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国师有此雅兴,奈何皇后最近身体不适,无法担此殊荣。”轩辕灏抢先一步作答,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他不是没注意到某女的异常。虽然不了解其中的隐情,但祥云烈也好,紫幽溟也罢,文晓思一久居深宫背景清白的女子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跟这些大人物扯上关系的?
那边,紫幽溟碰了个软钉子,与轩辕灏互相恭维几句,便回到位置上坐下。歌舞继续,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等文晓思走到冷凝院门口,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静妃先前的嘱托,跟小桐打了招呼,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轩辕国的皇宫真是大的离谱,文晓思一路找过去,愣是没见到半个可以询问的人!正当她在心里发牢骚的功夫,抬头瞥见远处的凉亭下隐约站着一个人,借着昏暗的光线望去,勉强辨别出那抹明黄的颜色。
终于寻到了人,不过轩辕灏这厮抽的哪门子风,大冬天晚上跑到亭子旁,喝西北风呀?
文晓思蹑手蹑脚的往亭子那边儿走,准备来个surprise,可谁知刚迈两步就看见轩辕灏身前露出一个衣角。
原来,还有一个人在此,但恰巧被轩辕灏遮挡住,遂文晓思没有继续上前,而是转为躲在一棵树后侧耳倾听。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手,饶是轩辕灏的武功奇高,也很难发现。
“不知朕上次说的事,摄政王准备的如何?”
摄政王?
如此一来,那另外之人估计就是让她退避三舍的祥云烈。
“你的要求本王自然做到,不过本王的要求也希望你能如约达成。”不愧是摄政王,跟轩辕灏说话都这么拽。
看样子,他们是在做秘密交易。常言道: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先暂时性撤退吧。
“那是,可你祥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为何偏偏选定朕的皇后?女人的话,朕可以给你找更多更好的。”
要她?
闻言,文晓思停下向后撤的动作,又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偷听。没想到,两人的对话竟然关系到自己!
难道那祥云烈非找她算账不可?
还有,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但轩辕灏也不至于这么说吧!
“此乃本王的事,与你无关。听说你最近对皇后疼爱有加,莫不是想在她离开前多做些补偿。亦或者,是你堂堂的九五之尊后了悔?”
离开?
她打算离开皇宫,为何自己不知?
“朕一言九鼎当然不会反悔,可她眼下依旧是朕的皇后!”不难听出,轩辕灏的声音压抑着些许怒气。
“即便现在是你的,但过几日便是本王的人。你别忘了,是你要本王出兵帮你平乱,条件任本王开,你也答应用你的皇后换我祥云的二十万大军,事成之后你的皇后自要随本王回国,又岂有中途变卦之理?”
祥云烈平静的说着一个让文晓思震惊的内幕,她像如遭电击般楞在原地,脑中久久回荡着一个讯息:她被轩辕灏给卖了?
文晓思整个人呆在那儿,连静妃的香囊从指尖滑落仍浑然不知。虽然她一无所知,但并不代表功力高深的另外两人听不到。
“谁?!”异口同声的轻呵却在看清来人后神色各异。
“今晚夜已深,皇上恕本王就此告辞。”祥云烈一甩衣袖,倒是十分洒脱,但临走之时,别有深意的望了文晓思一眼。
于是,现场就只剩文晓思和轩辕灏二人,而轩辕灏从最初的吃惊、慌乱,再到愧疚、冷静……
“灏,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文晓思一个箭步冲到年轻帝王的近前,大声质问,可回答她的只有阵阵风声。
“你把我送给祥云烈,就是为了换祥云国的二十万大军?”文晓思多希望轩辕灏能矢口否认,哪怕是摇摇头也可以。但轩辕灏一直默不作声,只是抬手拂去她眼角溢出的晶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不说话?”文晓思一把甩开轩辕灏为她擦泪的手,怒目而视:“我以为你对我多少有些情义,闹了半天,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你自始至终,只把我当成一件可以交换的筹码罢了。”
“不是的,我——”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了轩辕灏接下来的辩解,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花园,沉重而突兀。
“轩辕灏,你混蛋!”文晓思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完这几个字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徒留轩辕灏呆呆的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文晓思一气之下冲回冷凝院的闺房,直接一头扑在床榻上,用被子蒙住头‘哇哇’大哭起来。实际上,她对于自己的感情还是心知肚明的。
