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河担忧说:“老爷,听说陌家班也在邀请之列。”
“他们唱他们的,我们唱我们的。虽然在一个舞台,我们的戏目可以要求排在最前,唱完戏就走,互不相见。这样的要求想必棠继仁也不会拒绝。”
事情既定,一晃过去了二个月,时间转眼到了义演时间。
迟家班迟月楼原派了齐润峙和迟娜菱去参加义演,迟娜菱因为感冒,临时换下秦苕昉去。
那一日,全滩海市最出名的坤伶都齐聚望月楼戏院,一时星光灿烂,璀璨耀眼。戏院里人山人海,挤得是水泄不通,都只为一博名角风采而来。
名角齐聚一堂,滩海滩望月楼戏剧之事也一时盛况空前。齐润峙和秦苕昉代表迟家班参加义演。虽然年轻,在圈中却也颇有一些小名气。又因为年轻,扮相俊美,因此格外抢人眼目。陌家班却是班主陌舰苍和夫人亲自上台表演,这也引起了看戏观众的轰动。
那高巍也就是朱启盛带着黄龅牙也来看戏。两人相貌丑陋平庸,混在人堆里也不引人注意。也因为这一点,朱启盛是大模大样,一点也不畏惧,黄龅牙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是爱热闹,所以一进戏院,他乐得不知所以。
咚咚锵锵一阵锣鼓喧响,戏开始了。
齐润峙和秦苕昉演了第一场。两人一出场便获得满堂喝彩,可谓是出尽风头。
朱启盛看着台上精彩非凡的秦苕昉,不免得意地对黄龅牙道:“这两个人我见过。”
黄龅牙看得正起劲,听他师父胡言乱语一句,疑惑道:“师父,你说什么呢?”
“在滩海火车站站台上我见过这两个人,而且我和这个女孩子之间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关连。是什么呢?”朱启盛想一想,摇摇头。又想一想,还是摇头。
这朱启盛一嗲骚,就连十一二岁的黄龅牙也听得发笑。他想这样美丽绝伦的一个美人儿会和他的塌鼻子师父有什么勾连呢,不过师父正在骚年时代,白日痴梦也是正常的,黄龅牙心里乐得翻,不过也只敢在心里一个人偷着乐。
而朱启盛一回头时就看见黄龅牙乐得什么似的看着台上秦苕昉。那白痴熊包样啊,一口黄牙包不住,是要流口水了。才十来岁就馋成这样,他实在看不惯,忍不住朝黄龅牙啐了一口,可是还不能解气呀,又啐一口。
黄龅牙正要抗议,人群里又是一阵呼喊哄闹,定睛一看,原来他们师徒斗戏之间,第一场戏唱完了。齐润峙和秦苕昉正一叩三谢要谢幕进去。
朱启盛骂道:“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害得我都没来得及看戏就完了。”他拉长脖子往台上看,两片长长的幕布轻轻抖动,正狐疑不定,却是齐润峙和秦苕昉进去了又一同出来。
“出来了。师父快看!再次谢幕呢!太棒了!”黄龅牙踮着脚狂喊嗨呼。
“我长着眼睛呢,要你喊。”朱启盛气鼓鼓的。
他们俩这样一惊一乍惊得旁边一对夫妻很是不安,“静一静,看戏没有这样吵的。”两人被训,安静下来。
这夫妻是谁——正是迟家班劲敌陌家帮帮主陌舰苍和他夫人冯紫叶来看戏,因为他们的戏排在最后一天,所以他们来观演。
陌家班和迟家班彼此一直是对手劲敌,这陌舰苍和迟月楼平日较着劲,两大戏班争斗厉害,但是陌舰苍一听说迟家班戏排在最前面,而且派的就是他得意弟子秦苕昉和齐润峙,齐润峙也罢,他是看着齐润峙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可是秦苕昉不同,学戏迟一些,而且很少上台,一下子名声就传了出来,他还没有听过秦苕昉唱戏,所以他今天来很想来一睹滩海第一青衣的风采。
秦苕昉虽是新人,学唱青衣,在圈里已经小有成绩。陌舰苍平日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甚是惊艳!
