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找到黄龅牙,秦苕昉带着月环出了府街头四处寻访,可是黄龅牙全无影踪,月环担心问:“夫人,他不会死了了吧?”
“应该不会,医院的医生说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能自己走动。”秦苕昉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说:“我们去朱记典当行看看。”
秦苕昉月环租了人力车匆匆赶到朱记典当行,朱记典当行大门上还贴着封条,那封条的一截被风吹着掉下来一边耷拉在门边,秦苕昉走到窗户前朝屋里看去,里面黑漆漆的,几天没人居住的店铺一遍萧瑟景象,秦苕昉心神忧郁搜索着店铺四周,希望看见黄龅牙的身影。
月环说:“夫人,他也没在这里,怎么办?”
秦苕昉说:“我们去后面杂房看看。”
主仆两人绕过走廊到后面杂房,推开木门,杂房里一团漆黑,一股臭味扑面而来,隐约听到低低的苦痛声。
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两人在房间里寻找。
“夫人,是黄龅牙。”月环一眼看见墙角柴堆里的黄龅牙。
两人欣喜奔过去,轻声喊他:“黄龅牙。”
黄龅牙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偶或发出低低哼声。
秦苕昉用手摸他的额头,竟然发着高烧。原来黄龅牙身上伤口没有及时救治发炎了,一条腿肿得老大。秦苕昉说:“月环,你赶快去叫一辆人力车来,我们送他去医院。”
月环点头答应去了,好一阵叫来了一辆人力车,那人力车夫见是个受伤感染的病人,怕弄脏他的车便怎么也不肯,提着腿就要走人。秦苕昉着急了,给了那人力车夫很高的价位,那车夫看在钱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了。
秦苕昉又给了一些钱请他帮忙把黄龅牙背上车,然后由月环看护着朝医院里去,她自己另外叫了一辆车跟着去了医院。
到医院秦苕昉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为黄龅牙找了医院的上级领导,安排了一个医术高的医生来救治,又用了最好的药,几天后经过医生护士一群人紧急手术处理黄龅牙终于转危为安送到病房里。秦苕昉又叫月环给黄龅牙换下脏衣服,那月环还是女孩子家很怕羞又不敢推脱不做,只好勉强完成了,只是羞躁得不行。
秦苕昉处理好这一切,自己先回棠府去了,留下月环照顾黄龅牙。
三天后黄龅牙终于苏醒过来,看着床边打瞌睡的月环,四处看着不知道身在何地。
“龅牙,你终于醒了。”月环惊醒了,看见睁眼四顾的黄龅牙惊喜交加。
黄龅牙傻楞楞看着面前的月环,似乎面熟,可是脑子里一遍模糊,他问:“我这是在哪里?”
月环笑:“黄龅牙,你这是在医院里呢,前几天你伤口感染发高烧说胡话,可吓人了。是我们夫人把你送到医院里来,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像。”
黄龅牙看看自己身上换了新的衣服,问:“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月环脸绯红了,低声说:“是我们夫人吩咐我做的。”
黄龅牙想起秦苕昉和她的丫鬟,心里明白是秦苕昉就了自己,只是自己身体在不知觉情况下全被眼前这个女孩子看去了,心中不觉羞愧。月环也知道他的心思,一时两人都觉得尴尬。
月环为了打破屋里太浓的尴尬气氛,从床边网兜来里拿起一个苹果说:“这是我们夫人卖给你的苹果,我削一个给你吃。”说着就起身去洗苹果。黄龅牙看着月环丰腴的背影,想这个女孩子真不错,他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这样接近心里起了奇妙美好的感觉。
月环洗干净苹果拿了水果刀坐在黄龅牙床边凳子上给他细心削着,黄龅牙偷偷地看着她,只见她如月的脸盘,秀眉亮眼,白静的肤色,心里想她真好看,不觉就看呆了。
月环无意中瞥视到黄龅牙痴傻般地看着自己不觉心乱惊慌,一不小心就削到自己的手指,情不自禁哎呀一声叫唤出来,黄龅牙猛然回神,惊惶道:“怎样,削到手了。”坐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拿来看,虽然只是削了一块皮,可浅浅渗出血来。
“哎呀,出血了,都怪我。”黄龅牙无比歉意地看着月环。
月环害羞把手往怀里一夺,道:“只是一小块皮,没什么,你还是睡下吧。”月环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一脸娇羞害躁,怎样也掩饰不住那小女儿的娇态柔情。她愈是这样,黄龅牙越迷离恍惚得厉害。
“你睡下呀,你伤还没有好利索呢。”
黄龅牙听话地睡下了,一双眼却没有离开过月环,月环呢,只是低着头笑。
两个人在小小病房里上演着一对郎情妾意。
“你只管看着人家干什么?等会儿眼睛要痛。”月环说。
黄龅牙被月环的话逗乐了:“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呢,我倒要实验一下看眼睛会不会痛。”
两个人正闹着,秦苕昉提着一钵熬好的鸡汤推门进来,看见房内的一幕,心中一动。
“夫人你来了。”月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黄龅牙,自己立即起身去接秦苕昉手里的饭钵,轻轻放到黄龅牙床边桌子上。
