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没等年轻帝王唤出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名字,就已经被人从后敲晕,而将他劈晕的自然是立于一侧的夜。貌似夜这一下打得不轻,挡在前边的两名护卫都能听到年轻帝王倒地时发出的‘噗通’声。
“你——”两名护卫赶紧扶起自家主子,戒备的看向夜。对面的刺客们也被文晓思他们弄得这一出搞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不知所错。
其实,这是文晓思跟夜事先商量好的。两人均轻纱遮面,可无奈轩辕灏那厮不是一般的精明,单凭一句话就认出了文晓思,遂只好采取第二套方案,即:让夜把轩辕灏打晕,毕竟他醒着对文晓思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年轻帝王现在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再与蒙面人缠斗。
文晓思从树上跳下,来到夜的身边低声吩咐道:“夜,快背着轩辕灏走,我来殿后。”
“不。”夜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某女的提议。
“刚刚咱们不是说好了,为何突然变卦?如若再拖下去,咱们可就都走不了!”文晓思再三催促,眼中尽是焦急。
“不。”难得夜这般固执的与文晓思唱反调,愣是不肯挪动半分。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还不快走!”然而,夜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迫于无奈,文晓思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她拔出藏于靴中的匕首,横在自己颈间,威胁道:“夜,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说实话,文晓思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纯属犯|贱。明明被对方卖给了祥云烈,却在这儿做以命相逼的傻事,不仅如此,甚至连夜也被她一并伤害。
她,文晓思,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见状,无可奈何的夜深深望了文晓思一眼,便从那两名护卫手中接过轩辕灏,施展轻功,默默地转身离开。
这就是文晓思之前跟夜说的方案二,让夜带着轩辕灏和那两名护卫一起逃走,然后由她来拖住这群刺客。
夜听后很是反对,但根据实际情况分析,倘若弄晕了轩辕灏就势必要有人来搬运他,那两名护卫受了重伤,虽然他们拼死也会护得自家主子周全,但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人追上,而以文晓思的身体条件根本就不能带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年轻帝王快速移动。
于是乎,这个搬运的重任就落到了夜的肩上。
尽管夜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不放心,但在文晓思的再三保证下,他并未再多言,大概他也没想到轩辕灏单凭一句饱含调笑的声音就能认出某女……
“追!”
“想得美。”文晓思改为把匕首横在胸前,纵身挡在了那些蒙面人的去路。
“哪儿来的臭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敢管老子们的闲事!”听口气,这群蒙面人不似夜那般的‘专业’,倒像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
对此,文晓思非但不气,反而笑呵呵的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要是就此收手,兴许爷爷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哦!”
“哈哈,恐怕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是不是兄弟们?”随着那头领的讽刺,顷刻间笑声四起,响彻整个树林。
“哎——”文晓思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她今天不大开杀戒是不行了……闭上眼睛,引导丹田之气在全身各处经脉游走一遍,然后倏地睁开双眸。紧接着,一道寒光自她的眼底闪过……
“啊!”随着一声惨叫,刚刚还在大笑的众人目睹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那少年扬起匕首,在身旁的蒙面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直直刺入后者的心窝,干净利落的收回匕首,任那狂喷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隐隐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妙的蒙面人随即蜂拥而上,无奈某女的身形实在太快,让他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空隙。
其实对于这群蒙面人,文晓思丝毫没有小看之意,他们能把轩辕灏逼到那个份儿上,自是有他们猖狂的本钱。所以文晓思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本着‘少一个是一个,少两个是一双’的原则,毫无预警的出手,先发制人。
话说,眼睁睁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阴寒的匕首之下,文晓思既没有所谓的罪恶感,也不恶心反胃,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脑中浮现的动作。毕竟在这种攸关生死的搏命场合,只要她稍一手软,接下来倒在地上的就一定是她自己。
若是换做前世,恐怕长在红旗下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有‘杀人如麻’的一天!
