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一个女人,要在她最虚弱,最无助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的她们最不设防备,一丁点的恩惠都可能击溃心防而抱得美人归。可征服一个男人,尤其是这帮子尚武的北庭男人,那这招可就不好使了。那得挑他们精神最好,实力最强,最嚣张狂妄的时候给他们迎头痛击,把他们的自尊和傲气统统打碎,他们这才肯乖乖低头来,听你的话。
沈晴心想着这帮老头子总不可能自己亲自上场,可如果他们找人代自己上场,那结果无论输赢他们都会觉得不满意。沈晴暗自叹下一口气,固执的老头儿就这点不好,爱较真,还贼自负,甭管手底下的人做的多优秀,他们都觉得不如当年的自己,如果是那时候的自己上阵,那一定比这帮手下强多了。
既然现在是铁定不能让对手觉得自己处在最强的巅峰时刻了,那只好换个方向。就挑个自己这边实力顶弱的,任谁一眼看去都必败无疑的那种,如果自己手里的柔弱小兵能把他们精心挑选的英武悍将给挫败了,不说他们服不服,自己觉着可痛快。
那边胡三爷领着这帮火里充沛的人去了后院,吩咐手下那些抱着长枪打盹的手下草草地给他们收拾出一片空地来。按着北庭这边的风俗,自己分成几派,选出几个人轮番的上阵比试。
沈晴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点明他们爱哪个跟哪个斗,自己可得跟这帮老头儿好好切磋一番。那些老人们也都憋着气,正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来个下马威,一听她也有这个意思,那自然是立刻将几颗花白的脑袋凑在一起,认认真真地商量着,毕竟再瞧不起,这也是为将军,将手底下最得意的打手们考量了一番,哪个能稳赢了她,还不能伤着,毕竟这是北庭现在的二王子妃,而且看这势头,大概也会是北庭唯一的王子妃,真给她伤着喽也不好跟上头交代。
没成想,等手底下的人一上场,沈晴那边出的人却让他们顿时恼怒得拍案而起。沈晴无辜地眨眨眼,凭什么你们可以找人代替,我就不可以。
胡三爷看着沈晴派出的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她能赢了,那自己这边儿甭说得多解气了。北野寒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好歹一张床上睡那么久了,两人亲密无间,恨不能合成一个,现在可是沈晴心思一动,北野寒这边就心有灵犀的早早明白了。她派上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平日里那个谁也瞧得见,却谁也心里头看不见的一个人,丫头秉烛。
当众武斗,对面却派出来一个平日里端茶奉水的黄毛丫头,这给那帮子老头儿气得,胸闷的程度一点不亚于当初乌力吉面对北野锋卸下武器与自己空手对峙那会儿。
等秉烛过来了,沈晴交代一句,“该留手的时候留手,再把人胳膊打折了可就不好看了。”
秉烛望着沈晴的一脸得意又是叹一口气,自己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忘性大的主子,说好了留着自己当密探呢,怎么,看这意思还要给当众给暴露一下?想想也算了,毕竟是自家小姐,她怎么高兴自己就怎么做吧。
等双方人选都进了场,那帮拍案起身的老头这才又愤愤坐下,花白的胡子乱颤,用手里的拐棍狠狠地戳下地面,交头接耳的,对沈晴作为一个女人还如此狂妄,那心里连着嘴上都是十二分的不满。
那边选出来的壮士自然是名不虚传,好像是叫什么月巴乔的力士,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能打抗摔,脑门削去了半边头发,剩下的披在脑后,一脸凶相,看着虽不比乌力吉他们一身筋肉,可身形却是比照着他的体量,也是的膀大腰圆,一层薄膘之下的肌肉毫不含糊。
一看对面走过来一个娇弱女子,那月巴乔也没反应,依旧木头一样地杵在场地,肌肉紧绷,双目炯炯有神望着入口。
直待秉烛恼羞成怒地将袖里的手绢掏出来扔他光滑的脑门儿上,他这才手忙脚乱的接住,低下头来看着她。“干嘛?”
秉烛没好气地指指沈晴,“还能干嘛,我主子叫我过来跟你比武呗。”
“你啊?”那头壮士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然呢?”估计自己这密探是当得太成功了,任谁也不觉得自己这是深藏不露呢。
月巴乔盯着她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先前还以为这是个派过来收拾场地的丫头,都没搭理人家。再抬头,那边的入口确实没人再进来了,这才相信这个丫头的话。低头一笑,“那你得会可得好生躲着点儿,拳脚无眼。”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自家小姐呆久了,这不用再隐藏自己的时候,性子跟沈晴似的直接,不等他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打在那人的胸膛上将人震退几步。
那帮老头面上这才微微变色,月巴乔的手段他们是清楚的,虽然照旧觉得他不如年轻时候的自己,可就那擎天立地的庞大体格也不该被一个黄毛丫头打得踉跄后退啊。
月巴乔知道她这是扮猪吃老虎呢,手上也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拳来脚往,好不热闹。
胡三爷在沈晴一旁抱着胳膊直乐,“嘿,你从哪弄这么一丫头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说着又扭头望了一眼北野寒,“姑爷,你以前瞧出来了没?”
“没。”北野寒惜字如金,半个字不肯多说。沈晴可不信他不知道,就冲着之前从张富贵家出来的时候,问的那句秉烛是如何在张富贵那种小人手里自保的,他以后也一定找人专门调查过。
这次自己让秉烛上场,一来是挫挫这些当地权贵的锐气,另一方面也是明明白白的向北野寒表达自己的意思,自己这可是什么底牌都给他交底了,他可别总什么事儿都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