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之中,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逐渐的转变成为了大雨,蓬勃浇下。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岳临风手持太阿,冷笑的望着长廊口的一念。
此时的一念七窍淌血,身上的僧袍破破烂烂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俱都浮现出丝丝龟纹来,而他身后金光中的罗汉更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性。
曾几何时,一念何曾被人逼迫到这种情况过。
岳临风持剑而立,开口道:“一念,你还是让开路吧,我念你是出家人,留你一条性命。”
一念深吸了口气,将身上金光收拢,盘腿坐在地上,口中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所为,也自然有所不为。”
闻言岳临风眼中寒光骤起:“你这是要摆明了跟我过不去了。”
一念没有说话,而是借着气机流转的功夫,身上再次放射出金光万道,在他身周围一尺的距离,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人形的保护膜。
倾盆大雨落在上面,俱都消散于无形,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蒸发在天地之间。
这便是一念的金刚不坏。
但是看情况,显然是没有上一次来威慑魏通城他们的威力大了,那时候,一念还能保持金光外放三尺的距离,但是看现在,只能勉强撑到一尺,这也足以看出,一念身上的伤,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薛万铜直勾勾的盯着一念,忽然上前一步,冲岳临风道:“岳先生,既然这个秃驴一心求死,那咱们就随了他的心愿。”
岳临风眯起了眼睛,然后大步的走上前,道:“你们退下,我亲自动手。”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天榜高手,还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自尊的,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同等的高手手下,让一个小喽啰杀死,怕是死后也不瞑目。
一念抬头,望着岳临风,忽地长长的出了口气,双手合十在胸前,大声的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紧接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装模作样。”岳临风大声道,同时手中太阿极剧抖动,在他的剑上,风雷之声不绝于耳。
空中,更是狂风大作,春雷不绝。
这一剑尚未落下,便能引起天地异动,管中窥豹,也足以看出来这一剑的威风有多大了。
剑催五岳倒。
一剑落下,夹杂着天地之威。
岳临风志在必得的一剑落在了一念头顶一尺的距离便被阻拦了下来。
双方似乎坚持不下,自一念的头顶处,佛光乍现,阵阵波浪一般的纹路飘荡,竭力的抵抗者岳临风这必杀的一剑。
见一念还是闭着眼睛,一脸慈眉善目,但是他的七窍之中,却是流出了更多的鲜血。
见状,岳临风不禁咬紧了牙关,道:“一念,你只是个出家人,这世俗之事,和你没有关系,何必纠缠其中。”
一念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一念如此的倔强,岳临风终于没了耐心,怒道:“真当我没有办法破了你这个乌龟壳么?”
随着岳临风的话落下,他重新抬起了太阿。
这一次,较比与先前那一剑的威势更加的凶猛。
一剑落下。
一声清脆的破壳声响。
在一念的周围,片片金色琉璃滚落地面。
岳临风收起了剑,越过了一念,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淡淡的扔下了一句话:“你已经输了。”
一念没有回答,依旧是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只是浑身气机微弱近不可闻。
见岳临风大发神威击败了一念,众人连忙跟上岳临风的脚步,走上长廊,沿着长廊上的血迹追了出去。
···
宽广无垠的海面上,空中有一物飞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把剑,上面踩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步入中年,身上穿着一身随意的袍子。女子则看起来顶多只有二十多岁,轻抹红妆,淡扫蛾眉,身上,披着雪花也似的白衣。
大雨落下,在俩人身外一丈远的距离便直接蒸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在罩着两人前进一般。
俩人御剑而行,远远的望去,怕是会被人误以为天上仙人下凡。
“媳妇,不知道咋回事,我总觉得心里头不安,会不会是咱闺女出啥事了。”
中年男子回头,忧心忡忡的对着身后年轻女子说道。
年轻女子闻言顿时急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男人的后背上,将男人给拍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海中。
只见她伸手指着前方,脸上露出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那你还不快点,闺女出一点是,我非得扒了你的皮。”
中年男子闻言,一阵胆战心惊,连忙说起好听话来哄自己媳妇:“放心放心,咱闺女洪福齐天,能出啥事,媳妇你扶好了,我这就加速。”
女子闻言,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男子的腰,一脸的拘谨。
只见那男子深吸了口气,口中一声喝,那把剑就瞬间加速,化作一道长虹,载着两人,在大雨之中飞速而行。
···
躲在地窖中的五人很快的就被冲进来的佣兵们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挤在地窖外面,用手指着地窖大声嚷嚷:“岳先生,人就在下面。”
闻声赶来的岳临风连忙几步上前,低头瞅着地窖,哼了一声,笑了:“下去把他们捉上来。”
几个佣兵听了,自告奋勇的踢开地窖盖子,涌身跳了进去,然而刚进去没一会,下面就传来了几声啊啊的惨叫,紧接着,便没了声音。
见状,岳临风冷笑起来:“看样子,那几个女人在下面守着点呢。”
说着,他又是一招手:“继续下去。”
话音落下,又是一批佣兵跳进去。
这一次,较比之先前,好歹是多撑了几秒钟,但是依旧随着几声惨叫后,便没了声音。
“岳先生,我亲自带人下去。”
一旁孟龚手里提着把鬼头刀,向岳临风开口道。
岳临风想了想,点了点头。
地窖中,姐妹两个浑身是血的站在地窖口下面,抬头望着地窖上面的情况,连续两拨共计不下二十名的佣兵下来,让姐妹两个好一场恶战。
虽然姐妹俩成功的将来人全都杀死,但是身上也都落了不少的伤痕。
窸窸窣窣。
地窖口又传来了声音。
姐妹俩精神一震,连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长相鬼头鬼脑的汉子提着一把鬼头刀就跳了下来,一边下来,还一边大喊道:“受死吧。”
携带着落地之力,孟龚鬼头刀飞速斩落。
姐妹俩见状不敢硬接,连忙把身子让开。
轰的一声,那鬼头刀斩在了先前下地窖却被姐妹两个给杀了的佣兵尸体上,顿时,那尸体一分为二。
趁着这个机会,姐妹俩一言不发持剑上前,紧贴着孟龚的咽喉刺去。
见状,孟龚不禁冷笑:“两个小娘们手还挺毒的,老子喜欢。”
说着,孟龚身子一转,鬼头刀架住了小兰的剑,抬脚就向小兰的腿踹去。
他也看出来了小兰腿上有伤的情况,便使出了这种无耻下流的招式。
小兰猝不及防,被一脚踹到了腿上,顿时,重心不稳,踉踉跄跄的向后倒去。
而这个时候,紧随着孟龚跳下来佣兵看小兰倒在地上,纷纷一声叫嚷,直奔小兰而去。
见状,与孟龚纠缠的小怜不禁急了,刷刷刷几招抢攻,压得孟龚遮拦不定。
毕竟孟龚只是野路子出身,怎么比得上被叶知秋亲自教导过的姐妹两人呢,之所以能打倒小兰,也不过是出了阴招的缘故吧。
“呸,小娘们还怪难缠的。”孟龚阴测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