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东方烈是帮助满清团结不至于内部争斗的大功臣,可偏偏有人看他不顺眼,或许满人早年的内部战乱也已成为了一种习惯,有些人还想着浑水摸鱼获得更多的好处吧。没安生多久,盛京就有一个传言不胫而走,说东方烈本是汉人,如今是倦鸟思归,早跟大明做了交易,只等大清的军队开拔前线,他就会趁虚而入,将盛京拿在手中。届时大清的军队腹背受敌,必将不战自乱。
这说法传的有模有样,多尔衮和豪格等也都觉得被东方烈摆布不是个滋味,两个人都有些心动,险些就要合兵先把东方烈的队伍从后方抹掉。
这时候皇太极的妻子,福临的母亲庄妃突然出面,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最终的解决方案很简单,东方烈将他膝下的一对儿女,东方剑和东方闻樱,一起送到了景福宫,交给庄妃来照顾,名曰不想他们跟着自己风尘仆仆居无定所。事实上,谁都知道,东方烈用自己仅有的两个孩子做了质子,以表并无二志。
东方剑和东方闻樱两个人来到这里都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这转眼四五年过去了,虽说有庄妃的照顾,也有东方烈的强横实力在外做保证,没有人敢去随意对他们不敬,可是小小孩子离开亲人寄人篱下的,也难怪东方闻樱会脾气变得乖戾,随便出手就揍人,对她那不闻不问的父亲,也心中怨气满满。
不过即便如此,听张敬轩一张口就叫出父亲的名字,她的心底仍是带着几分骄傲的,当然了,面上是说什么也不肯流露出来的。
“我说了,我可不姓东方,我的名字是,穆颜!闻樱!”
是啊,闻樱,是母亲给起的名字,这个是说什么也不肯丢的。若是母亲还在父亲身边,她是说什么也不肯把自己和哥哥丢到这里不管不问的!
穆颜闻樱或者说东方闻樱她摇了摇头,把那些个没必要的念头都摇晃出脑海。
“我才不是!哎!哎!怎么说着说着跑题了啊!刚刚的八小王还没说完就被慕容这个丫头给捣乱了。张教主你说,以我和慕容这样的身手,放在南面江湖上,是不是也要算得上顶尖的高手了?”
“恩,那当然!我虽说受了伤,可是眼力还在,刚刚你们小露身手,我就大吃一惊,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就能够跻身高手中的高手行列,放眼武林,能达到这样的高度,那还真是凤毛麟角了。”
听了这话,穆颜闻樱顿时志得意满,腆胸迭肚的不可一世。而慕容凌云则抿嘴而笑,看来却是不怎么肯信。她们身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那位“四姐姐”这时也笑吟吟的插口道:“能陪在两位大高手的身边,还真是小可的荣幸啊。只是不知道你们二位,哪一个是凤毛,哪一个才是麟角呢?”
穆颜闻樱好像对这位“四姐姐”并不若慕容凌云那般的亲热,听她语中带着调侃,一撇嘴道:“凌云是会飞的,自然就是凤毛了,像我这种傻乎乎的跑来跑去的,就当麟角好了。我说姓司的小妞,你整天就知道打击人,还真是个讨厌精!”
张敬轩这才弄明白,原来这一位,并非是排行在四的姐姐,而是姓司的。
那“司姐姐”平白被抢白了一番,也并不生气,仍是面上带着笑。她还没说话呢,一旁的慕容凌云就先帮了腔。
“司姐姐人可是最好不过了。她那不是打击人,其实还不是在提醒你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嘛。还真是驴踢张果老,不识老人心。”
张敬轩听了一愣,好像自己那边,比较习惯说狗咬吕洞宾的,不知是不是这里,对狗有特殊的感情,才只好委屈驴子了?
这时候那位“司姐姐”也不理还在拌嘴的另两位,倒是冲张敬轩微微躬身施礼,“张教主见谅,我这两位妹妹,天生都被家里面骄纵惯了,做起事来也都从来不去考虑那么多,给张教主您添麻烦了。小女子司水流,代两位妹妹给张教主道个歉,还请您多海涵。”
“不必客气,我刚来这里,外加受伤不良于行,本来也气闷的很,有几位姑娘说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麻烦之说。司水流司姑娘,您的名字倒是雅致的很。”
“哦?有什么好雅致的?难道还比得上我这穆颜闻樱雅致的嘛?”本来还和慕容凌云吵的不亦乐乎的穆颜闻樱这时突然就又凑到了这一边,简直是无缝连接。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这首白居易的《长相思》自张敬轩的口中流淌而出,身边诸人都一片静默,一个个神色间,竟都如词中所言,带着悠悠的情绪。
“月明人倚楼。汉人可真的是会写诗啊词啊的,写出来都那么美,有时候又显得那么简单,偏偏几个字拼凑在一起,就让人如痴如醉。”
司水流的眼中仿佛总是带着一点点的水汽,虽不会熏然欲滴,可是让人看了,仍会油然升起一种我见犹怜之感。可是这样一来,别人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她的眼睛表面,却很难看清她深深的眼眸。张敬轩越看越是看不进她的眼底,他也愈发的好奇,正想运足了目力,却发觉那司水流的眼睛中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投射的目光,几乎无法自拔。而更为诡异的是,他从对方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当中,不知是否错觉,当探查入到她的眼睛深处,竟然是感觉到了一团火一般的存在,吞噬一切的火焰。他不知自己会不会迷失。
幸好,这个时候慕容凌云“噗嗤”一声笑了,另一旁的穆颜闻樱也同时说道:“啧啧,我们这位司姑娘就算生的还不错,张敬轩也不至于如此的目不转睛吧。哼,还说我们不懂礼貌呢,看来这位张敬轩跟我们正好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