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个颠三倒四,差一点儿跑断腿,累成肺痨,才好不容易把参赛名单搞定了,服装奖品啥的自有夏语诺和林晓峰负责。可分组又来了难题。这可是篮球比赛啊,还是特业余那种,肢体冲突可是难免的。而且参赛的新老职工,基层和机关还互相不对眼,这要是把打球变打架可就好事变坏事了,不行得想个法子。
对了还缺裁判和教练,这好办老赖一天天呆着没事喜欢去体育馆打两场球,让他随便拉两个过来就行了。哎?请教练裁判应该花钱吧?不行得找夏语诺要经费去。
“请教练裁判?行,这个可以。你算一下大概一个人要多少钱。”夏语诺听陆仁甲一说就答应了,既然是组织比赛怎么也要正规点儿,才不至于闹笑话。
在心里合计了一下,陆仁甲伸出五根手指头:“请个教练或者裁判怎么也得三、五……”
“五千?岭河的价还真不便宜,在我们学校顶多两千。行,这是正经事你去办吧,别找太多,四个我看就够了。”说完夏语诺低着头给他开了两万块钱的支票,根本没注意陆仁甲错愕的表情和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美滋滋从夏语诺办公室出来,手里挥舞着两万块的现金支票,走道都轻飘飘了不少。路过香水娜面前对那丫头的白眼毫不在意,很嘚瑟的送了个飞吻过去。
回到办公室,便拨通了老赖的电话:“老赖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马上给我找四个教练兼裁判。等等!找两个就行,剩下的你叫上吕萍萍,一共四个。放心不让你们白玩,一人劳务费……八百!就两天的事儿,一天领着训练,一天当裁判。不少了,行行行一人一千总行了吧,抠搜也不让我赚两个。”
撂下电话又拨了吕萍萍的电话:“萍哥儿泡小妞呢?会打篮球不?不会!跟老赖学,马上去学,今天怎么也得学个差不多,至少把规则弄明白了。干嘛?帮我两天忙,小忙。帮完了欠你的一千块酒钱我立马还!就这样痛快地少墨迹。”
“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的好事全来到,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好呀么好日子,巴扎嘿……”
球场上那些将要参加比赛的选手在几个业余教练的指导下忙的热火朝天,一共将近三十多人参加比赛,两个室外篮球场忙活的溜溜满,场外很多家属也跑来看热闹。虽然场面稍微有些混乱但气氛还是不错,毕竟正式比赛是在明天,但看这热情已经很到位了。
陆仁甲忙忙活活指挥人给训练队伍搬矿泉水,给围观的家属拿凳子,又弄来了不少彩旗,订做了条幅。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不少的锣鼓镩啥的。林晓峰站在楼上看着这架势,忍不住笑着摇脑袋,这家伙是按小学运动会的架势准备的啊。
夏语诺抱着肩膀站在他身边,不过目光却在那个穿着教练运动服,带着遮阳帽,舒服坐在一张躺椅上悠闲玩手机的女生身上,眼角带着戏谑的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林晓峰。
“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该不会就是上次跟你们一起去内蒙的女孩吧?”
听她一说,林晓峰才注意到吕萍萍竟然穿着教练服坐在下面,陆仁甲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你说吕萍萍,是啊,别看她是个女生一副爷儿们性格。她,还有那边那个黑黑壮壮的老赖,陆仁甲和我四个一起去的,在岭河我就剩他们三个好哥儿们了。”
要说吕萍萍林晓峰倒是光明磊落,那丫头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男爷儿们,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就没把她当成过女人,如果今天在楼下的是另一个二二的丫头,自己倒是有可能被糗到。
看着林晓峰心中无鬼的样子,夏语诺很满意,不过她可没打算这么放弃:“我听说……很久以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年代,好像……她还跟你发生过什么。”
“发生啥了?没发生啥啊,就是同学来着。”林晓峰让夏语诺说糊涂了。
夏语诺白了他一眼:“别告诉我,林伯伯抽折了两根皮带,从此你对女孩敬而远之是从来没发生的事,撒谎的孩子可是会被狼吃掉的。”
“啊!你说那件事……其实根本就是……真是她要给我洗,我没让她洗,然后让老师看到了……”林晓峰的脸一下红了。
“不用解释,谁还没有个初恋什么的,可以理解。……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十五、六时的梦中情人就是某个只看过照片的傻小子,现在他就站在我旁边。对了哪天介绍认识一下,我看看这位女孩子多大的魅力。”夏语诺吃吃笑着调侃了一下脸像块大红包似的林晓峰。
“这……好吧,不过你真没必要介意,其实她……她现在是陆仁甲的女朋友。”林晓峰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陆仁甲的女朋友?这女孩不是眼睛瞎吧?”夏语诺脸上的表情简直比见到火星撞地球还要震惊。这种家伙也会有女孩喜欢?也会谈恋爱?这女孩的口味得多重啊。
林晓峰眨了眨眼睛,心想你是不了解吕萍萍,你要真正了解了吕萍萍,你会发现她口味远比你想像的更重。陆仁甲好歹还是个公的呢。
