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宫云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薛心很快就将孝和公主的来意“问”个清楚,兴冲冲的就来回禀着她。
“公主,我族人的能力毋庸置疑。”薛心忍不住向宫云乔邀着功,“对付小小的孝和公主,绰绰有余。”
宫云乔甚是平静的抬起头看向薛心,浅笑着问道,“那王爷与北门长公子,为什么可以摆脱我的控制?是我的能力不够,还是他们另有他法?”
薛心一时错愕,倒是没有细想过,毕竟,宫云乔也从来就没有仔细的查访过。
“你书信一封,看看有没有族人能知道此事的。”宫云乔的心里琢磨着被迷惑的孝和公主将于东世的遭遇,一一说出来的内容,到底有多少是对她有用的,一面对薛心吩咐着,“因为此事,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王妃。”薛心面色尴尬,向宫云乔保证道,“不会让大老板失望的。”
此时的宫云乔起了身,正在念着如何处理孝和公主时,便听说北堂问青又来蹲点了。
这一次,北堂问青没有挑在公冶文在府中的时候,而是说要见一见宫云乔。这个女人有很大的耐性,令宫云乔非常的欣赏,但她的自作主张却远远不如韩琉来得听话。
“将她带进来。”宫云乔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倒是想要听一听,她能说什么。”
薛心忙阻止,“王妃,您忘记了吗?王爷不允她进府的。”
那也不能让北堂问青一直站在外面,徒增他们笑柄,更何况,公冶文与北堂问青之间的“情谊”,从前是没有瞒过他人的,人人都瞧过他们共往涟音阁听曲,相当默契。
她虽然不在乎“刻薄”之名,但将北堂问青暂时收入王府之内,让她不必再闹事端,才是好法子。
“没有关系,王爷也说过,此事就交给我处理了。”宫云乔抿了抿唇角,“处理她的方式,我来定。”
宫云乔说时,已经出现于厅中,而北堂问青已经被下人请到了厅内。
此时的北堂问青依然温柔婉约,在见到宫云乔时更是有礼,但双眼间的疲倦之色不掩于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衣着破旧,想必是东窗事发以后,日子并没有特别的好过。
北堂家都是什么人,莫说是否‘严以律己’,对待旁人却从来都有几分苛刻,北堂问青所作所为更是大逆不道啊。
“北堂小姐多日拜访,不知何事?”宫云乔问向北堂问青之时,北堂问青就立即在厅门前拦住了她。
这是做什么?不让她进门吗?宫云乔正打算发问,却见北堂问青跪在了她的面前,带着几分哭意的说道,“王妃,您应该是知道的,我一定都是在为王爷办事,从来就没有半点错处,事情败露,也绝对不是我所愿的。”
宫云乔绕过了跪在地上的北堂问青,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姐的大礼,我可受不起,我一想到与北堂大人的关系,又想到小姐的所作所为,甚是寒心,无法接受。”
无论,北堂问青到底是受了谁的命令,在查着关于北堂家的事情,对于外人来说,她就是在查着兄弟姐妹的私事,至于她到底为谁而作,人人心知肚明,却苦无证据。
如果公冶文拿走了北堂问青交给她的正本,也就算了,可是宫云乔昨个看到的,不过是照抄下来的名单。
“不是这样的。”北堂问青忙向宫云乔解释着,“民女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北堂大人在考虑,那名单上的人都是想要对付北堂大人的歹人,我尽心尽力,查个彻底,真的都是为了王爷与北堂大人着想啊。”
北堂问青说的是真的,但宫云乔必须要将她描成黑的。
“放肆。”宫云乔的念头一闪而对,对着北堂问青的语气也陡然严厉起来。
她稳坐于椅上,冷冷的看着北堂问青,冷笑着问道,“你已犯了大错,竟然还口出狂言?北堂家的事情是内务事,与王爷何干?你居心不痕还要怪在王爷的身上吗?你可知你私查同宗之事,是死罪,远远不是被赶出来这般简单?”
宫云乔所说没有错处,北堂问青调本家的底细,无论是交到谁的手上,还是留为私用,都是重罪,但北堂问青不仅没有受重罚,而是被赶了出来,北堂家的作为是不言而喻的。
“王妃,是王爷说,待事成以后会收我入府的。”北堂问青跪在地上转了个身子,面对着宫云乔哭道,“难道,这就说话不算话了吗?”
宫云乔的面色一冷,“你的意思是说,你故意让人发现你查了这些事情,被人发觉,再以带罪之身入我景亲王府,对吗?”
北堂问青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她只是知道……
“王爷没有那么的想要收我入府,我是知道的。”北堂问青猛的抬起头来,又怨又恼的看向宫云乔,那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已经像是说不下去了似的,“王爷说过,只要王妃松口,王爷就才会收我,但结果呢?我事情都办好了,王爷竟然也不提及此事,我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这是什么下策,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宫云乔甚是惋惜的看着北堂问青,轻轻的摇了摇头,感慨道,“傻子,我告诉你吧,你要是留在北堂家,好好的守着这个秘密,以你北堂家女儿的身份兴许还能入府,可惜,如今你的身份,有谁敢要你?”
北堂问青千里寻亲,好不容易在公冶文的帮助下,终于认祖归宗,可惜却在短短的时日内,就触了北堂家的逆鳞,被赶了出来。
“我还听说,你下个月才能被正式收入祖谱。”宫云乔叹了口气,“言外之意是,你尚不算是真正的北堂家人。”
北堂问青一时间转不过来,她只知道一旦被赶出来,公冶文是不会不管她死活的,但她在外数日不曾见人,已经有几分明了,再心底的希冀,哪里是宫云乔能够去打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