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情况就是如此。
李鸿基的精锐嫡系部队,如刘祖捷和李过之等部都不想一上来就与来势汹汹的敌军正面交手,反派了最近投奔过来的两队人马迎敌。
左军,是叫天王所部两万人。
右军,则是搬倒山所部一万五千人作为前锋。
军中布置,左右两军将如一把钳子一样迎击明军。
当然李鸿基等也不指望这两个部队能够真的抵挡住乃至战胜明军。
只要他们能够略为纠缠住明军,刘祖捷就将率领部下精骑兵从中间如箭头一般穿插进去,一举击溃明军。
把曹文诏对农民军的全胜战绩彻底抹去,也将把关宁铁骑从神坛上永远的拉下来。
正如李垚所猜测的,叫天王和搬倒天两个人投靠你李鸿基是为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可不是为了冲在前面当肉盾。
当然,李鸿基和刘祖捷等不是易与之辈,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部署。胡萝卜加大棒都用上了,就是为了让这两根钳子变成一对铁钳,而不是一对肉钳,送上去就被人吃掉。
戏份都做足了,叫天王和搬倒天二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官匪不两立,不管怎么说对方剿匪也是把自己这些人包含在内的,拼一下能有好日子过,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得到了李鸿基和刘祖捷等的保证,只要两个人的部队能够顶住一盏茶的时间,消掉明军的锐气,刘祖捷的大军就会如铁锤一般的砸出去。他们都相信,届时呈僵持之势的明军一定会被击溃。
即便是这时候对方出动最后的中军力量来做殊死一搏,大页军仍有杀手锏。那就是李过之所率部五千精兵这个时候也绕道到了对方的后方进行突袭。
到那个时候,曹文诏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看起来计划制订的也很有点模样,如果真的能够严格执行的话,起码是不会收获这样一场大败。
计划没有变化快,或者说,世间没有完美的计划。
即便有,也难有完美的执行。
不知对方是否看出了农民军的布置,或者说是看出来以后也丝毫不在意,总之是对方看到农民军出城迎战应是感到正合心意。
双方都抱着毕其功于一役的心态,所以这一次的碰撞可以说是一场全力的撞击。对未来一段时间的整个国家和江湖事态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明军看起来并没有吸取之前失败的教训,队形甚至于显得有一些松散,明显并没有把人数众多黑压压一片的农民军放在眼中。
双方如此大规模的交战,居然也没有进行任何的试探性进攻,明军一开始就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几乎是以全军之力冲着挂着大页军旗号的农民军就杀了过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想后退,首先有可能先被身后面的李鸿基、刘祖捷等给宰了。叫天王和搬倒天两个人也唯有发布命令,催促着自己的队伍冲上去,力图抵挡住明军的攻势。之所以说催促,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自然是不肯拼杀在第一线的了。
明军或许是训练有素,或许是刚好与对手的计划不谋而合,或许是根据对手的阵型临时做出的反应。总之是农民军的这两只大钳子没办法钳住对手,因为对手也队形一变,兵分两路,变成了一把小钳子。
场面上变成了一把大钳子气势汹汹的和对方精悍的小钳子要斗在一起,不知是大钳子会钳断小钳子,还是小钳子剪破大钳子。
其实在这个时候,大页军仍然还有取胜的机会,那就是李鸿基和刘祖捷催动余下所有军马任意选择一边的明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给予迎头痛击。只要打散了打残了一边的明军,另一边的独木难支也就再没有掀起大风大浪的能力了。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考察的是能力、胆识、人心和判断力。所以说,这一战自这样的一个开端起,大页军就已经败了。
大页军的先锋左右二军,叫天王的两万人马在左,他遇上的是曹文诏麾下的一万曹家军,带兵者则是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
以两万对一万,数量上二比一,看似兵力优势算是很明显了,可是真正上了战阵你才会知道,哪怕人再多,你的排兵布阵不合理,人数的优势也完全体现不出来。
更何况若是没有经过良好训练的士兵,没有大量能够执行战场纪律和号令的大量基层军官,那么这只队伍即便是人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个充气的巨人,被人刺中就会撒气,气充的越满,撒气也撒的越快。
在早期,曹文诏是在辽东打出来的名气,他协助孙承宗和袁崇焕屡次大败后金部队,后来才被崇祯帝派到了西部来剿匪。他的队伍参照关宁铁骑训练出来的,即便是战力没那么强悍也差相仿佛,对付这些农民军的战绩辉煌,可以说让各路义军闻名色变的也唯有他一人。
而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乃是他手下的得力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中一支枣阳槊出神入化,在边关就立功无数。可他从不贪功,曹文诏有今日的功劳,起码有一小半跟这个侄子的帮衬有关。
话说叫天王能够拉起来两万人的队伍,自然也不会是易与之辈,他手下有一批约三千人的死士,都是绿林好汉、江洋大盗和各地监牢当中救出来的死囚犯,一个个皆是穷凶极恶兼有武艺在身,组成了一支敢死队。数量上可比张敬轩的敢死营人数多多了,在当时也算是一股十分强悍的力量。
叫天王把他们顶在前面带领着队伍打头阵,就是希望一交战就能够稳住阵脚,后续人马一拥而上,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甚至于在那之前队伍有溃败的迹象,李鸿基和刘祖捷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叫天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现实却是直接回手给了他一个更为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