。这要是被许年皓知道自个儿骗了他,怕是晚上没好果子吃了。
这比智力,比武力,她似乎都不占便宜啊……
安澜叹了口气,恨不得此刻就逃离山庄,躲得许年皓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
“老孙,套出来什么没有?”凌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一边问身旁的中年男子。
“凌少,小狐狸的口风太紧,没套出来,不过……”男子指向不远处的安澜,接着说:“许夫人的剧本好像投过咱们公司,她说一个姓凌的先生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下文了。”
凌晰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让我去会会这个许夫人。”他说。
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斜插在西服口袋里,朝目标走去。
许年皓已经没有耐心听安澜的满是漏洞的解释了,正想要彻查此事,此时,凌晰向自己走过来,这个一身黑色礼服的男子,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与他,两个生意上的劲敌。
凌晰,丰达集团的太子爷,这些年他的父亲已经逐渐退居幕后,他成为集团的实际操纵者,在他的带领下,丰达集团在业内得到一致认可,有着与中衡集团比肩的地位。
他与他,两个从小就相识,从一开始,比谁学的快,谁的分数更高,谁又学会了新的本领,两个人暗自较劲,谁也不服输,但关系也还不错,算的上好哥们。
直到18岁那年,他们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周雨茉,人如其名,宛如茉莉般清新脱俗,亭亭玉立,再加上各家生意上的往来互惠,三个孩子也就经常在一起。直到那次意外,周雨茉的如花般的生命,被无情的夺去了。从此两个少年的关系渐渐疏远了,但他们之间的竞争从没有停止过。
现在的他与他,除非在必要的场合碰面,除此之外谁也不会主动一步。
但今天,安澜的剧本事件成为一个契机,让凌晰主动走了过来。
安澜只感到他们两个眼睛对视的一刹那,就像是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气氛说不出的紧张。
许年皓起身,挑着眉看着凌晰,“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凌晰拿着酒杯朝安澜举了一下,笑笑说:“我来看看传说中天仙下凡的许夫人究竟长什么样。”
安澜看到凌晰,原来是他!在咖啡屋的那个眼镜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