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光已经懒得和浮沉星纠缠了,他纵身一跳,从船头跃到水面上,双脚尚未落地,脚下的水面已经结成一块桌面大小的冰盘,阴光双脚稳稳踩在上面,然后他把一只手伸到水下,运起神力:“凝……”
只听喀喀巴巴一阵乱响,从阴光入手处开始,水面迅速开始结冰,一直深入水下,只不过眨眼间工夫,方圆十丈之内的水全变成了冰。
阴光的一条手臂也冻在其中,他大喝一声,手臂抬起,随着他的手臂,一大块冰脱离了水面,被他举在空中。众人定睛看去,只见这块足有半个屋子大小的冰坨之内,浮沉星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包裹在其中,一动不能动。
原来阴光用凝冰之术,把浮沉星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上官喜儿拍着手跳着脚,高声喝彩,土行孙和姜容也一个劲地鼓掌,叫个不停。再看周围那些渔民梢公还有浮沉星手下的人,不少都被吓得瘫坐在船上。
阴光把那块巨大的冰坨一块块化掉,露出浮沉星的脑袋来,浮沉星这才喘过一口气,方才被困在冰里,吸不到空气,若不是他水性极好,憋气的本事也大,此时早已被憋死了。
阴光提着这块冰,也累得不轻,此时他又开始困倦了,提不起精神,于是向子傲招招手:“我想睡觉,接下来的事你办。”
子傲点头,然后向另一条船上叫道:“朱雀,把这道冰墙化了吧,记得慢慢地化开,不然船会掉下去碰坏的。”
朱雀的那条船并没有被困住,于是姜容让王七把船划到冰墙边上,朱雀向船上叫了一声:“可能会有点热,忍着点。”说完她举手一拳,打出一股火焰来,烤在那道冰墙上。
一看她拳头上可以冒火,众人又吓了一跳,浮沉星也大吃一惊:“她是……她是谁?”姜容嘻嘻一笑:“她是我的朋友,南方朱雀。”
火焰烤在冰上,冰墙开始融化,大船一点点降下,最后冰墙完全消失,大船也重新回到水面。
阴光提着浮沉星跳上大船,把他一丢,打着哈欠进船舱去了。
子傲和上官喜儿站在浮沉星面前,上官喜儿一挥扫帚:“你这家伙,是这里的渔霸喽,嘿嘿,这回遇到我们,还抖不抖威风了?”
浮沉星牙齿直打架,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好汉饶我……饶我这一回吧,我虽然称霸水上,可是……可是从来没杀过人啊……”
上官喜儿呸了一声:“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话你懂不懂!洛水这么长,你凭什么独霸起来?”
浮沉星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以后我再不敢挡大家的财路了……”
上官喜儿看了看子傲:“怎么办?就这么放了他?”子傲很清楚这种人的脾气,欺软怕硬,你要比他厉害,他就装孙子,等你一走,他一切照旧,而自己还有大事要做,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常驻。
子傲微一沉吟:“放了他?只怕咱们一走,他更得变本加利,今后这些渔民们更不好过,尤其是张王两位梢公大哥。”上官喜儿点头:“对,我也担心这个。”
浮沉星连连摇头,他的多半个身子冻在冰里,动弹不了,所以只把头来摇,嘴里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我发誓,绝不再欺负别人了,如果我说谎,就让我被老天爷放雷轰了……”
子傲咧嘴一笑:“你是要被雷轰,不过用不着老天爷出手……”
正在这时,上官喜儿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嘻嘻一笑,把子傲拉到一边,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子傲开始皱了皱眉头,可听完上官喜儿的话,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笑意,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二人又回到浮沉星身边,浮沉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瞪大眼睛,嘴里一个劲地求饶,子傲也不说话,突然一扬手,喝了一声:“现在就毙了你……”
这一掌结结实实落在浮沉星头顶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真好像打了一个劈雷似的,吓了众人一跳。
浮沉星倒没被吓到,因为这一击落在他头顶上之后,五雷掌之力发作,立刻把他震晕了过去。不但震晕了他,连他身上的冰坨也一起震碎,哗啦啦落了半船的冰屑。
眼看浮沉星倒下,秃子等人惊叫起来:“不好了,老大被打死啦……”
这些人就要驾船逃走,子傲喝了一声:“慢着,把你们这死鬼老大的尸体收回去。”
与此同时,上官喜儿运起神功,一只手掌发出几十股晦气,全部打到了浮沉星身上。这些晦气份量足,价钱公道,足够浮沉星用两年的。
这就是上官喜儿的主意,她让浮沉星沾足了晦气,日后天天倒霉,当然没有办法再欺压良民了。
子傲用上官喜儿的扫帚挑起浮沉星的身子,向秃子的船上扔过去,秃子等人急忙接住,幸好浮沉星的身子短,体重轻,不然这下子也得压趴下几个。
但是秃子等人哪里知道,浮沉星的身子沾染了晦气,他们谁摸到了浮沉星,谁都免不了倒霉,总之,这伙人今后两年之中霉运缠身,一定悲惨得不得了。
上官喜儿捂嘴嘻笑,非常得意,看着秃子等人驾船逃走,心里非常痛快。这时张五和王七也壮起胆子来,连声称赞众人本事。子傲一摆手:“日后你们不会再受这伙人的欺压了,开船吧。”
张五王七对众人千恩万谢,撑起船篙,唱起渔歌,启船而行。
走了一天,等到天黑下来,众人在船中开饭,张五王七在船头挂起灯笼,撑着船连夜而行,此时已经是八月底天气,中原变得凉爽起来,船行在河中,听着河边的虫鸣,闻着花草的残香,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行到第三天,两条船接近了洛邑。这时河流转过一个弯,来到了一处窄滩。
子傲站在船头,举目望去,发现此地河水湍急,滩道狭窄,刚要吩咐张五仔细一些,话没出口,就发现迎面来了一条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