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器要用来干什么?
宫云乔站在一个又一个托盘之前,抿唇冲着公冶文浅笑,却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去做。
公冶文呢?仅是坐在那里瞧着北宫一扬连日送来的关于工程上的问题,对于宫云乔根本就是无暇顾及,倒好像是让她尽情的“随意”。
“小姐若是有喜欢的,尽可以留下来。”小连子见到宫云乔窘态,便移步到她的身边,笑着说道。
“留下来?”宫云乔挑眉反问着,在这一个个举着托盘的女子面前转了几圈子,小连子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几圈子,相当尽职。
在宫云乔的眼中,就算是自己所画的花样,变成了金器的图案,也未必就能让她分出特别来,何况是堆在面前的金子?
“这些……”宫云乔故作思索状,“我每一个喜欢。”
小连子一愣,瞧着说得毫不心虚的宫云乔,一时诧异。
虽然是王爷相送,也不至于全部都包下来吧?
“公公不记得了?只要是金子,我都会喜欢。”宫云乔随手挑起一根金链子,继续道,“不过,如果直接给我银票,我会更开心的。”
直面着宫云乔的侍女,听到宫云乔的言语,忍不住低头一笑,却又忙着收拾表情,可不希望惹得主子们不痛快。
这些金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升值空间。宫云乔抱怨的想着,对于这个年代的人,金子原本就是用来买卖和装饰的,不会有涨跌幅度,对她也相应的失去吸引力。
相反,银票里面的数字不会轻易的发生贬值的情况,送给她不是更实在吗?
小连子哭笑不得的看着宫云乔,她可真是毫不掩饰对金钱的喜爱啊。
“胡闹。”公冶文抬起头来,看着宫云乔的身影,道,“难道,你要满身挂着银票成亲吗?”
这次,轮到宫云乔错愕了。
成亲?还有“亲事”可以成吗?她可是记得清楚,在公冶文往返书信上,已经应允韩家的要求,送韩琉入景亲王府。
这可不能怪她,只能怪为公冶文送信的人意志力太薄弱,轻而易举的就被族人所迷惑,先将书信送到她的桌案上转一圈,才会送到公冶文的手中。
她原本就不适合什么“一夫多妻”这样的制度,如今,却要在她成为景亲王妃前,就提前在心里预演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可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王爷,不会让我满身挂着金子成亲吧,很沉的。”宫云乔不满的皱着眉头,“那不如,在喜服上动动心思,瞧着富贵点可好?”
能够与公冶文这么正大光明的谈论婚事,且没有半点羞涩怯意的人,恐怕只有宫云乔一个了。
“金器,是必不可少的。”公冶文倒是难得的劝说起宫云乔来,“再挑一挑,这里的金器样式,会更特别。”
更特别?分明就长得是一样的嘛!还不如当初北郭友于为了留住她这个“画师”,送的一大坨金子,最重要的是,她是用不上的。
“王爷的意思是说,我在‘金玉满堂’画出来的画样,不够特别是吗?”宫云乔不满的移坐到公冶文的对面去,在伸手抚向茶杯时,身后的秋雨立即就将茶壶端起,替她满上茶水。
公冶文叹了口气,瞧着宫云乔的双眼分明就没有办法从金器上移开,却在嘴硬。
“小姐。”小连子见他们一时无语,好端端的像是在置气,“您画出来的花样当然是最好的,只是离新年太近,怕是准备不足啊。”
她不想在这婚事上放上任何心思,会让她心乱,会让她烦躁,更会让她被迷惑。
“只要有花样,友于就会差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首饰来。”宫云乔相当自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小连子说道,“而且我觉得……有些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
当宫启算是默许了公冶文的求亲后,北郭友于就莫名的在“金玉满堂”忙碌起来,宫云乔虽然不会派着人去暗探他的行踪,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免轻而易举的猜到。
公冶文瞧着宫云乔说得肯定,也不好再继续,挥了挥手,让这些侍女暂时离开。
他带着宫云乔到城中,本就是为了婚事而置办,但是宫云乔的心思分明就不在这面,连认真选择都做不到。
“喜服一事,恐怕就要让宫中来做了。”公冶文对宫云乔说道,“那就在上面多加金线,多做些绣工。”
“好!”宫云乔真的是懒得为此事多想,当公冶文做出方案时,她便故作认可的笑着应下。
公冶文深深的看着宫云乔,分明就已经感觉到宫云乔的心不在焉,又不想去拆穿她,就与她闲聊了几句,让小连子暂时先送她离开。
宫云乔这出了房中,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思在公冶文绷着精神都要做不到,看着他用明晃晃的金器来暂时稳住他的心思,也觉得辛苦。
就算是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她未必就会像现在这样,满心的猜忌。
“大老板!”族中的丫头一靠近宫云乔时,秋雨就拉着秋月退开好远,那丫头向她们道谢似的一笑,便转头对宫云乔说道,“听说韩琉这几日都在宫中讨好着太后,暂时没有对北堂家再有行动,不知是不是另有图谋,恐怕留在北堂大人身边的族人,要迟些赶过来。”
“另有图谋是未必。”宫云乔相当自信的说道,“依我看,是她想要在王爷回京之前,先让太后完全站在她一边,才会在年后的比试中占了优势。”
什么比试?这种事情需要比试吗?不过是公冶文想不想娶而已。
如果真的可以用“比试”来选择出适合的王妃来,恐怕公冶文早就儿孙满堂了。
“不过……”宫云乔侧头道,“如果回别馆后,韩家人还不动手,就逼着他们动手吧。”
以她看来,公冶文在近期内有了要回京的打算,她可不能在此之前还没有实施计划,最后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