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芜顾不得席御哲为什么在此刻突然放走那个贾医生,她更在意的是小星星。
紧走几步,坐在病床上,她仔细端详小星星的脸色,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星星,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妈妈了,知道吗?”
小星星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她一直隐忍着,生怕自己露出不该有的脆弱表情。
这一次,确认他安全无虞,她才敢小心地释放刚才凝聚的情绪。
“小曦儿,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
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小星星的脑袋里浮现陈曦芜那张惊慌的面孔,神情有些自责。
“没事,你醒了就好了,小星星,下一次你可不能这么吓妈妈了。”
陈曦芜把小星星搂在怀里,紧紧地拥抱,那力道让小星星都有些窒息。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乱喊,因为他知道,陈曦芜只是太关心他,太紧张了。
“好了,曦芜,你再继续勒下去,小星星真就受不了了。”
席御哲拍着陈曦芜的肩膀,凝着儿子努力隐忍着的小脸,薄唇勾起,眼角溢出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小星星,你还好吗?没有勒痛你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小曦儿,我没事啊。”
生怕她不信,小星星还左右晃动了一下身体,蹬了蹬腿脚,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
“的确没事了,只是有点低血糖,贫血,这些都好解决。”
席御哲摸着小星星的脑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病房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护士端着需要给小星星注射的药水走进来。
“席先生,病人需要输液,我们先给他输入一些葡萄糖,如果没问题了,再让主治医生看一下。”
“嗯,输吧。”
留下陈曦芜陪伴小星星,看着他输液,席御哲则是走出病房,朝着贾仁阁的办公室走去。
“都怨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我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
刚走到门口,席御哲就听到贾仁阁的办公室里传来他压抑而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叔叔,我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席御哲的孩子啊,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让您这样做的。”
这个嗲嗲的声音,席御哲很陌生,但莫名地非常反感。
“你说的都是废话,你赶紧走,不要再来这里祸害我,我真是倒霉,怎么就能听了你的呢?
从小到大,你说说你骗了我多少次,如果我不是当年受了大哥的委托,我真是……哎,你赶紧走吧。”
席御哲越听越愤怒,没想到,他的猜测居然是对的。
这个贾医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键是,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
究竟是谁?
他透过窗户望过去,看到那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一脚踹开那扇门。
“谁,知不知道这是……席……席先生?”
贾仁阁原本的怒火,彻底熄灭在席御哲的冷气中,他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舌头都在打结。
带翻的椅子重新砸在他的脚上,钻心的疼。
“她是谁?”
席御哲的视线落在旁边那个女人身上,眼尾迸射出凌厉的光芒。
“我……我……这是我的侄女儿,贾名媛。”
贾仁阁暗道不好,刚才那些话,该不会让席御哲听到了吧?
“贾名媛?贾仁阁?都是假的?”
席御哲垂目,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
“贾名媛,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叔叔说谎?”
“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让我叔叔说谎?而且他也不会说谎,因为他是个医生!”
贾名媛频频朝着贾仁阁眨眼睛,希望他能够咬死不说出来。
现在,她也会努力为他们两个人开脱。
明白归明白,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明白就行的。
还不等贾仁阁回答,席御哲已经掏出手机,放在掌心里把玩,漫不经心地开口。
“想好了再说,否则的话,会死得很难看。”
他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本想说谎的贾仁阁,在遭遇他的眼神之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席……先生,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是名媛,是她让我故意说严重的。”
如果知道会惹来这样的事端,他绝对不会说。
“叔叔,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您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没有医德的事情,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贾名媛实在没想到,来医院找自己的叔叔有点事,居然会遇到陈曦芜母子。
她看过那场直播的盛世婚礼,当然认识这个被她羡慕嫉妒了好久的女人——陈曦芜。
至于小星星,不难想象,这是席御哲的孩子。
想到席御哲,自然想到了席氏集团和丁氏集团之间的矛盾,于是才想了这么一个损人也没有利己的法子。
陈曦芜母子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贾仁阁办公室的小隔间里休息,只不过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她之前给丁毅打过电话,知道他和马洛里集团的谈判没成功,也知道席御哲正在与马洛里集团的人谈合作。
所以才让叔叔说重那个小孩的病情,以期在这个紧要关头支走席御哲。
没想到人支来了,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发展。
贾仁阁回来之前,她刚跟丁毅通过电话,得知马洛里集团和席氏集团还是合作了。
“名媛,你不要诬陷我,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你怎么忍心这样陷害我?”
就因为太了解席御哲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手段,他才不能单独背这个黑锅。
否则,他后半生,只怕要后悔一辈子!
“陷害,前年,你上班之前喝酒,误诊了一个小女孩,结果导致人家差点丧命,你都忘了?
叔叔,不要再狡辩,你误诊就是误诊,为什么总喜欢拉上别人垫背?”
不管贾仁阁怎么反驳,贾名媛总有理由将其堵回去。
席御哲安坐于椅子上,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面前的桌面,任由这叔侄两个人在他面前演戏。
直到,十分钟之后,他睨着他们,用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后站起身迅速离开。
“额,他……他走了?”
“当然是走了,不然你还希望他留下来?”
贾名媛没什么好气地说着。
“不,不对的,这不对劲儿,席御哲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