“可惜呀,可惜。”他喃喃自语。
“什么可惜?”冯紫叶问,她三十几岁的年景,十分美貌,只是眉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戚。陌舰苍眼神炯炯,盯着台上的一双玉人儿正谢幕欲退,道:“这个秦苕昉听说是流浪来到滩海,因饿昏在迟府院门前而被迟月楼收留为迟家班弟子,她竟然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成为青衣的顶尖角儿,这样的人才竟然被迟月楼一个偶然掳得,可惜啊!”他脸上尽显落寞痛恨之色。
对于自己男人这样当着她的面赞誉另外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冯紫叶脸色微微不快,隐隐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一边的黄龅牙和朱启盛又是一阵哄叫呼喊击掌,陌舰苍夫妇朝台上一看,原来是观众不依,齐润峙和秦苕昉进去了不得不又出来再次谢幕!这已经是第四次谢幕了,两人还穿着一身长戏服,一个是英俊挺拔,玉树临风,一个是娉娉婷婷,风姿绰约,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儿。
冯紫叶冷眼看身边的男人陌舰苍目光如痴,不仅感叹道:“这两人都在风华年代,如此相伴,天造地设,乃是天作之合了不是吗?”
陌舰苍听她这是有醋而发,也不能发言争辩,半晌无语。
棠继仁那时坐在楼上豪华包厢里,一直注意观众席里的陌舰苍夫妇,问张平:“那是谁,是不是陌舰苍夫妇?”
张平附耳答道:“帮主,他们正是陌家班班主陌舰苍和他夫人冯紫叶。陌舰苍和迟月楼乃是劲敌?”
“嗯哼!”棠继人冷哼一声。对张平道:“刚才台上不是迟月楼弟子齐润峙和秦苕昉么。”
“帮主说的没错。真没有想到陌舰苍会来听迟家班的戏。”张平叶脸露疑惑之色,伸长脖子探望。
棠继仁点头沉吟道:“迟月楼自己没来?”
“好像没有看见。”
棠继仁一听着恼,躁道:“他M的这迟月楼架子好大,这样的场合居然没有来,这是做给我看还是做给谁看的?”
“迟月楼确实不给帮主您面子,帮主……”张平压低嗓子,说:“他可能心里还记着棠翀,他这样不识时务,我们要不要找机会教训教训他?
棠继仁恨恨地说:“是得教训他,给他一些颜色看看,不然他还不知道滩海市早改天换日。”
滩海市坤伶齐聚,义演赈灾之后,齐润峙和秦苕昉红透了整个滩海市半边天。也大大提高了迟家班的名气。这让陌舰苍愤愤难平。当然还有一个非常不高兴的人,——那就是棠继仁。
棠继仁因为迟月楼没到义演大会非常生气。
他在青虎帮大厅里背着手来回走动,情绪烦躁不已,忽然他站定了,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掼,道:“他M的迟月楼,老子出资筹集义演费用,他迟月楼得了大便宜,七天义演,名角那么多,被人记得最深的却是迟家班的齐润峙和秦苕昉。连陌家班班主陌舰苍的势头都被他们的气势淹没了,涨了他迟家班多少人气。可是,这个迟月楼他居然不知好歹。”
张平见主子发怒,连忙应和道:“是啊,帮主,这迟月楼是太不知好歹,频频和您作对。这一次义演迟家班的气势胜过了滩海市诸家百班,尤其是大败陌家班,令迟家班一下子就名声大噪,可是他还不知足,义演这么多天过去了,还不见他来青虎帮拜谢。”见棠继仁紧皱双眉,张平继续说:“还听说,这次义演过后,这大戏院——望月楼老板深得抓眼球的机会,趁热打铁,接了迟家班连演了几天大戏,连演四场,场场爆棚。许多人都只为一睹秦苕昉齐润峙的风采。可结果是望月楼和迟家班一齐赚得金银满钵。”
“你是说迟家班现在很火了。”
“是。”
“火?你不知道给他泼点冷水。”
“泼冷水?帮主,你是说……”张平疑惑问。
“迟家班和陌家班他们都是大戏班,好面子得紧。现在迟家班出尽风头,陌家班一定不服。一定伺机而动。如果那时陌家班斗不过迟家班,我们可以适当伸伸手,帮帮陌舰苍。”
张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帮主,不用等,我们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你说。”
“不是迟家班在望月楼戏院明天还有一天戏份吗,这实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张平说着靠近棠继仁,小声说:“明天我带几个人去望月楼,闹他一闹,看他火还是不火!”
“哈哈哈,张平,真有你的,好,就这样办。”棠继仁一下舒展开眉头。张平得到他主子的肯定,更是卖力迎合。
张平想起什么来,又对棠继仁说:“帮主,那秦苕昉还欠着我们一块金银双珏呢。”
棠继仁点燃一支雪茄,浓浓吸一口,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来,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张平,说:“你以为我忘记了,我惦记着这块玉呢。”又道:“张平,幻羽呢?”
“幻羽回乡下去过他的隐居生活去了,如果帮主一声令下他就会出现。”
“那好,飞鸽传信呼唤他,我有任务派给他。”
张平问:“什么任务,交给我就是,还要传令与他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