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盈听了温长歌的话,简直觉得无地自容,本来想让温长歌出丑,不曾想居然是这个局面,一旁的四阿哥冷着一个脸,看了看苏雪盈,转而对说道,“贱内一向不懂规矩,还请八福晋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九王看了看温长歌,又看了看苏雪盈,两个人的架势可都不是好惹的。立马站起来说道,“今日好歹是我的生辰,两位嫂嫂可别闹了,就当是给弟弟我一个面子。”
温长歌根本没给苏雪盈插话的机会,转过身子对九阿哥说,“九弟说的哪里的话,今日九弟能在八阿哥府办生辰,长歌心里开心。”
苏雪盈无奈的低头生着闷死,这个温长歌在她这里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长相连同她的狡猾都如同一只狐狸。
落座下来,孟东风与九阿哥聊的甚是开心,温长歌坐在这上头,才稍稍歇了一口气。
这一头的苏雪盈却神神秘秘的离了席,说是这喝了酒想四处走走,解解酒。可是温长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招手小声的告诉明言,让她远远的跟着。
也不知道苏雪盈这心里想的什么鬼主意,竟然直接奔着厨房去了。
众人见了她皆行礼,她只缓缓开口问道,“太子妃的膳食可准备好了?”
朱管家连忙带着苏雪盈过去,“汤已经熬好了,真是奴才的不是,居然让四福晋亲自跑一趟。”
苏雪盈温柔的笑了笑,一副天真善良的模样,道,“无妨,今日只是普通家宴,长歌恐怕已经忙坏了,我就来看看,太子妃如今身子不方便,你们可小心些。”说罢,又将那盖子揭开来,道,“给我吧,我送过去,趁热喝了,若是凉了恐怕不好。”
朱管家也没有多想,正巧着一个丫头打碎了个杯子,朱管家立马转过头去说道那丫头去了,苏雪盈哪里管得了这些,端了那汤碗就准备离开了。
明言只觉得奇怪,她好端端的做这些事情做什么。却又不敢贸然的上去,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果不其然,只见苏雪盈似乎往那汤碗里放了什么东西。
明言心里想道,若是这个汤让太子妃喝了,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降罪八阿哥府了。于是,连忙上前假装一个不留意,将那碗撞到在地。只将苏雪盈吓了一跳。
明言连忙跪下,“四福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四福晋不要责罚奴婢。”
苏雪盈如今已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于是只闷哼了一声走开了。
而后,明言又将此事告诉了温长歌,温长歌再看苏雪盈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相互对视着,却分明有一种明显的敌意。她怎么会想到,在这八阿哥府她也敢铤而走险的陷害安木槿……这个女人,以后恐怕得处处提防了。
孟东风偶然撇过头来见温长歌的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温长歌抬头,见孟东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几个身影叠在一起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扶住桌子片刻以后,才回过神来。
“没事,可能是最近因为忙着宴会的事情有些累了,”温长歌给了孟东风一个疲惫的笑容,“夫君不要担心了,妾身先去休息片刻。”
于是叫来了明言将温长歌扶了下去。
“福晋这几日的脸色都不大好,不如请木大夫过来看看吧。”明言倒了水递给温长歌。
温长歌摆了摆手,“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不用麻烦。若是请了木大夫过来,恐怕八阿哥又得担心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看见安木槿进来了,温长歌站起身来,“好好的,怎么过来了。”
温长歌扶了安木槿坐下,又转而对明言说,“去准备一杯茶水过来吧。”
“刚刚见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
温长歌笑了笑,自顾自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说道,“这几日忙进忙出的太累了。”
安木槿思虑了一番,看着温长歌说道,“我见四福晋似乎和你有些过节,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长歌苦笑道,“我哪里清楚,似乎打一开始她认识我时就对我有所成见了。”
安木槿又道,“你也知道她是右丞相之女,如今四阿哥娶了她,也算是如虎添翼了。你也知道,太子在皇上面前算是宠/爱,可是,群臣之中,他不得人心。这几年,我们安家多照应着,如今他自己却是越发的不争气了,”安木槿说道此处,叹了一口气,“如今,四阿哥的心昭然若揭……长歌,我……”
温长歌怎么不知道安木槿的顾及,太子如今不得人心,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安木槿更是害怕。整日是忧心不已。
“安姐姐,如今的局面也是清楚。只是,你也知道八阿哥本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纨绔,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职位,只是,他无心政治。”温长歌这么说,无疑是想打消孟东风在安木槿心里的怀疑。
“长歌,我不是怀疑八阿哥,我是想着让他帮帮太子爷。”