“秦夫人好。”黄龅牙心中对秦苕昉充满感激。他放下手里的苹果试图坐起来,月环连忙去扶他,帮他做好了。
“嗯,好多了。”秦苕昉走到黄龅牙床前,看黄龅牙气色好了很多,一颗心放下了。又对月环说:“月环,那钵里是熬好的鸡汤,你等下给黄龅牙喝了补身体。”
黄龅牙满是感动:“秦夫人,谢谢你,如果没有夫人相助,黄龅牙命也不在了。”
秦苕昉温和一笑:“你安心养病吧,其它的不要多想。”
月环也说:“是的,黄龅牙你安心养好身体就好,不要辜负我们夫人的愿望。”
黄龅牙点点头。
秦苕昉说:“月环,你好好照顾黄龅牙,刚才我问过医生了,黄龅牙恢复得很快,一个星期后黄龅牙就可以出院了。”
“是,夫人。”
秦苕昉又嘱咐一番先回府去了。
月环打开饭钵,给黄龅牙喂鸡汤喝,黄龅牙喝完了鸡汤,月环放下饭钵,回头看见黄龅牙低着头似乎心思沉沉。
月环奇怪问:“黄龅牙,你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
黄龅牙说:“月环,就算我好了,可是我师父不在了,典当行也被青虎帮收走了,我不知道能去哪里?”他心里还隐藏了一句话,我如果出院了我就不能再和这么好的女孩月环待在一起了,他心里是各种滋味上心头,哪里还快乐得起来。
月环听了,心中想:是啊,黄龅牙就是好了出院了,可是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将来也不知道叫他去哪里安生。何况这些天她和他已经建立起来的一种特别的情愫,这情愫叫她更加舍不得和黄龅牙分开。
月环心思绵绵,不知道自己悄悄喜欢上了憨实的黄龅牙。
一个星期后,黄龅牙伤势基本康复了,秦苕昉到医院里替黄龅牙结账,月环清理着黄龅牙出院的东西,清理好了等着去结账的秦苕昉来。
黄龅牙和月环坐在整理好的床边,两人都低着头看着地面无话可说,黄龅牙心里更加是一遍萧瑟凄惶,走出医院后他真不知道去哪里,他回头看月环,月环正无助地看着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内心里却激烈斗争着,可是谁也没有先打破屋子里的寂静。
门口一阵清凉的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到门口停下来,是秦苕昉结完账进来了。
秦苕昉看他们两个情形,心里什么都知道,她温和问道:“黄龅牙今天出院不高兴么?”
黄龅牙站起来朝秦苕昉深深鞠了一个躬,说:“夫人,我很高兴,也谢谢夫人这些天对黄龅牙的照顾,辛苦了。”
“不用谢我,这些天都是月环在细心照顾你,才使得你恢复这样快,所以你该谢谢她哦。”
黄龅牙回头深情看着月环,也深深朝她鞠一躬,说:“谢谢月环照顾黄龅牙。”
月环摇手道:“没什么的。”
秦苕昉说:“黄龅牙,你一定担心出院了没地方去吧?我都替你想好了。”
黄龅牙月环一听,都惊讶欢喜地看着秦苕昉,秦苕昉从手袋里拿出一张银票,说:“这些钱黄龅牙你拿着,够你开一个小铺面养活生活。”她又回头看了月环,拉着她的手过来和黄龅牙并立站着,说:“我知道你们这些天建立了感情,我也成人之美做你们的牵线人,希望你们将来在一起好好生活。”
黄龅牙和月环两个面面相觑,又看着秦苕昉,好像在梦境一般不可信。
秦苕昉笑问:“怎么,你们两个不愿意在一起?”
“不,我们愿意。”黄龅牙拉着月环的手一同跪下:“谢谢秦夫人再造之恩,来生必定重重报答。”
秦苕昉把他们扶起来:“不要说谢,你们两个在一起生活幸福就好了。拿上你们的行李去吧,远远离开滩海,去一个新的地方去好好生活。”
黄龅牙对着秦苕昉千恩万谢,带着月环离开了滩海市,去追求他们的美好生活去了。
秦苕昉送走了黄龅牙和月环,心里觉得轻松快乐,回到府里也不知觉把自己的高兴表现出来,棠继仁问:“苕昉,你这一阵忙忙碌碌的干什么?”
秦苕昉得意说:“我平生第一次做了月老,所以开心。”
棠继仁笑:“你这样斯文的一个人,能给谁做月老?”
秦苕昉神秘说:“我不能告诉你。”
棠继仁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秦苕昉眨着眼睛奇怪问:“你怎么知道,不会诈我的吧。”
棠继仁不以为然说:“不就是那个黄龅牙和你的丫头月环吗?”
亲苕昉疑虑道:“继仁……你派人跟踪我?”
棠继仁走到秦苕昉面前,扶住她的肩头解释说:“苕昉,我不是派人跟踪,是保护你,我堂堂青虎帮棠继仁的夫人哪能单独行动,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苕昉心中不安了,轻声问:“继仁,你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吧?”
棠继仁哈哈一笑:“苕昉,你那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我为什么要破坏让你不开心呢,你放心我已经命令放行他们了。”又看着请稍昉,认真说:“苕昉,只是下一次不要这样单独去做一件事情了,现在局势紧张,外面也乱得很,什么样的危险都有,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懂吗?”
秦苕昉点点头:“继仁,谢谢你支持我帮助了黄龅牙。”
棠继仁说:“不管怎样,他们师徒救过你一命……”棠继仁看秦苕昉脸色似乎在可怜他师父黄龅牙,他说:“张平也不能算做得绝,毕竟他师父朱启盛是高巍,曾经做过对不起青虎派的事情。”
秦苕昉默然,她也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