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远不悦地挑了挑眉,“这位姑娘,我还有事……”
康金音拦住了前路,“前头院子里都是女眷,我不放心你这样的人过去。”
这一来一往的两人又拌起了嘴,直到花轿到了静心殿的宫门外,屋里当真是急得乱作了一团。
梳好了新娘妆、戴好了头冠的羽彤也急了,“快派些人去寻了金音回来,那宝瓶不要了。”
这时候一个嬷嬷冲进了内室,“哎哟,没想到那头催妆的礼单也没送来!这可怎么办?!”
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夏禾了,她皱着眉急得放下了手里的杯盏,“这又是怎么回事?!何人负责的?”
那嬷嬷想了想,“昨日说是平南王世子送来的。”
夏禾这么一想也想起来了,“是了,那催妆的礼单定是交给了周世子,快去派人将周世子寻来……”
这时候喜婆也在外头喊了起来,“吉时快到,喜娘盖盖头!”
这是笑意盈盈的王太后也缓缓来了,“盖头留着哀家来。”
夏禾忙将王太后迎了进去,羽彤见了也要落泪,王太后拍着她的手道:“彤儿今日好看的很,哀家真是心里欢喜,日后同清儿好好过,若是那小子欺负你,哀家给你撑腰……”
羽彤一听又要落泪,被夏禾用帕子轻轻拭去了。
喜婆这时候进门道:“新娘子可以哭了……”
夏禾一愣,“啊?”
“哭嫁啊……快啊……”喜婆忙上前唱起了祝词。
这时候先前那嬷嬷也找到了还在拌嘴的康小郡主和周世子爷,两人相见两厌,放下了东西后便各自到了回廊的两旁。
倒是夏禾看的愣住了。
金音还有这般任性的时候?
周世子?是平南王世子……听闻也是尚未娶亲……
羽彤给太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两人止住了泪意后,太后亲手替她盖上了红盖头,随后羽彤又被送嫁的全福喜婆背着出了静心殿。
王太后望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在最美好的年纪上了花轿,欣慰一笑,“扶哀家回去吧。”
一旁的宫女忙扶着王太后往佛堂而去了。
花轿旁站着的周清笑意连连,没有让喜婆动手,还是亲手打横抱起了羽彤,将她小心翼翼地送入了花轿。
很快周清便带着花轿往宫门外去了。
康金音站在静心殿的门口,驻足立了很久,欣慰的笑了笑。
他二人总算是在一起了,没有将就没有厌倦,就这么等下去,就等到了……
康金音笑着叹了口气,洛阳虽好,可是太过浮华,还是早日回秦州吧。
“今日若不是姑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可不会被周清挑出刺来。”
这声音虽然才听了还没一个时辰,不过倒真是快要铭记在心了,康金音不耐地回过头,“周世子,你还要我赔礼道歉?”
周意远笑了笑,将一只瓶子放在了她手里。
康金音几乎要惊呼了起来,“景泰蓝红梅纹宝瓶?你从哪里找到的?!”方才羽彤上花轿拿得并非这支瓶子,还是太后令人重新取来的一支宝瓶。
周意远的一张俊脸上带了丝得意,“没什么,你拿去吧,大婚的东西,毕竟也是喜气,爷可不是心眼小的人。”
康金音撇了撇嘴,“多话。”随后却是嫣然一笑。
周意远走远了才对一旁的随从赞道:“做得很好,回去重重有赏。”
那随从眼睛都笑弯了,“世子爷过奖了。”
其实哪有什么,不过是从找了一个时辰的宫女手里夺过来的东西,谁知道自家世子爷干嘛非要讨好一个小丫头!
走进了静心殿,康金音便看到了一个躲着哭哭啼啼的宫女,她皱着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
那宫女边哭边说道:“方才奴婢找遍了整个静心殿……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支梅纹宝瓶,谁知道……谁知道就被人夺走了!奴婢怎么去见皇后娘娘?!”
康金音嘴角一扯。
拿着那只周意远递过来的瓶子的左手也背在了身后,“没事,皇后娘娘最是宅心仁厚了,今日若是再哭……惹怒了皇后娘娘,这可就真的没有人救得了你了。”
那宫女闻言后吓得立马就止住了眼泪,“康郡主救救奴婢,奴婢赔不起那宝瓶!”
康金音脸色愈加不好了,只得结结巴巴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向皇后娘娘交代即可。”
那宫女大喜过望,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郡主!郡主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望着这个宫女委委屈屈的背影,康金音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周意远,你这个小人!