尽管文晓思想了许多有的没的,但她的行动却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幸亏体内的那股莫名真气异常强大,足以令她一骑当千。假如光凭这具身体原来的三脚猫功夫,恐怕她早已被这群蒙面人剁成了肉泥,可一想到强行催动真气的‘后遗症’,她就不免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打怵……
文晓思形如鬼魅的身影穿梭在一群蒙面人之中,见同伙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对方的脚边,为首的头领终于沉不住气,沉声喝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此时他已没了先前的狂傲,看着所剩无几的弟兄,有的只是阵阵刺骨的寒意。
“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无名小卒而已。”文晓思用不带抑扬的声音边说边朝对方走去,中间还不忘顺手解决几个试图阻碍她的‘苍蝇’。
“我等与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为何要做的如此狠决?”
“无冤无仇?”文晓思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要是我不动手,难道你们就会主动放过我?更何况,我可是有好心告诫过你们的!”
借着稀疏的月光看去,文晓思此时手持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不断有鲜血从匕首的一端滴下,她身上的衣服更是被不知是她还是别人的血染红,整个人好似来自地狱索魂的嗜血妖魔……半响,她冷冷的开口道:“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既然我们敢吃这口饭,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那头领一仰脖儿,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那好,你可以去死了。”
额——
因为文晓思的话过于简洁易懂,致使那头领听得微微一愣。他本以为对方会小小纠结一下,没想到对方好似在商量今晚吃什么一般,十分干脆的决定了他的生死。
天啊,他们这次到底惹上了什么怪物?
可毕竟那头领也不是吃素的,怎能让人这般捏扁搓圆?想到这儿,他提宝剑就冲了上去。尽管他的确很厉害,但这动作落入文晓思的眼中却远没有那么犀利。
几个回合下来,那首领已经露出败势,文晓思提匕首挡住他的雷霆一击,然后虚晃一掌,趁他向后躲避的空隙反手将匕首送入了他的胸膛……只见那首领眼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整个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
文晓思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幸免存活,这才收好匕首,飞身离开此处是非之地。也许是这次力量全开对身体造成的负荷过大,没走多久疼痛便如潮水般涌来,瞬间传遍全身,文晓思一张俏脸硬生生的皱成了包子,痛苦不堪的蜷缩在地,直至疼得逐渐失去知觉……
“吁——吁——”马车自官道上飞驰而过,注意到路中‘障碍物’的车夫急忙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男子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但那其中掺杂的淡淡寒意,却令车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回主子,前方好像躺着一个人。”
“你过去看看。”
“是。”车夫领命便下来观瞧,走上前却忍不住大吃一惊,饶是身经百战的人乍一看都难免感叹:真是太吓人!
只见此人从头到脚都染满了殷红的鲜血,连带周围的地面都是斑斑血迹,车夫上俯身探了探,意外的,此人竟还有呼吸。
“如何?”
“启禀主子,是一浑身浴血的年轻人倒在了路边。”
“浑身浴血?”
“是。”
“那他可曾还有气在?”
“虽然微弱,但的确尚存一口气。”
“哦,受了这么重的伤竟仍大难不死……”
“回主子,属下放才查看了一下,此人受的只是轻伤,并不足以致命,想必那些血应该是从别处飞溅到他身上的。”听车夫的口气,不像是普通下人,更像是车内之人的随从侍卫。
“有意思,去把人给我带过来。”车夫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令他顿觉奇怪的是,手中的分量要比他想象中轻了许多。
车里的人扬手挑开门帘,一缕俏皮的红发率先钻了出来,待其借着盈盈月光看清那昏迷不醒人的面貌后,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随即绽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原来是她!
“把人带上车。”
“是。”尽管那车夫十分诧异自家主子为何亲自接过这浑身是血的家伙,但主子所想又岂是他们这般凡人可以揣测的,还是老实赶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