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了狄秋！”织梦冲了上前，只很快被古泉叫停，他面带笑容地提醒了句。“我劝你，不要乱来。”
织梦立刻停了下来。
“我不乱来，你说，你要什么？”织梦反问了句，这只要是古泉的要求，织梦都会答应，她不想，我有个万一。
我看到了暖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轻嘲和暗讽。
“我可以要你这丫头的性命吗？”古泉反问了句，眼睛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这当然是拜织梦所赐。织梦到底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古泉觉得自己被织梦所伤，是丢了面子。
丢掉的面子，他要以这样的方式，挣回来。
“织梦，别听他的。”古泉是个出尔反尔的主，这我们都一清二楚，我是不会让织梦为了我，去做傻事的。织梦只是微微点头，淡淡的眼神穿过我的身子，再是转移目光，落在了古泉的身上。
“你，说到做到吗？”她问古泉。古泉点头，虽然有犹豫，但表情严肃且认真。
古泉点头，反正现在我在他的手里，已经成了鱼肉，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谁都奈何不了他。我摇头，挣扎着，告诉织梦不要。只我的胸口，突然地，闪过一抹锥心得疼痛。
碰碰。
我觉得有个东西，似乎要从我的胸腔里溢出，一张脸憋得紫青紫青。
“我说了，我会乖乖的，你怎么还对小秋动手动脚？”织梦是真的慌了，连忙出言阻拦，古泉表情变得微妙，微微皱眉，“我看你弄错了，我并没有对她怎么着呀。还有，我能把他怎么着？”
他说得，有些无奈，非常不爽织梦把这顶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你，说真的？”织梦不信，仍是戒备满满，无限提防。
我顾不上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身子炙热得不行，仿佛被烤焦了一般，疼得我不住地挣扎。只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我之前，似乎也经历过？
是之前和古泉的一战，那时我们必败无疑，我身子便在发生着异常，只那时候很快透支地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乾元说已经把古泉赶走了，可他那时自己都受伤严重，站都站不起来，要除掉古泉，只怕他没有这个能耐。
我那时没有多想，只干脆信任乾元，不过现在想想，越发觉得奇怪，觉得事情不靠谱。
这里面，应该藏着阴谋。
我身子越来越炙热，竟然有一个银针从身子里射了出来！砰得一声落在了地上。在针掉在地上的同时，我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仿佛在一瞬间被打通了，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我竟然从古泉的束缚中挣扎出来。
他没有想到，只错愕地看着我，好半天了，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古泉被我弹出了好远，落在地上，再是一口鲜血吐出。
我也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小秋！”织梦被吓得不轻，赶忙奔了过来，只奔到一半，被我拦了下来。“你不要过来，就站在原地，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伤了你。”
我的心里，溢出一股非常恐怖的气息，它强大而厉害，和我骨子里的平庸格格不入。
我刚才的一下，也把织梦吓得不轻，隐约地猜到了不对。
她在原地停下，虽然不再上前，但还是一双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未曾移开一丝一毫。
她，关心我。
古泉却是突然变了表情，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干脆直接钻入到地下，嗖得一声逃走了。他速度快，我们现场就没有人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时，那家伙别说影子，连毛都一根不剩了。
不是，他上辈子，是穿山甲吗？
不然，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是逃走了，只剩下暖暖一只，便是尴尬了。织梦得了我的要求，说是不能靠近，便用捆妖索，把暖暖给绑住了。捆妖索十分厉害，只要鬼众被绑，便是不能动弹。
“你们，放开我。”暖暖挣扎不出，只能呈口舌之快，叫嚣着，让我们把她给放了。
我喘了口气，这次比上次稍微好了些，虽然意识还是浑浑噩噩，但总算可以强撑，不至于昏厥过去。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一点地，朝着暖暖走去。桃木剑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除掉我？”暖暖皱眉，眼里带着迟疑和疑惑，仿佛在说我不会……