周清和羽彤的大婚结束后二人便进宫辞别了太后和永宁帝,永宁帝留周清长谈了一番后,太后又做主赏下了不少的好东西,永宁帝笑着亲自送到了宫门口。
此番借着睿王的功绩将平洲和更接近南方的汝州并在一块封给了周清,周清自然知晓永宁帝的意思,这是要将西南角的边防交给自己,也是真正地给了实权。
靖安侯府内,倩纱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拐出了角门,她突然觉得小腹有些闷得慌,又送了些腹部的束带,这才低着头出了靖安侯府。
今日听雨儿说,王氏同蘅芜阁来来往往后,今日居然干脆私自乔装前去找祝掌柜了!
她抿着唇往蘅芜阁的方向而去……
此时蘅芜阁的后院内,一个矮胖的男人着了一身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虽然其貌不扬,可是衣着布料皆是上上之品,彰显地位。
方家虽然离了洛阳,可方二少爷都快要坐到左军都督的位置上了,这样的人家谁敢看轻了?
虽然蘅芜阁添作嫁妆给了靖安侯府,可是方家可是一直明里暗里地帮衬着的!
在这个势头下,这祝掌柜祝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他这人的门路也不好走,钱,他也不缺,大手笔的银子也不是不曾见过,唯有这色字头上是缺了点儿把门的。
这三十多的男人到了如今也还是孑然一身,还总爱和妇人调笑,这么一来这名声也传了出去,谁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王氏今日倒是梳妆打扮了,连发髻上的发钗都是当年拿得出手的几件压箱宝之一。
后院,他二人相对而坐,王氏起身替祝潜斟了一杯酒,笑盈盈道:“祝掌柜这么多年来可是辛苦了,这大小姐不念着您的功劳,我可是都记着呢。”
祝潜也不是个好哄骗的,他笑眯眯地接过酒一饮而尽,随后道:“哪里有什么辛苦的,做人掌柜不就是卖着命?我这命还是卖得好的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姨娘的指点了。”
王氏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自己当年手脚还不够干净,为了昧银子的事瞒的紧实便寻人支会了这个祝潜,让他及时地毁了账本,这才瞒了过去。”
虽然如此,可这便是谈交情求人办事的好借口,王氏自然也不会放过,她又为祝潜倒上了一杯酒,“您的本事我都是历历在目的,若没有我提醒,那点风浪又能如何了?还不是被您摆平?”
祝潜的心里顿时便轻飘飘了,也不怪自己不经事,这王氏原先是个多狠辣的主?这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享一享这被王氏奉承的福了!
他接着又连连饮了三四杯,笑得脸上越来越红,“姨娘还是和当初一样……这小脸儿都是那个模样,俊俏的很!还有这双手,嫩得很啊……怕是江老爷也受不住吧?”
他那双眼睛不断地往王氏的胸前瞄去,笑得也越来越肆意,见王氏还在浅笑着倒酒,他反而清醒了一点儿,不再喝酒,而是只痴痴地笑,“这酒太烈了,我可是都要醉了。”
王氏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秋露白,喝着也不伤身子,祝掌柜难得歇息,怎么能不尽兴?”
祝潜忙要伸手去拿酒壶,却故意从王氏的手掌上擦过,还来回蹭了好几回,“姨娘怎么能不喝点儿?上回你说那香膏不合你的身子,我可是去了大老远的颍州弄了点儿上好的香膏来,姨娘可是看得到我祝谋的心意?若是连酒都不肯喝,那可是让祝谋无话可说就此别过了。”
王氏忍住了一阵阵的恶心,仍旧摆着笑容,“祝掌柜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心里当真是敬佩祝掌柜的为人,这酒自然要喝。”
祝潜闻言这才朗声笑了起来,又为她倒了一杯酒,拿手装作一个不稳还碰到了王氏胸前的软肉,顿时祝潜的半边身子都酥了……
王氏死死咬着牙不肯吭声,脸上的笑容都成了僵住了的,心里更是将这祝潜大卸了八块!
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倩纱紧紧捂住了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随后她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喜色!
王氏,这是你自己撞到了我的手心里……这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后头跟上了的一个伙计不接地问道:“姑娘,那里头可是你家的夫人?”
倩纱忙转身道:“多谢小哥相助,可惜了,我家夫人可能是还不曾来过这里,我再去别处寻一寻。”
走出蘅芜阁,倩纱的喜悦之情洋溢在了眉梢,对王氏深深的恨意也不住地在心里燃烧,激得她几乎要大叫出声……
自己翻身的这一日,终于快要来了……
239章 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生母!
