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你看看下边!”其实很怪,一般雨后都会晴空气爽,这里的雨之后反而越发像雨前,一场小碎花雨,打湿了藤蔓的叶子,周围也多少有点朦胧,更像是谁洗了一半的澡,没水了,带着肥皂沫不干净的感觉。
俩人同时俯瞰下边,虽然远,但是依稀可见原本很纯粹的藤蔓中偶尔冒出来一截什么,要是没下去过,我不会如此敏锐的一扫眼就怀疑,因为那些冒出来的小截加上我的想象,会联想到黑瞎子旁边那段坟碑。
可是不止一个的多余这么一出现,我立马想到了一个忽视的事,当时我们追十三,我不小心踩空,插进去一条腿的时候,脚底碰到硬物,难道这片葡萄沼泽下边真的埋着很多坟碑?
霍命闷闷的不言语,回头几下子爬上系着大红秋裤的洞口,没几分钟慌慌张张的又爬下来。
“不对,尸首在,那具尸首还在,蛋少了一个!”
我没懂,第一反应是摸了一下霍命的裤裆“是两个呀,啊?难道你一直是三黄蛋?”
“是鸟蛋少了!”
“哦,嗯?啥意思,尸首在,那之前十三追的又是谁?”
“尸首在,鸟蛋少了,你用脚丫子想想就是有人,有另外的人,吃了鸟蛋,假装成尸首的样子引诱了十三!”
“别,有点乱,好像啥都乱了,可是十三跟那爬的尸首脸对脸过,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到冒牌货?”
“你怎么知道十三不知道?看看这个!”霍命递过来一个剥剩的鸟蛋壳子。
“咋啦,不懂!”
“少了一个鸟蛋,多了几个壳子,看见手印没?”
很白净的蛋壳子上隐约几个手指肚的印迹,那个剥蛋皮的人应该手不干净,而且更像是油性皮肤,可这也没啥呀,这里没洗手液,我们几个也都手不干净,而且之前吃烤肉的油渍也难免在,我递给霍命“有啥,几个脏手印子能说个毛?”
“七个指头印子,看关键!”
我勒个去,大脑瞬间跳闸,貌似好几次遇到七个指头的状况,不过临近的就是青石板壁画上那些人脚丫子了,“壁画上的人?可是那些人脚丫子七个,手指头没注意啊?难道是用脚丫子干活的残疾人?或者七个脚丫子配套的也是七个手指?你记得那些人手指几个不?”
“你还是改不掉遇到事就猜测的毛病!”
“那你啥想法?”
“想法太多的人就会没想法!”
“也对,有过太多女人反而越发不懂女人!”
“嘘,听!”霍命指了指洞壁。
这次我也听到了,声音太明显,不用竖起耳朵单这么坐着就可以。
这种声音太挑战我词汇了,那根本不是任何一种声音,但又的确属于声音。
像是谁启开了一厅晃动好久的啤酒,喷出来好多沫子那感觉,差不多紧跟着半秒,我跟霍命中间掉下来一玩意。
不是玩意,是人。
我的个亲祖宗,十三这是从天而降啊。
我刚要计较顶上的洞壁根本就没破口,这大活人是怎么下来的,就被十三身上的血迹惊呆了。
“你怎么会受伤?”我几乎惊讶盖过了心疼,因为我就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十三受伤。
“闭嘴,刚才跌伤擦破皮而已!”
“十三!”霍命喊了一声,立马被十三的命令打断。
“跟我走,快!”
十三上了悬梯就一个劲往上爬,那速度好像被什么倒计时催着一样。
“你刚才从哪儿下来的?”我在半空中喊问。
“从上边跌下来的!”
“不是,跌下来干嘛不落到藤蔓上,怎么会落进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