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叔一脸感激的看着欣甜,这个从小到大总是一脸骄纵的小女孩,如今去过国外之后不仅样子变了,仿佛她的脸赋予了她新的灵魂。
“才叔,你的手机。”欣甜把手机放在了才叔手上,随即便扬长而去。
她看到了一辆银色别克停在马路对边,她知道那是谁。
欣甜轻笑,朝着银色别克走过去,驾驶席上的车窗缓缓拉下来,欣甜拉下了自己的墨镜,确定是那个人之后便又将墨镜提了上去,她一脸自然的走到银色别克的副驾驶席边上,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并没有发动,邵荣凯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欣甜,开始调笑,“整容整得不错阿,还真看不出一点瑕疵,哪家的也介绍给我啊。”
“五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欣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摘下了墨镜。
“可是你的变化……还真不小。”
“那还真是难为你能一眼就认出我。”
邵荣凯转过头看着欣甜,“不客气,如果不是你特有的走路姿势,我还真以为会是她……”他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欣甜五年后的成果,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般啧啧称奇。
欣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透过反光镜,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这张脸同时也是她最讨厌的脸。
“不要以为我就离开五年,五年前游轮上的事情就那样算了,邵荣凯,我告诉你,我要的是安心的命,而不是绑架。”这张脸由于愤怒忽然变得异常狰狞,欣甜捧住了自己的脸却又不敢过多的触碰,她只能轻轻得碰两下,“该死,这张脸表情一丰富就痛得要命,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我要的是安心死,对安氏集团我没什么兴趣,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混进安氏帮你控制好,只要安心的命!”
“得了吧你,先管好你自己的脸再说,我看你还要再改个身份,不然哪有那么容易。”邵荣凯摇了摇头,他一边的唇角勾起,一边开始猛拉油门同时打开了天窗。
“邵荣凯!你这个混蛋,我的脸不能吹风!”整条高速公路上只能听到欣甜的叫声。
“快别叫了,我的耳朵都要聋了,如果你要继续喊的话我就放音乐了啊。”
“你信不信我马上跟你停止合作关系。”欣甜终于亮出杀手锏,“如果没有我家里那支特种兵,我想你自己要弄垮安氏是不可能的,呵,你再继续按你自己的想法行事,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我早晚有一天把你的身份亮出来,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操作!”
邵荣凯猛然调转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你是在威胁我?”
确实,事实上邵荣凯忌惮欣家的实力,虽然说欣家的财力比不上安氏,但是对于士兵的训练能力要比安氏好的多,欣家主从军事,而安氏只是在商场上有那么一片天。毕竟秋霄和欣荣两家世交是从一个部队里出来的,不然也不会两家交好,后来秋霄从事到了房地产行业,尽管如此,他们的下一代仍然是世交关系。秋渊是有想过和欣家定亲,只是秋霄曾经和安云天的妻子有过一段隐晦的过去,他更赞成与安氏的婚事。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安心一天不死,秋墨就一天不会正眼看我,我二十多年的感情和青春总要有个人来替我负责。”欣甜板起了面孔,“如果你再打乱我的计划,我真的要考虑跟你取笑合作封杀你。”
“好了,欣大小姐,就按你说的办!”邵荣凯只能唯唯诺诺得点头,“听说你回国之前还去了趟拉斯维加斯。”
邵荣凯转动车钥匙,继续发动引擎,可是欣甜居然陷入了沉默。
“我看到了颜锦辰,他也看到我了,我有点怕……”欣甜瞬间脸色苍白。
“那你去那里干什么?”邵荣凯皱了皱眉,他有些害怕颜锦辰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颜锦辰并非他们两个所能控制的。
“呵,赌城。当然是去赌咯,你要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剩一张脸,不去学会赌博我又怎么能如此坚定的孤注一掷?”欣甜轻轻笑了一下。
“真不知道你这五年怎么熬过来的,脸上到处是刀口,连笑一下都那么麻烦。”邵荣凯专心看着前方,“颜锦辰这个人不太好控制,不过我想我去见他一面应该不会妨碍到我们的计划,只是既然被他看到,你动不了安心了。”
“那可不行,安心一天不死,秋墨就不会死了这条心!”欣甜白了邵荣凯一眼,从包里翻出了粉底,她照着镜子,一边满意于自己杰作,一边又痛恨着眼前这张脸。
