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湖面太凉,还是回去吧!”小丹劝着戚霏,以为戚霏是被她们逗得脸上挂不住,才出来透透的气。
戚霏没有听到小丹的劝,只往前走着。
小丹也注意到姜明的身影,不由得轻呼一声,忙着掩住了唇,低下头去。这么多人,要对姜明如何称呼?
戚霏思索时,身后就传来一声吼叫,重重的喝着她的名字,在她转身时,就见吴怜香张牙舞爪的就冲她跑了过来。
发生得太过突然,戚霏竟不曾反应过来,被吴怜香推着就撞到了桅干上,疼得倒吸口气。
“吴怜香,你疯了?”戚霏想要反抗,却被吴怜香甩着就压向了一侧的栏杆处,整个上半身便被推了出去,只靠着双手死死的抓住杆子,才不至于让她掉下去。
“我疯了,还是你不要脸?”吴怜香大声吼着,“你以为你哪点比我好,必能嫁给肖王?就凭你的脸皮厚吗?”
一定是有人教唆了吴怜香。戚霏的脑海中闪过种可能,立即就想要反驳着吴怜香,但她的小命可是被吴怜香抓在了手里,不可冲动。
“吴小姐,我家小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小姐一争高下,小姐千万要冷静啊。”小丹死死的抓住吴怜香的手臂,却被吴怜香抬起的脚踹到了一旁,吴怜香唾道,“一对不要脸的主仆,我今天就要给你好看,看你还拿什么倒贴肖王。”
吴怜香说着狠话的同时,也松开按住戚霏肩膀的双手,将她推下了甲板。
震惊的戚霏完全没有料到吴怜香会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她的命,那么多侍卫除了震惊,竟无一人前来相救?
“小姐!”小丹向戚霏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岂料,吴怜香像是疯了似的,将小丹也推了下来。
吴怜香那张狂的面容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就在她已听到湖水声响的刹那,吴怜香竟也从船上翻了下来,犹如重物一般的压向了她,将她压向了湖水深处。
戚霏本就不会水,再加上吴怜香为活命死死的扯着她,惟有任由着湖水涌入她的口鼻,阻断了她的呼吸,双眼看着湖面上方,渐渐发黑,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可从来就没有料到,这一世,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吴怜香身上。
呼……新鲜的空气突然涌入她的肺中,呛得她不住的咳着,瞧着起伏不起的湖面,心中一紧,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忙抓住身边的“浮木”,才能稍稍的安心几分。
“小姐,放松些,我送你上岸。”“浮木”突然开了口,才引得戚霏的神智清明了几分,定眼瞧着竟是姜明,紧张得就想要松开双手,“王、王爷。”
“别松手。”姜明厉喝警告着戚霏,手脚并用的往湖面游动着。
戚霏青着双唇,一言不发,紧紧的攀附在姜明的身上,直到安全的游到了岸边。
紧随他们之后的便也是戚家的侍卫,救上岸的却是吴怜香而非小丹。
戚霏刚刚喘息了一口气,就听到吴怜香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对着戚霏就不住的破口大骂,努力的撑着四肢就爬向戚霏,伸手就扯向戚霏那头被湖水浸湿的发髻。
“我要你不得好死。”吴怜香赤红着双眼,就要扯住戚霏的头发,这拦都拦不住。
吴怜香欺人太甚,戚霏恼火的扬手就准备回击时,就发现令她震惊的一幕来。
姜明毫不犹豫的就将吴怜香推下了湖水,目光透出来的阴狠,竟令她的心冰上了好几分。都说毅王冷酷,对待女子也是这般?
他们的身边渐渐围上好些人,特别是戚家的马车也赶过来,戚霏瞧见府上的人,才稍稍放松下来,她的手搭在姜明的肩膀上,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瞧见姜明的手臂正渗着红色的液体,不是鲜血又会是什么?竟在不住的寒颤中晕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戚家。
她曾觉得家中上下皆是疼爱着她,支持着她,如今清醒了,却也看穿了太多的人真面目,除了心寒,再无其他。
在她无故受了吴怜香的欺辱、落水遇难、身染风寒之时,本应该受到家人的照顾与关怀,结果听到的却是唠叨、抱怨,相互推诿责任,甚至争吵起来,全然不顾她是一个受了惊吓、生了病,需要休养的人。
直到老太太前来,才安息了这一场争执,可惜,老太太的安慰更令她失落。
老太太这分析利弊之后,提醒她一个事实,虽说戚家也是朝中重臣,戚霏的父亲戚水中乃是左相,可吴家长子、吴怜香的长兄娶的是圣上最宠爱的朝露公主,如若两家结怨,怕会令戚家处于弱势。两家人都已经商量好要将小女儿的恩怨就此抹去,只能委屈着她来。
戚霏满心的怨恼,又不得不装出委屈求全,顾全大局的模样,直到一屋子的人吵吵闹闹的离开,还她一个清净。
“小姐,该喝药了。”丫头端着刚熬好的药,凑到床前,却被戚霏推开,“放到一边,让我静静。”
她本是觉得性子胆怯懦弱的小丹就足够让她心烦的,但瞧着被戚巧调换过来的一干丫头,更是觉得心浮气躁,本就是心中有怨的她,相当的不耐烦。
换作从前,因为是戚巧送来的丫头,她必定会装得温和顺从,现在她却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小姐,这药是要趁热着喝的,否则……”丫头絮叨的说个不停,吵得戚霏的头脑发胀,刚刚听过那些长辈的絮叨就足够她受的,又多了一个嘴碎的丫头。戚霏终于忍不住喝道,“我分不出什么是冷是热吗?出去。”
丫头唯唯诺诺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再次听到戚霏的喝声,忙着把药放到桌上,委屈得红着脸就跑了出去。
这么点责骂就受不了,看来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丫头!
戚霏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只要她的身边没有戚巧的人,她就会备感觉轻松,不再被随身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