温长歌心里头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姐姐,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如今八阿哥却是帮不上忙,上一次事件以后,温家也一蹶不振,不得皇上重用,八阿哥你也是知道的,只怕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木槿一时苦恼的看着温长歌,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抱着一线希望罢了。
一时之间二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明言奉了茶上来,温长歌又道,“如今你怀有身孕,自然应该保重身体才是。”
安木槿点了点头,望着窗户外头的翠竹,一时之间有微风吹进来,“长歌,我心里害怕。”
温长歌握着安木槿的手,“没事,会没事的。”
安木槿点了点头,又将心里的怀疑通通装进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头的风一吹,温长歌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只吓坏了一旁的安木槿。
“长歌!长歌!”安木槿一时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明言明月连忙跑了进来,见温长歌跌倒在地,明月立马跑到温长歌身边,将她扶住,连忙对明言道,“快去告诉八阿哥,另外快让人把木大夫给请过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忙做一团,安木槿只愣在原地,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成了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担心不已。
温长歌只觉得整个身子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又睁开眼睛,却看见安木槿一脸担心的样子。安木槿的发髻有些凌乱,想来是方才为了顾及自己才会如此模样。见她双眼有些红肿,温长歌虚弱的说道,“安姐姐……”
安木槿见温长歌已经苏醒,连忙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拉住温长歌的手说道,“你可算是醒了,担心死我了。长歌,你怎么会中毒?”
温长歌心里疑惑,中毒?
“我中毒了?”
安木槿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知道吗?方才孟宝筝来闹了,说是上一次孟宝琴给你用了药,你才会如此。”
温长歌心里有些怀疑,又问道,“那如今孟宝琴人在何处?”
“在外头呢。”
温长歌勉强支起身子,看着安木槿说道,“你叫人把她带进来,我问问她。”又转而对明月说,“你把方子还有药渣给木大夫看看。”
如此吩咐以后,温长歌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福晋,宝琴格格来了。”
温长歌略抬头,见孟宝琴一脸无辜的样子,又看她两个眼睛有些红肿,“嫂嫂,我不是下毒的人。”
温长歌看了看孟宝琴,话正在嘴边,还未开口,就见孟东风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见了孟宝琴一脸的凶相。“你如今还有脸过来!本以为你真心为了长歌好,不曾想你的心肠如此的歹毒!”
孟东风也不问,只一顿劈头盖脸的就将那孟宝琴给骂了一顿,也丝毫不顾孟宝琴的解释。
孟宝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已经泪流满面,她伸手拉住孟东风的衣服下摆,“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是,哥哥不信自然可以让太医来查。只是不要听信孟宝筝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是凶手。”她又抬头看了看我,“再说了,我与嫂嫂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又何需如此。”
孟东风如今哪里听得进孟宝琴的话,只将衣袖一扯,孟宝琴跌倒在地上。
温长歌有些颤颤巍巍的准备下地,孟东风连忙过来扶住温长歌,温长歌走到孟宝琴的跟前,将她扶起来,“宝琴格格快起来,是与不是自然有人去查。”
孟东风见状有些不懂了,“长歌,你这样说是相信她吗?”
温长歌看了看孟东风,有些无力的拉住他的手,“夫君,我相信宝琴。”
“你……”
温长歌又看了看安木槿,缓缓的拉过安木槿的手,“安姐姐,今日却是有些事情处理,你还怀有身孕,就先回去吧。”
安木槿点了点头,又道,“你小心看顾着自己的身子,我就先回去了。”
待安木槿离开以后,温长歌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前段日子正是换季的时候,我用了药,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想来不应该是宝琴的问题,再加上我用这张方子的时候,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旁的明月连忙上前说道,“可是那张方子从前一直再用,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孟东风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的看着孟宝琴,眼神里似乎有着一把利剑一般,温长歌小心的将孟宝琴护在身后,“夫君。一切等木大夫来了再说。”
说罢,温长歌又不禁咳嗽起来,她将手里的绢子慢慢的打开来,只见一块鲜红的血落入眼中,那般的刺眼。孟东风连忙将温长歌抱在怀里,“长歌!”