如果眼前这张脸这不是自己的脸,她真恨不得要撕烂她。
“可是颜锦辰知道了,如果安心有危险,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你大可以把安心扔给他,虽然他不会听我们的,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害处,他说不定愿意帮我们隐瞒。”
“够了!”欣甜打断了邵荣凯,“该不会你也喜欢上安心了吧?你对安氏如此手下留情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啊。”
欣甜打量着正专心开车的邵荣凯,本来这该是多么秋厉的一张脸啊,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过五年,他们的初衷仿佛不再相同,又或者,她从来没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说实话,邵荣凯有一张极度英俊的侧脸。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要这么以为的话其实我也无可奈何,只是颜锦辰那边看来你要自己去想办法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触及到欣甜的底线,然后呢?然后他就会开始肆无忌惮的攻掠,可是现在的欣甜毕竟孤立无援,如果要说邵荣凯忌惮欣家,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拿命在赌?对于豁出一切的人来说,背后的势力向来可有可无,蟒蛇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欣甜咬着嘴唇,眼神秋厉,他们是为了各自利益合作,他是为了弄垮安氏,而欣甜是为了搞垮安心的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完全可以答成共识。
欣甜想了想,还是深呼一口气,“你知道的,我赌不起,只要安心还活在世上那么一天,秋墨就会……总之,我害怕有那么一天,我连这张新的脸都保不住,那我就真的完了。”她的神色不无忧伤,她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挽回她二十多年的感情,她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生育,却得不偿失,五年前,她如过街老鼠一般逃离这个地方,她无论在秋墨面前扮演得多像一个好人,可是秋墨仍然无动于衷,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他居然再也不会信任她了。她的心里是苦涩的,就好像五年前在国外日日夜夜喝的酒一样,苦涩得她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
在欣甜受尽折磨的五年里,她的身体和心灵俱损,可是安心和秋墨又在干什么呢!他们居然那么幸福,还生了个女儿叫安心……她多少个不眠之夜里,一闭上眼全是游泳池里的血,婚礼上的枪,安心的录音秋墨的冷淡,她一闭上眼睛全都是这些画面,她怎么能睡的着?!
多少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欣甜总是恨恨得咬着牙,她就是这样靠着仇恨度过了让她又恨又伤的五年啊!
她怎么能不去展开报复!
她怎么能看着秋墨和安心幸福?
欣甜甚至都不敢接邵荣凯的电话,他有意无意得刺激着她,电话里带过来的从来都只有噩耗,她甚至都做不了一个甜蜜的梦。
邵荣凯没有想到欣甜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他时不时得看着后视镜里欣甜的表情变化。其实她动过手术以后基本喜怒难形于色,可是车里的气氛却总是随着她的心情变化。
邵荣凯不自觉得开了空调,“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们把安心送的远一点,让颜锦辰带她走就是了,你不是在拉斯维加斯看到他了吗?那么让他把安心带回那里就是了,护照证件我们全部处理掉,只要你能困住秋墨,她怎么可能回国?你这张脸还是挺有用的,我相信我自己的脑子,如果你乖乖的听我的安排,别什么事都自己出面,你不会像五年前那样。”他的语气之间似胸有成竹,也对,邵荣凯向来都是自信的,安心太过单纯,行事风格在他当副总的时候早已尽收眼底,加上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安心和秋墨,胜算更大了一些。
“你别那么自信,我以前也是这样,可结果呢?你永远想不到安心和秋墨到底有多少极限。”
“至少我不会自己出面大家撕破脸皮,我还有一张王牌没亮出来,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邵荣凯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眼神转为冰冷,空调打出来的冷风让车内温度瞬间降为冰点。
“谁?”
“这你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