她在赌我不会，可同时身子又在微微颤抖，分明是在害怕什么。桃木剑还是停在暖暖的脖子上，我觉得，就这事情，我是非常有必要地，向她解释。“我当然想除掉你，不过是投桃报李，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这没毛病。只我略微地，需要点时间罢了。”
我这一说，暖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眸里多了一抹怯意，往后缩了缩身子，“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你要如何和乾元交代？”她已经听出来了，就我要灭了她，绝不是说说而已，是认真且走心的。
她能有这个觉悟挺好的。
可惜的是，暖暖不提乾元还好，一提到乾元，便触碰到了我那根尤为敏感的神经，忍不住地用脚踹了她一脚，她也真是厉害了，到现在还妄图着用乾元来压着我。
“你不要给我提他！”
织梦捉了诺诺过来，小丫头昂着头，比以前见到的那个，明显硬气了不少。我对暖暖可以铁心石肠，但对诺诺不行，毕竟我们之前，可是出生入死好久，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狠狠捅我一刀。
我走了过去，走到诺诺的身边，心里如翻腾的江海般难受，诺诺看着我，眼神略微露出一抹闪躲，脸偏向另外一处。她不想看我。
我把她的脸板正，皱眉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对付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乾元的意思？”
这不只是个选择题，我得从诺诺的口中，知道个确切的答案。
诺诺冷冷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激得我心中，略微地有些不安起来。她稍微一顿，往旁边吐了口口水。“狄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上能够命令我，让我与你为敌的，除掉他，还有谁？”
她没有直接说明是乾元，但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不，不会的。”我连忙反驳了句，身子颤抖得厉害，我和织梦稳定下了局势，只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好吧，我很快地，便知道自己真正怕的是什么了。
因为……
乾元到了。
他穿着一身铠甲，来得风尘仆仆。
火在我的身后，已经完全将村庄淹没，村庄变成了废墟，所有人都死在了里面，无一生还。
暖暖说乾元要灭口，他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望着他，看得虽然真实，只仍觉得这一切，仿若在梦中。
对，我曾经无数次地梦到，他放火屠了村子，三姑死在我的面前……原来，这不只是个梦，更是无比鲜活的现实。乾元停了下来，好看的眉头紧紧蹙成一团，他犹豫地思考着。
“到底，晚了。”他嘀咕了句。
我没有听清楚，只快走两步上前，走到他的跟前，和他保持对峙。“你，总算回来了。”
“小秋。”他听出了我话里满满的敌意，为难地将我从上到下看了眼，皱眉冲我摇头。“这里，怎么了？”
“我按照殿下您的意思，以整个村子为祭品，作为祭祀。”五花大绑着的诺诺，抢在我之前回答到，“殿下，我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到来。”
乾元身子一颤，眉头皱得更紧，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郁的低气压，举起手似乎要掐断诺诺的脖子，但到底忍了下来。
“三殿下。”暖暖温柔开口，乾元皱眉，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暖暖眼睛含笑地看着他，说得缓慢极了。“您当初和地狱王一战，只是为了迷惑叔伯，让他以为你们反目成仇，你投靠之心无比虔诚。之后地狱王尸体葬于无妄海，你以血供养，保住了他最后的一魄。这些年叔伯越来越猖狂，越来越骄奢，怕是连地狱王一击都扛不住。”
乾元身子再是一颤，眼里竟然有那么些的期待。
我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蔓延出一种淡而浓郁的不安。
“现在，时候到了。”暖暖继续往下说。“三殿下，我们都知道，你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一直以来，你都背负着一个弑父杀君的骂名，您从来不解释，任由着小鬼对您肆意谩骂，只现在，时候到了，时候终于到了。”
暖暖说得，甚为激动。
“只要你把这个女人当成祭品，就……就好了。”她微蹙眉头，说得缓慢而认真，“殿下，您忘记了吗？您当初之所以决定把眼睛给她，为的就是方便监视，以便在方便祭祀的时候，可以随时找到她。”
眼睛……是这样用的。
我冷冽地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尤其是现在的我，竟然还在巴巴等着乾元的解释，想来……
真是好笑。
“她，在骗人。”织梦走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乾元你反驳呀，我们都没有瞎，你对小秋好，是发自内心的。你说呀，你解释了，小秋便会相信的。”
他解释，我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