温长歌摆了摆手,嘴边的血迹犹在,她缓缓道,“让宝琴先回去,一切等木大夫来了再说。”
孟东风如今见温长歌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连忙将她抱在榻上,一副心疼极了的模样。
又回头对孟宝琴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来找你。”
孟宝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温长歌才肯离去。
温长歌迷迷糊糊的喝了药又睡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外头的阳光落在的地面上,初夏的晚风有些微热,树叶将阳光分割成斑驳的样子,温长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想起身,却无能为力,只能这样躺着,心口的地方很痛,温长歌的脑袋里有一阵嗡嗡的声音……
孟东风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见温长歌已经苏醒,开心的不行,他连忙跑过来,“长歌,你醒了?”
温长歌点了点头,孟东风小心翼翼的将温长歌扶起来,半依在怀里,如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如同一张纸,抱在怀里就像是随时会飞走的东西。
孟东风将手里的药端过来,一点一点的吹凉了喂给温长歌,又缓缓说起今天的事情,“木大夫今日一早便过来了,两副药都都有什么问题,看来是其他的缘故了。”
温长歌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等着妾身身子稍稍好些了再说吧。如今实在没有力气。”
孟东风心里自然是以温长歌为大,如今她说什么自己都是听得进去的。“好,长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温长歌喝了药,歇息了一会,本来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好起来,谁知道半夜里居然又开始高烧不退了。孟东风心里着急,又连忙请了人去宫里将太医院的人叫出来了。
陈氏听说了,哪里还肯放心,这温长歌是小女儿,又最的父母和兄长的疼爱,如今出了这么一个事,两家又是不得安生。
夜里,陈氏辗转反侧,又起身在佛像前烧了一炷香,喃喃的朝着温实初问道,“你说我们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从长歌出嫁到现在,太多的日子里都不得安生了,这样的日子简直弄得人心力憔悴。”
温实初温柔安慰道,“哪里的事情,只是如今恐怕有人要对我们温家动手,见我们这里不成,就打起了长歌的主意。”
陈氏的心里已经有了些分寸,却又不敢妄下结论,只问道,“你说的是太子爷那些人?”
温实初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未必,如今太子因为沉迷游戏,又爱好美色,可谓是朽木不可雕也。那贤贵妃自然是着急的,再加上,她又是八阿哥的养母,自然这府里有她的人。”
陈氏道,“只是回来的人已经回禀了,长歌的药方子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煎药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你说这纰漏会是出在哪里呢?”
温实初听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摇了摇头,“也就只有贤贵妃身边的人才能如此的细心,也不留下任何的破绽了。恐怕长歌他们查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正当温家人着急不已的时候,孟东风这边更加是焦头烂额了。
如今惊动了太医院的人,皇帝那一头也是知道的,又赶巧是在九阿哥生辰当日出的事如今就像是一阵烟的传遍了。
太后身旁的慧敏姑姑又出了宫,见了八阿哥的模样,还真真是吓了一跳。如今孟东风已经两三日未梳洗换衣,一直在温长歌身旁守着,也没睡多少时间,如今看起来整个人胡子拉碴的,有些颓废的模样。
“我的主子,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快些休息会吧。若是你这身子也倒下了,这八阿哥府可怎么办?”
孟东风摆了摆手道,“我身子一向硬朗着,能有什么事,只是长歌她……”
慧敏将孟东风拉到一旁,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才敢开口,“这其中的缘故想必你也清楚,太后的意思是让你就此平息这件事情,你也知道贤贵妃她……”
孟东风紧紧的握着拳头,他点了点头,如今实在不能以鸡蛋碰石头,“我知道了,只是长歌的毒改如何解?”
慧敏笑了笑,说道,“把那个药罐子换了吧。八福晋的毒自然也就没事了,至于贤贵妃那边,太后会解决,也会帮你出了这口气,你可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孟东风点了点头,方才将这一口气咽了下去。
果不其然,将温长歌的药罐换了以后,温长歌的身子也渐渐地好起来,而孟东风对于上一次的事情,也只字未提。他和温长歌似乎行成了一个默契,她不问,他也不说。两个人就像是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