方氏祭日那天,江士恒早早地回到了府里,随后便带着众人出门往顾家的祖坟而去了。
王氏更是算准了机会,很快就出了府。
今日更是各家铺子、各个田庄送银子来的日子,自然是绝好的机会,而祝潜那个老色鬼也早就五迷三道了,再下一剂猛药就是了!
王氏急匆匆出了角门,却没有意识到很快就被一个青色的身影跟上了。
倩纱早就料到这一日王氏会有举动,也已经布好了局!
只要等着王氏乖乖入局……
王氏的坟前,江锦言抱着小锦程跪在了碑前,江锦芊虽然目光不屑,但仍是端正地跪了下来。
江锦言小声地说着小锦程的趣事,“娘,您可以放心了,一切都好。”
一旁的桂花树是江士恒吩咐了移栽过来的,此刻已经是飘着桂香。
浓郁的香气提醒着她去年今日身处灵堂的时候,江锦言将怀中的小锦程交给了一旁的方嬷嬷,随后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
一路上的平静都在不断向后飞去的秋景和落叶中积淀,江锦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一旁的雨墨和雪砚都在哄着小少爷,也不曾听到她这话。
江锦言笑着低下了头,也跟着玩闹起来。
回到了府中,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正房的外头,倩纱立在一旁指着被堵住了嘴还不断挣扎的王氏,“王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王氏手脚都被几个婆子按住,嘴也被用帕子堵得严实。
江锦言再望去时才发现一旁的柱子上还捆着个男人!是祝潜!
“这是在做什么!?”纵然是江士恒这般的脾气也气得脸色发青了,他不悦的目光扫到了一旁站着的倩纱身上。
这女人有了身孕不假,可若是在这靖安侯府兴风作浪……自己可是容不下的。
倩纱这时却是径直跪了下去,“老爷!奴婢今日竟然撞见王姨娘……王姨娘她……”
那王氏气急败坏之下居然挣脱了禁锢,直直地冲向了倩纱,眼里的愤怒似乎要喷薄而出!
这小贱人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任由打骂地呆了这么久!没想到自己在信任她之后却被她狠狠地摆了一道!
当真是可恶!
王氏直直地撞向了倩纱,倩纱没有料到她会撞过来,只得是护住了肚子,被她撞得倒在了地上,随后便白了脸……
随后赶来的江锦芊吓得花容失色,“天啊!姨娘你怎么了……”
王氏拼尽全力冲上去这么一撞,也让她自己撞向了一旁的石柱,顿时便额前破了个口子,血流如注……
江士恒却径直走向了倩纱,急切道:“怎么样了?”
倩纱紧紧捂着肚子,“老爷……是奴婢不好,奴婢怕孩子会有事……”
江士恒一把抱起了倩纱,瞪着王氏道:“你这到底是要闹什么?!”
江锦言见状也不好插话,只得是忙道:“父亲带倩纱姑娘去瞧瞧郎中,这里有女儿在,会无事的。”
江士恒一心念着这个孩子,疾步离了这里,反倒是撞得头昏眼花的王氏又气得吐出了一口血来!
“贱人!”
江锦芊不明就里,却也没有去扶王氏,死死盯着王氏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姨娘不知晓我就快要嫁进端王府了吗?你这是想让我彻底丢了面子?”
江锦言没有心情听她们母女俩的争端,她想到倩纱的举动,便大概有了几分猜想,只是这祝潜同此事有何关系?
她对一旁的几个婆子道:“这件事究竟是因何而起?还不快说清楚?”
一个婆子忙开口道:“回大小姐,倩纱姑娘撞着了王姨娘同祝掌柜……在一道,行为不检,衣衫不整……”
王氏瞪大了眼睛,“胡说!是那小贱人捏造的!我怎么可能同一个没出息的掌柜有牵扯,荒唐!”
而那柱子上绑着的祝潜还酒劲未过,听到王氏这么说,顿时便来了火,“你这贱婆娘!方才还不要脸的勾引我!我老祝是什么样的人……大小姐心知肚明!你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你不就是图着我管账的那点权力么?我跟你说,我还就不是那种人!”
祝潜的话让江锦言心里一惊,这才将这件事对上了号。
王氏看上这管账的权力才去接近祝潜,莫非是想从中牟利?她这是缺银子缺疯了?
王氏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你血口喷人!”
