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一旦想通了,就不会那么纠结。
这一晚陈曦芜睡得格外沉,但她不会知道,有个男人彻夜未眠。
席御哲在书房里枯坐一夜,想到调查的结果,心中浮起无数个念头,可是每一个都无解。
他让宫越把小星星接出来,不过是想多和他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或者直接……
摇摇头,叹息一声,他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大脑不停地运转着。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跟他说,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赶紧解开她的心结。
不知不觉,天空露出鱼肚白。
陈曦芜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洗漱,然后把一头及腰的长发束成马尾,打算换一身运动装下楼。
手指在衣橱里那两套运动装之间来回划过,她抿了下唇,拿出来那套粉蓝色的换上,刻意避过了那套灰色的运动装。
上一次,非常巧合地跟叶子修穿了同样颜色的运动服,被田欣调侃,这一次她一定要注意。
收拾好自己,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衣服食物水和常备药,她拎着背包下楼。
正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开门,看到那个背着包,依旧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男人,陈曦芜心里松了口气。
幸亏没穿那件灰色的运动装。
“早,曦芜,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然后我们早点出发,今天周末,登山的人可能会很多。”
陈曦芜垂眸,看到他手里拎着的早餐,点点头,让他进来。
早餐不丰盛,胜在可口。
两个人安静地用餐,之后陈曦芜两手空空,跟着拎着两个大背包的叶子修,一起上了车。
天还早,这座城市也才刚刚苏醒。
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不算太多,陈曦芜坐在副驾驶上,扒着车窗往外看。
“看什么,这么入迷?”
叶子修专注于开车,偶尔偏头,就看到陈曦芜一直瞅着车窗外面。
从他的方向望过去,能看到她三分之二的侧脸,还有她翘起的嘴角。
那笑容,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觉得很舒服,很温柔。
“看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陈曦芜松开扒着的车窗,转过身去看叶子修,神情隐约含了兴奋。
“我好多年,没有起这么早,看一看这个城市的早晨。”
“其实,未必要早晨,只要走出来,到处都是风景,我们待会儿去的那座山,风景也很好。”
陈曦芜笑着点头,并没有继续询问,莱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山上风景秀丽,因此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旅游。
她还不知道,叶子修选中的,是哪一座山。
说是让她当向导,她其实是个路痴好吗。
车子使出莱城市区,到了郊外,行人和车辆就更少,但路边的风景却更好了。
金秋十月,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
道路两边的矮坡上,到处都栽种着果树,高挂枝头的果实,在晨光的沐浴下,闪烁着希望的光。
叶子修稍稍落下车窗,陈曦芜的马尾便随风飞扬,伴着那一路果香,弥漫在车厢里,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车开到山脚下,陈曦芜就发现,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
叶子修将车子停下,扫了一眼左右两边不同的路,偏头问她。
“是盘山公路直接开上去,还是从这儿爬?”
“爬吧,不是有台阶吗?我们不就是为了爬山而来吗。”
陈曦芜执意要自己背包,叶子修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
上山之前,陈曦芜倚在车身上,给田欣打了个电话。
得知小星星还没睡醒,提醒她等他睡醒了,告诉他,她去爬山了。
田欣八卦,忍不住询问:“你是不是和叶子修一起去的?快说快说,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田欣呐,你真八卦,爬个山而已,哪有那么多事儿。你要注意胎教才行,不要教坏小宝宝,我先挂了啊。”
不等田欣继续八卦,陈曦芜主动收线,偏头看身旁不远处的叶子修。
“我们开始吧,看谁先爬上去。”
“那你可要小心了。”
叶子修双手勒紧背包的肩带,笑着迈开笔直修长的腿。
刚开始的时候,陈曦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山路越来越陡,她的速度逐渐变慢。
好在有叶子修一路帮她,两个人相互帮衬着,倒也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站在山路上,迎着明媚的日光,观赏周围的风景,陈曦芜才发现,这里好像有点眼熟。
她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曦芜?”叶子修以为她走不动了,凑到她面前,“累了?不然我背你吧?”
“不累,我没事,只是觉得这里风景真好。我一定要去山顶看一看,走吧。”
像是要印证心中所想,陈曦芜后来的脚步越走越快,甚至就要把叶子修甩开。
他紧随在她身后,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
但是在经过一个很粗的歪脖子大松树的时候,他失去了陈曦芜的踪影。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盘山公路,一条是这个纯粹靠两条腿往上爬的山路。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陈曦芜打电话,果然得知,她就在前面,于是赶紧追。
而陈曦芜切断电话,并没有在原地等着叶子修,而是继续往上爬。
越爬越觉得熟悉,直到她爬上山顶,看到那熟悉的风景,才明白过来,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还真是可笑,当初……
“让开,让开,快让一让,有人晕倒了,大家退后一下。”
正恍惚着,陈曦芜突然听到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她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被人挤着无意识地后退。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重心失衡,身体一歪,朝着旁边的护栏栽过去。
刚爬到山顶的叶子修,看到那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忍不住大声呼喊:“曦芜——”
反应过来的陈曦芜,挥舞着双臂想要抓住什么支撑着。
只可惜,身体坠落的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可以抓扶的东西。
她的身体直接跌出护栏,沿着峭壁向下坠落……
刚将车子停在宫家别墅里的席御哲,突然觉得心口剧痛,整个人一下子趴在方向盘上。
他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似乎只在五年前出现过一次,那一次……
“阿哲,你怎么了?”
宫越从别墅里出来,老远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席御哲趴在方向盘上,赶紧打开车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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