其实,陆仁甲也有过初恋,就像夏语诺说的那样,十六、七岁正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在过去的年代都当孩子爹,孩子娘了,咋个还不能有喜欢的人,动点儿腻腻歪歪的小心思呢。当初他的梦中情人可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就像大多数青春故事一样,能歌善舞青春靓丽的文艺委员基本上是大多数傻小子们暗暗喜欢的对象,陆仁甲不可避免的也属于这群傻小子的行列,为此他曾经还很是努力的学习了一阵子,就为了跟那个女孩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可惜造化弄人。最终有缘无份,甚至连表白都没来得及就把那个脸上有几粒可爱雀斑的女孩儿在人群中弄丢了。
但是他从来没忘记过那个女孩,甚至每次相亲都不知不觉的按照那个女孩的标准审视对方,可惜他从来都不是标准的制定者,所以一直单身了好多年。
“那么他们后来就真的没有再见过面吗?”夏语诺对这个故事产生了点儿小兴趣,从来只知道学习和拼名次,几乎忽略了成长中很多该有的经历,所以她对男孩子那个时期的心理和情感经历很好奇。好奇陆仁甲的当然她其实更好奇林晓峰的。
“见过,就在前几年那个女孩回来过一次,并辗转找到了陆仁甲的电话,并约他见了一面。”林晓峰并不认识那个传说中的女孩,因为陆仁甲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并不在一起,这一切都是陆仁甲说给他听的。
虽然当年陆仁甲并没有跟那个女孩表白过,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陆仁甲喜欢那个女孩,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往那个女孩身边凑。甚至悄悄给那个女孩写了很多情诗悄悄压在课桌里,还偷偷在上课的时候画过那个女孩的肖像。那个女孩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在接到那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后,陆仁甲心中无比激动,他甚至破天荒的把最好的一套衣服拿到洗衣店特意熨烫了一遍。并且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束所谓的“蓝色妖姬”整个等待的下午都像个热锅里的蚂蚁转个不停。
知道女孩约他见面的地方在哪吗?是一间宾馆的房间,还是晚上。他甚至考虑过该不该去一趟药店,买点儿什么预防的东西。
当他忐忑的敲开了那个房间的门,房间里果然只有那女孩一个人。她脸上笑得很灿烂,灿烂的就像陆仁甲手里的花儿一样。在接过那捧鲜花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柔情把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砰砰的心跳。
但他们坐在床边,互相深情对望的时刻,那女孩轻柔的问了陆仁甲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什么话?”夏语诺感觉自己隐隐在林晓峰的描述中也有些脸红了,但还是抑制不住问了一句。
林晓峰很认真的看着她,进而脸上是抑制不住想笑:“那女孩问,你知道安利吗……”
“啊?安利!她是做传销的?怎么会这样?”夏语诺一下睁大了眼睛,这个家伙也真的是太悲催了吧。
承受了那个女孩好一番热情的邀请加入后,心情无比落寞的陆仁甲,独自走在午夜的街头,眼睛里流的不是泪水,而是对往昔那些刻骨的回忆,就在那个夜晚曾经所有的企盼和希望完全破碎了。最可怕的是在买完那束鲜花后,他兜里只剩下四块钱,而到这个月发工资还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那晚的大街上冷冷清清,连夜班出租车都不知道去了那里,只有街角还有一家小小的店面亮着灯。他茫茫然的推门走了进去想要随便找个人温暖一下自己冰凉冰凉的心,却发现那是一家彩票店。
店里只有一个光着头的中年人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玩斗地主,他想跟那个人聊聊,那个人却没空搭理他。于是他掏出仅有的四块钱买了两张刮刮乐。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就不如一无所有的彻彻底底。这辈子他就没中过一次奖。
不过很意外,那晚他却中了,第二张彩票像是天老爷专门用来安慰他的,竟然在他无比失意的时候帮了他一次。
“真的中奖了?中了多少?”这件事很有戏剧性嘛。
林晓峰呵呵笑了:“中了四十块钱。”
“四十块钱?那有什么用?”夏语诺也苦笑了一声,还以为中了多少,原来只有这么点儿。
“四十块在他看来已经不少了,至少他每天的早餐有着落了,就靠着那四十块钱这家伙硬是挺过了那半个月。”林晓峰边说边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夏语诺肩膀上。为什么每次想要跟夏语诺亲近一下都要提陆仁甲呢?好吧自己也许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夏语诺猛地转过身子,肩膀上林晓峰的手一下掉了下来,整的他心里一惊难道被拒绝了?
“那个吕萍萍跟那个女孩儿长得像吗?或者性格什么的?”夏语诺的眼睛里就没有拒绝,只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林晓峰无奈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楼下翘起二郎腿正跟香水娜亲亲热热聊天的吕萍萍,坚定的摇了摇脑袋:“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至少在性取向的问题上,绝壁不可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