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另一人也奇道:“这是洛阳白马寺的镇寺拳法,天星流马拳,难道说从不参与江湖纷争的白马寺也……”
周恒风对于对手这样的拳招也不太适应,东一下西一下,左一招右一招,还全然不是一路的拳法。可是谁知道,这仍不算完,李鸿基的下一招,依旧变化,双拳罕见的直取周恒风的下盘,刚猛无匹,乃至于对周恒风手中的双戟视若无物。
周恒风认得这一招,却又是那大相国寺的智深拳法当中的一招,倒拔杨柳。几招过后,他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拳法精奇,更可怕的是,招招都是各门各派的精华,根本无法想象他下一招又会使出什么样的精妙招法。
李鸿基也好似在故意卖弄一样,拳法变化莫测,众人大多看的是眼花缭乱。不过有人也在解释,“看!少林寺,伏牛山,白马寺,大相国寺,四种拳法,都是大河南省的武功,这位李英雄看来是把河南的武林已经掌握在手心里了啊。也难怪,当初有十万大军,哪个门派敢说半个不字,那马上就是灭顶之灾啊!”
旁边人听闻他的说法,好似也说的有几分道理,就不由得信了几分。可惜,马上他就被打了脸。
李鸿基下一招出拳,拳力凝而不发,吞吐闪烁,一拳之中含有多种力道,或刚烈、或阴损、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直抒胸臆、或闪躲隐藏、或内外皆空,一拳之中带有七种力道,赫然竟是那崆峒派的看家拳法,七伤拳。
“崆峒山好像是在甘肃的吧,难道也是大兵压境交出拳谱的?”
被人挖苦,那先前说话的人还在勉力自圆其说,“崆峒派的毕风就是李鸿基大页国的座上宾,也可能是他传授的拳法。”
“屁吧,这些门派的武功何时能够随意外传了?若是真那样的话,这武林早成了一家了。”
李鸿基不知是听没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的拳法一点没受影响,仍是一招紧似一招,转眼间又是昆仑派、天山派、雁荡派、泰山派的几招拳招出手,杀得周恒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也让旁观那多口的人,再无任何话可说。
周恒风知道再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只能是个有败无胜的结局。一咬牙关,他便打算全力拼一下试试看。周恒风的外号叫做我欲乘风,轻功那是极好的。既然正面对敌无法取胜,他便想利用自己的长处,从弱翼入手。
李鸿基此时斗到性起,猛然使出了一招岳家拳法,单刀赴会,右拳直取周恒风的胸前,而左拳则隐然不动吞吐不定,可威胁或许更大。暗合岳家拳法“浮如云出轴,沉似石投江”的要义。
拳眼看着就要接触到周恒风的胸前,周恒风的身影却如被他刚猛的拳风吹走了一般,飘然的一个转折,就来到了他的身后,双戟并做了一处,猛的扎向他的后心。这一下若是扎实,必定不死也是重伤。
这时,李鸿基身躯显得有些沉重,看似已经躲闪不及,他只来得及回过头,盯着那周恒风,怒目圆睁,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周恒风可不去管他,目光如果能够杀人,那这世上就没多少活人了。他的双戟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看来竟是真的起了杀心。
小戟锋利的尖刃泛着冰冷的寒意,已经来到了李鸿基的背部。正这时,就听李鸿基猛然一声暴喝,犹如晴天突然的一记霹雳,周恒风只觉耳中一麻,耳鼓疼的像千百根钢针扎刺一般,可是他仍是咬牙支撑,定要将这对手刺在自己的双戟之上。
只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若是能够让自己的双手再坚定上几个瞬息,就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了。事实上,他没能做到。
就在最后关头,他只觉自己的双手突然一阵酸麻,就连双戟也都握控不住,脱手掉落。而李鸿基就趁着这样的时机,曲腿一弹,一脚就将他踢得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口中还在大口的喷着鲜血,看来伤得很重。
周恒风轻功超绝,缠斗下去李鸿基一时三刻也拿他无可奈何,所以才兵行险着,放他到自己身后,一直到足够靠近,才强运“狮子吼功”将其震慑,而后一脚将他击成重伤。
场中这时传来了喝彩声,一开始还稀稀拉拉,而后变得多了一些。江南的武林人士是不肯喝彩的,不过一些来自河南的武林豪杰大声喝彩,他们的一些亲友也都加入了队伍,进而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掌门人也礼貌性的给鼓了鼓掌,这样他们的门人弟子也就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喝彩的队伍。
这个时候,赵孟凡终于是笑不出来了。他和岳子卢赶忙过去扶起了周恒风,只见周恒风胸部凹陷,胸椎骨已然碎了,虽说人还有气,可是这种重伤,是很难痊愈了,就算恢复,武功也几乎就废了。江南三大盟的盟主之一,孤风盟我欲乘风周恒风,就这样几乎要乘风归去了。
“你!对自己人下如此的毒手,你到底是何居心?”岳子卢面带寒霜,厉声问道。
“哦?他学艺不精又怨得谁来。岳盟主,你刚刚难道没看到么,若是我躲闪不及,周盟主这一下可能就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反击,才一时没了轻重。不过不要紧,回头我会送上灵药,包管周盟主性命无忧,而且武功也不会受损。江南三大盟,仍旧还是旧日的三大盟,不会有什么改变。”
李鸿基的话语虽是在说周恒风的伤势,话中有话,好似也同时在做一个保证,自己掌握大权,江南三大盟仍可以保持往日江南的地位。
听了他的话,岳子卢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孟凡拦住。他勉强重新堆起一脸的笑意,“多谢李英雄手下留情,我们代表周盟主认输了,请赐良药帮他医治伤势吧。江南三盟对您的好处,也定会铭记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