她不否认自己喜欢轩辕灏,那种感觉也可以称之为爱,但具体什么程度对她这只从未谈过恋爱的菜鸟而言,真的很难评价。
那次被珍妃设计,是轩辕灏在危难关头挺身将她救出。尽管英雄救美芳心暗许很老套,但倘若换作任其它女子,在最危险的时候被一个帅的掉渣又多金的男人所救,难免都会以身相许。
所以当她第二日醒来得知是滚床单的对象是轩辕灏,心中并没有什么厌恶感,反倒是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也许在此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闷骚又霸道的男人,要不然她的性格也会任劳任怨的为其默默做那么多。
而且住在这个名为皇宫的牢笼里,明明随时都能离开她却一直都没有动过这方面的想法,可眼下应该是她对这一切‘saygoodbye’的时候了。
文晓思一直以为就算轩辕灏对她没有感情,但好感总是有的,结果到头来只是她的自我感觉良好。但她好歹是21世纪的新新女性,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充其量不过是被人甩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哪颗帅草不是草?何况她还赏了轩辕灏一巴掌,仔细想想,她竟甩了皇上一记锅贴,就算被卖了也值回票价了呢!
哭罢发泄完,文晓思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从床榻上爬起,但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禁令她秀眉微蹙。
难道小桐这么晚还在生火做饭?
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文晓思想要出去查看一二。可当她来到门口,推了半天那扇木门愣是纹丝未动,而焦味却更重了。
细细观察她才发现,这哪儿是做饭烧焦,根本就是要红烧她文晓思嘛!
屋子周围火苗烧越旺,伴着滚滚浓烟,她急忙抄起茶壶把水倒在顺手抓起的床单上,然后再裹住全身和捂住口鼻,并将平时藏于床头的重要物品揣在怀中。
“小桐,小桐!着火了,快帮我开门!”文晓思一边摇门一边向外大喊,偌大的冷凝院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如果小桐在的话应该能听到,但她喊了半天都没人作答,这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现在只有自救了。
想要从窗户出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大火本就是从那边漫延开来,可是门被从外封死,冷凝院地点偏僻,倘若真等有人施救,估计她早已被烤熟装盘。
nnd,谁这么歹毒,怎么说她也刚失恋,竟然连点儿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就想将她活活烧死!
感觉房间内递增的灼热温度,文晓思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皇宫的建筑都是用上好的实木所建,恐怕用椅子击打也未必能敲出几道缝。
哎——
虽然事后会很痛,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些了。文晓思暗自提气,运功让内力从丹田游走全身,再集中到右手,对着门就是一记横劈,随即只听‘哗啦’一声,硬是把雕花大门从中间劈成两半。
其实文晓思这几个月也不是白过的,不但掌握了轻功,还私下偷偷练习记在脑中的武学心法。再加上她那宗师级的内力,现在多少也能算是半个高手,但就是每次的‘后遗症’让她颇为吃不消。
披着床单的文晓思撒腿往外跑,直至奔出冷凝院,才在宫里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稍事喘息。
“谁?出来!”
文晓思猛地转首,警惕的望向不远处的阴影。她知道今晚的事肯定不是意外,并且打她从冷凝院出来就感觉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话音刚落,就从阴影里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紧接着略显刻薄的言语:“皇后娘娘的命可真大,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你。”
“不劳静妃操心,本宫向来福大命大,区区火苗根本算不了什么。”虽然文晓思看起来比较狼狈,但气势犹存。
“敢问皇后为何如此确定是我,而不是珍妃?”
“你白天曾暗示过珍妃要对本宫不利,但是以珍妃的能耐和性格充其量就是把本宫抓走,然后狠狠教训一顿,却不会直取本宫的命,更想不出如此高明的杀人计划。本宫不记得有得罪过你,但你为何三番两次的要置本宫于死地?”
“为什么?”静妃粉拳紧握,像是强忍着什么一般,近乎歇斯底里的怒斥道:“只因为你这个狐狸精迷惑了那位大人,所以你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