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刑天耀和皇甫柔沉默不语的时候,就看着安长垣好似疯了一样从房间内跑出来,那惨白的脸上好像在害怕着些什么,他看到刑天耀和皇甫柔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到他们的身边,往他们身后躲藏。
然后就瞧着云倩晃晃悠悠的从房间内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凌乱着,可裸露出来的肌肤却十分恐怖,就像是遭受到了虐待一般早已经看不见完好的皮肉,她脸上带着十分狰狞的神色朝着这边追了过来,看到安长垣的那一刻她的神情更加的可怕。
安长垣看着云倩朝着她这边走来,大声的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云倩听到这话,楞了一下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么?你不是说会带我离开这地狱的么?难道你看到我这幅样子就反悔了?”
安长垣不敢看云倩的双眼,只觉得她身上的伤痕十分的可怕让他再也不敢看上一眼,他躲在刑天耀的身后大声的说道:“我会带你离开,以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再也不用遭受这般的痛苦,你现在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咱们就走好吗?”
云倩十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皇甫柔眼见着她生生的从头上拽下了大把的头发,原本清丽的脸庞也因为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变得十分狰狞,她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安长垣的位置说道:“你别骗我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想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瞧着我不似从前的那副模样便嫌弃我了,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吗!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口不应心的事情做什么,你到现在还欺骗我做什么,我已经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了!”
皇甫柔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的问道:“于你之后来到这山中的那个姑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云倩听到这话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光亮,她看着皇甫柔眼神中带着恨意,大声的吼道:“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若你没有将我送给姓周的那个畜生,我怎么可能会遭受这些痛苦,都怪你!”
云倩说到这里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朝着皇甫柔疯狂的刺了过去,她原本没有什么力气的身体很轻易的就被刑天耀一脚给踹倒在地,她伏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身,皇甫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好似不是云倩而是皇甫雅似的。
云倩眼神中的憎恨不减,她索性坐在地上对皇甫柔说道:“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姓周的是个畜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在利用我,全都在利用我!”
皇甫柔看着云倩歇斯底里的样子,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利用你,不是你蓄意接近我的理由,也不是你想要留在周家当姨太太的理由,更不是你沦落至此利用安县令喜欢你的心而逼迫他带你出去的理由。”
“你沦落至此,皆是咎由自取,这一步一步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难道忘了?你与云梅为何会在街上与我偶遇,那日原县令宴请我与周老爷,你为何会与周老爷回府,你自己心知肚明,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何苦要怪别人呢。”
云倩听到皇甫柔的话,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垮了下来,她坐在那里直不起腰,脸上的神情从狰狞变得失落,再到满脸的绝望,让躲在刑天耀身后的安长垣不禁有些心疼,他倾慕的那个女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了。
云倩忽然扑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恨,她恨周老爷的无情,更恨庞老爷竟不拿她当人,他玩腻了之后便让人肆意的侮辱,这些日子她生不如死,若不是她没有勇气纵身一跃,她早就跟着那新来的姑娘一样跳了下去,可她不敢,就算再生不如死,她也想活。
云倩伏在那里泣不成声,她缓缓的起身看着面前的皇甫柔,忽然笑了出来,“我不过是想要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为何就这么难呢。”
她踉跄的起身,绕过了三人来到了山崖边,看着满眼的绿意心中竟然得到了一丝平静,她忽然觉得,原来死也没有这么可怕,所以她转过头,看着安长垣淡淡一笑,仿佛还是昨日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子,可她却开口说道:“我落得这步田地,现在,竟不知该怪谁了,罢了,罢了。”
说完之后眼中的泪水应声留下,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最后的她努力的扬起嘴角的一抹笑意,缓缓的朝着山崖倒了下去,安长垣看着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要阻止,却不知道阻止了之后该怎么办,所以就这么傻站着,看着云倩消失在他的眼前。
皇甫柔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片冰凉,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刑天耀,刑天耀知道皇甫柔心中所想,一把将人揽在怀中淡淡地说道:“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归宿,若是难过,就祈祷她来世可以生在一个好人家吧。”
安长垣站在山崖边,看着云倩纵身一跃的地上久久没有回神,他有些心痛,更多的便是惭愧,倾慕多年的女子沦落到这个地步他没有信心能够将人救赎,更不知道如何救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他对于自己如此的怯懦十分的愧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看着刑天耀紧拥着皇甫柔的那一幕,心中“咯噔”一声,他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我师傅,他还好吗?”其实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心中明了庞虎凶多吉少,但他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得到一个回答,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刑天耀纹丝未动,双手仍旧紧紧的拥着皇甫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皇甫柔听到刑天耀的话缓缓的闭上眼睛,她最近不知怎的,只觉得十分的疲惫,眼瞧着这些事情发生,心里日渐的开始抵触,不知是不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她竟然对妇孺开始有了同情之心,她心中明白,若是在此时动了恻隐之心,一定是为日后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安长垣听到这话,惊得他不知应该在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直到寒清绝朝着三人快步走来,皱着眉头对着刑天耀说道:“有发现,快随我来。”
刑天耀与皇甫柔随着寒清绝快步朝着庞老爷的书房而去,安长垣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然还是跑吧,他左右扫视着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好似无意的朝着他进来的暗门走过去。
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就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而后就是一把冰凉的剑抵在他的脖颈之间,他心领神会的举起了双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做,在暗卫的押解下回到了云倩的房间,看着这里破败的景象,安长垣心中烦闷,却又觉得十分无力,只能站在那里等候着命运的安排。
寒清绝带着二人来到了庞老爷的书房,此时的邢君胜已经包扎好了躺在一旁,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房梁这模样就与死了无异,可看着三人快步疾行的来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侧耳倾听。
寒清绝来到庞老爷的书桌前,他竟然将上面的桌面掀开了,这下面有一层暗阁,暗阁里搁置了数本账簿与书籍,刑天耀随后翻开,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这里面是他与那些人的银钱往来记录,且不说别的,他们的胃口也太大了,每次进贡都在万两以上,怪不得就连经营百年的酒肆的家底都已经要掏空了。
他合上这账簿对着寒清绝说道:“全都收起来。”寒清绝皱着眉头看着刑天耀,“最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图案,你还有印象吗?”
寒清绝翻开这账目的第一页,在最下角的地上看到了一个已经十分浅淡的痕迹,他将这账本拿起来,轻轻的抚摸着然后仔细的看着,这明显是一个野兽的图腾,这张嘴血盆大口的野兽指着獠牙,这样子十分的熟悉,刑天耀仔细想来,他紧皱着眉头对着寒清绝说道:“那场战役在山林中与我们拼杀的人,身上带着的就是这个图腾。”
寒清绝点了点头,“我怕我记不清,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是我没有记错,确实如此。这件事情,恐怕比咱们想的要复杂多了,咱们须得快速的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离开青州城,不然咱们回去的路线都有可能暴露,到时候就更是凶多吉少了。”
刑天耀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暗卫说道:“清理好这里,别留活口。”寒清绝听到这话眼神中带着一丝痛苦,他想到了那个房间里的孩子,他刚要开口就听着刑天耀说道:“不必多说,不该留的人不必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