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大雪过后,都是寺里师兄弟最为忙碌的日子,因为铲雪通路是一件费力的事,明一是寺里除方丈以外辈分最大的,他天还未亮便起床了,想着趁着师弟们还在休息先将寺内主要几条路上的雪扫一扫。
雪灵狐显然察觉主人已经起来了,但又不想这么早动身子,它便一咕噜钻进了明一的怀里,那里暖和还能让它再多睡上一会儿。
明一扛着大笤帚先将待会早课的大殿前扫了一番,师弟们也陆续起来了,几个人分了一下清扫的院落,突然小师弟问他是不是要把昨天来的那女施主客房前也清扫一下。
“我去吧,你们扫完了就去用斋饭,今早还要听师父上早课。”明一并不怎么愿意见花倾城,但想着若是其他师弟去指不定怎么被她戏弄,还是不情愿的去了。
走进客房的院落,明一愣了一下,院子里主要的道路已经清扫干净,而且在一旁还用雪堆了一个人形,“她这么勤快?”
唬的一身,明一觉得脖子一凉,不知道谁恶作剧的用雪球砸了他,他回头看去,花倾城就站在大门处,脸上没有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反而不停的搓着手,抱怨着:“谁说打雪仗好玩来着,手都冻死了。”
明一抖了抖那个雪球在自己身上的残留,他皱着眉,“你这么怕冷,那这院子是怎么回事?”
花倾城像是没听到他问话似的,快步走了过来,将手直接穿过他的衣襟伸进他的怀里准备取暖,明一被吓了一跳,但花倾城先尖叫一声跳开了,“小狐狸,你敢咬我!”
原来她想取暖却被缩在里面的雪灵狐咬了一口,明一脸上憋着笑觉得她活该,而花倾城看着自己手指上小小的牙印,“算你识相没咬破我的手,不然我今天非剥了你的皮和你的血,把你烤的香香的!”
“阿弥陀佛,”明一双手合十对着花倾城微微颔首,“施主,这里毕竟是寺庙,请勿口出恶言。”
雪灵狐探出脑袋,一双眼睛盯着花倾城,似乎在得意的说着它家主人就是宠它。
花倾城瞪了它一眼,雪灵狐倏地又缩回了身子,到底还是有几分怕它的,倾城继续搓着手,“不让我吃它也行,我独自饿得慌,越饿越冷,你去帮我煮碗面吃。”
“斋堂马上就用饭了,施主前往用斋饭便可。”
花倾城翻了一下白眼,“我不管,我就想吃面,限你半柱香的时间,若是不把面条端来,我就自己上后山捉兔子去,活着捉些别的也行,反正你也尝过……”
“好!”明一好不容易昨晚诵了大半夜的经才遗忘自己吃了那块兔子肉的事,如今见她又要提及,赶紧答应了,“施主等着,我这就去做。”
明一怀里的雪灵狐微微叫了一声,它怕是也闻到了主人身上挫败的气味,知道他家主人又输了。
花倾城看着明一不情不愿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但她望向那个丑丑的雪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她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出来吧!”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屋顶上旋转而下,稳稳的落在了花倾城的面前,两鬓的一缕长发与他的笑容一样飘逸,“这张脸真是丑。”
花倾城叹了一口气,这男人连凝眉嫌弃她的模样都那么好看,让人生气不起来,“贱十三,你怎么追来的?”她只是出去一趟回来便看到院子里的雪都扫好了,原以为是明一干的,但是看到那个雪人,特别是有两鬓长发的雪人,她就知道肯定是他来了。
准确的说,花倾城嘴里说的贱十三原名是简意修,只是排行十三,熟人都称呼他十三公子,与花倾城有几分孽缘,所以花倾城向来喊他贱十三。
“想你便来了,花音扮的你我一眼便识破了,你那个奸商师兄坑了我三千两银子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这一路我可没少吃苦,但这些都比不上见不到你的相思之苦。”简意修那白皙的脸上是比娇弱女子更楚楚可怜的表情,旁人看着肯定不忍心了,但花倾城对他这妖孽早就习惯了。
“三千两!大师兄未免也太便宜了你,”花倾城白了他一眼,“你看到我了,现在可以走了!”
简意修一脸无辜,突然将自己的胸膛朝花倾城一挺,“呶,给,那和尚小气不给你捂,我给你捂,想捂多久捂多久,抱着像火炉般热腾腾的!”
花倾城一把拽过他鬓角的长发,“我不稀罕!对了,方才为何要拿雪球砸明一?”要不是她出现的即使,演得逼真,明一不是发现他就是以为自己见鬼了。
简意修从花倾城手里抽出自己的头发,一挑眉,“你这没良心的小女子,我千里迢迢追来找你,你还偏心起了新欢,不过替我背黑锅时我心里还是暖暖的,没白让本公子心疼这么久。”
花倾城打开简意修那想要摸她脑袋的纤纤玉指,“与你说正经的,你若不走可以,乖乖给我藏起来,别让明一现在看到你!”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嘛,”简意修叹了口气,但看倾城表情严肃,他憋了憋嘴,“好吧好吧,都听你的,真搞不懂你,若是要带他走直接打晕了抗走便是,哪里这么多的麻烦。”
“你知道我要带他走,那应该也知道我要带他走得是一条什么路,若不是心甘情愿,那日后会更加辛苦。”
简意修伸手抚上她的脸,眼里满满的心疼,那红薄的双唇里幽幽吐出,“方呆子给你做得假面真是被你糟蹋了,都这么粗糙了也不换一张。”
花倾城正欲举手狠狠锤他,他却一步轻功退了十步之外,紫色的长衫尤为妖娆,“我藏得不愿,你与那呆和尚可注意分寸!”
话音还未全落下,人早已没了踪影,果然是江湖最神秘的三大逍遥公子中武艺最为深不可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