此刻的王氏再没了往日里的镇静,跪着爬向了江锦言,“大小姐,是他们污蔑妾身,妾身可以对天发誓!”
江锦言眸子一冷,“好,我要你二妹的终身起誓!”
这话语带着一股寒意席卷了王氏的周身,她的手一僵滑落到了身子的两侧,“妾身发誓,若是妾身行为不检,勾引他人,就让锦芊这辈子……这辈子……”
她迟迟说不下去,随后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这时候江士恒冲上前来,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这贱妇居然胆敢如此!”
江锦言一声冷笑,望向了一旁的江锦芊。
江锦芊的眸子里闪着的是满满的恨意和阴狠。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母!她若是不死……自己又怎么能风光嫁出去?!
自己这辈子除了端王府再没有任何出路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生母在这个时候还要拖累自己!
她气急,吼道:“我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生母!”
随后,她飞快地跑远了,留下王氏怔怔地倒在地上,似乎那蓝天和浮云都越来越远……
王氏最终被江士恒发落去了最偏僻的家庵,甚至还请了个会剃发的婆子将她剃了发。
江锦言知晓,这是父亲如今最大的隐忍了,毕竟此时处死她只会将这家丑传出去,唯有先掩盖了这桩丑事……
毕竟江锦芊还要入了端王府,而自己也是要出嫁的,更何况,这对江家的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祝潜也被江锦言打发去了偏远的庄子里,能被王氏勾搭上的……必然不什么好东西,幸而账本还没有交到他手里,只是自己免不了要多费些心血了。
怡翠阁内,王氏的屋子被江锦芊搜了个遍,找出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后便砸了个稀烂,连床帐都撕下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仍像是没有解气,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想着今日所受的屈辱!自己的生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怎么进那端王府的门?端王又会怎么看自己?
她越想越气愤,起身又狠狠地踢了脚王氏往常惯用的梳妆台,却没想到踢到了一层暗板!
她心里一紧,忙屏退了丫鬟婆子,这才拆下了那暗板,却没想到里面都是一千两的银票!
厚厚一沓的一千两银票堆在这小屉子里,这景象让江锦芊大笑了起来,自己的嫁妆必然不会丰厚了,可有了这笔银子……自己就能在端王府打通关系了!
可她随后却又是心里一冷,阴狠之色也越加的明显了。
自己的生母眼看着自己每日吃不好穿不好,可她自己却藏着这么一大笔的银票……
她是想要留给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儿子?
自己真是忘记告诉她了,她那个好儿子已经快成了废人!
可她心里永远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儿子!自己又算个什么?!
江锦芊紧紧捏住了这盒银票,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里越发升腾起来,越演越烈,最后烧得她不得不这么决定!
只有王氏死了……这丑事才能渐渐平息,这银子才能归了自己!
她不死,早晚会被人揭穿……而自己也不能安枕无忧……日后出了府,自己又怎么保证她这辈子一定不会再出现呢?
这么想着,江锦芊的眼眸里也蓄起了杀意……
没过多久,处置完公事的许君彦便到了靖安侯府,可却没想到此刻的江锦言整个人都埋在了一大堆的账本里。
他轻轻一笑,自己取了张椅子坐在了她身旁,“我帮你。”
江锦言正看着头疼,随口道:“这盘账当真是令人头疼,日后定要好好寻个账房先生。”
“是,夫人说的是,许某会好好思量,镇国侯府也该寻个账房。”
许君彦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那本账册,看了一眼后道:“所幸堆积的不多。”
江锦言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笑道:“镇国侯果然是文韬武略,连看账也是手到擒来。”
许君彦失笑,“这同处置军情有相通之点。”
“哦?”江锦言抬起了眸子,眼里似乎是要闪起了光芒。
许君彦轻咳了一声,极其正色地坐直了身子,“许某以往看军情时,也觉得极其繁琐,苦闷时便想着……日后还是管账来的方便,既能熟悉情况,还能亲自过目银钱。”
江锦言轻推了他一把,“你管账了,那些个军中的事情该怎么办?”
“锦言可以拿来解闷。”
说到这里,江锦言才听出了他的戏谑之意,脸色一红后别过了头,“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许君彦浅笑着抚了抚她的头,“歇一会儿去,这些我替你先算着。”
江锦言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段时候兵部的事被交给许君彦暂理,可他这样子像是刚从兵部过来,处置了一整日的兵部事宜,来到自己这里就是接着盘账?
许君彦抬眸道:“无碍,若是锦言不信我,便在此看着也可。”
江锦言脸色一红,忙走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