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仆的日子不太好过。
慕南星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囚禁在豪门里的低等奴仆,或许连低等奴仆都不如,人家还有出门放风的时候,然而她的生活,就是天天围着蒋正弘转!
除了蒋正弘就是蒋正弘。
蒋正弘在办公室里威风八面,可是一件到了她,立即变成没断奶的孩子,吃喝拉撒睡样样都需要她来伺候。
他孩子她一边伺候的时候一边用那种得意洋洋又心满意足的眼神向她挑衅。
慕南星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某天清晨爆发。
这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煮早餐,叫他起床,该准备好的一切都准备好,然后头发随意一拢,迅速跳进车里发动车子。
蒋正弘慢吞吞的进去,坐在她身边,她总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凛然的气息。
他没什么反常,只是态度比以前更傲慢更嚣张。
对他这种脾性慕南星已经习惯了。
可是他坐在那里久久不动。
“喂,快系好安全带!”她提醒他,并不耐烦的甩给他一个白眼,“再不快点来不及了……你今早不是还有晨会吗?”
蒋正弘却伸了个懒腰,微闭着双眼,懒洋洋的来了一句,“你给我系。”
慕南星先是一愣,随后又有一股怒气冲上来,鼓的太阳穴突突跳。
以前这种情况也有过,送他上班的第一天,他要求她给他系安全带。她难为的把身子探过去,却被他一把拥住狠狠掠夺嘴唇。
掠夺完了嘴唇又在车里一遍一遍的掠夺她,结果上班晚了两个小时。
他还半开玩笑地说这也是对贴身小女仆惩罚的一部分。
她虽然又羞又恼,然而心里还是渗透着丝丝甜蜜的滋味。
若在平常,她或许发几句牢骚就从了他的意思,给他系上安全带了。
可是今天她实在没这个心情跟他胡闹。
昨晚妈妈打来电话,说爸爸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精神状态相当不好,医生说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她一晚上没睡好觉,提心吊胆,今天又一早起来按他的要求做早餐,现在还要开车送他上班。
她本想把他送到公司之后就转道去医院看看父亲。
她的心急如焚,她的焦灼担心,他不但不能理解,反而还要一大早起来找麻烦……安全带都不能自己系了吗?
“蒋正弘……”她一字一顿,“你是在故意找茬吧?”
他眉一皱,“你这是什么态度?”
慕南星死死瞪着他。她眼中迸发的怒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整个人也好似一只在不断充气的气球,不知到了哪个节点便要“嘭”的一声爆炸了。
突然她抛却了从前的顺从和忍耐,一反常态的冲他大吼,“我什么态度?我就这个态度!蒋正弘,我受够你了!你是弱智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一根破安全带你也不会系吗?”
“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把我当什么?是,我骗过你的钱,我用过你的钱,我是你花钱一纸契约买来的……可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不是你侮辱的对象,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发泄的工具!有钱就可以这么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你如果想让一个女人可以供你这样随意玩弄,只要你肯花钱,再招招手,整个宜城大把女人排着队任你选!但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
慕南星吼的歇斯底里。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像针狠狠戳着自己的心房。
她突然顿住,大口大口喘着气,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忍不住啜泣。泪水迷蒙了眼睛,顺着脸颊掉落。
她只感到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冰的像她的心。
蒋正弘也被她这样子吓到,他只见过她闹小脾气,却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许久才讷讷的说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让你给我系个安全带而已,你怎么扯出这么多不相干的话来?”
“再说……我也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慕南星眼睛一瞪,他的气势立刻矮了半截。
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咬的这一口还不轻,一直疼进了他的心坎里。
“蒋正弘,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她狠狠跺了几脚,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她为父亲的手术着急。
而且她不光是气愤他这个玩笑,更气愤的是他的心。
她知道自己早就沦陷了,爱情的战役里,谁先心动谁就输。
她承认自己是个输家,输的一败涂地,可是蒋正弘的态度至今为止都暧昧不清……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对她的若即若离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惩罚她,可她明明感到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但他从不开口对她说任何一个有关爱情的字。
这个男人太可恨,慕南星想过要放弃,可是一想到离开他,心就开始不知不觉的抽搐着疼。
所以才把自己弄到这般狼狈的田地。
“阿……阿星……”蒋正弘从没见过她在他面前如此失控,一时也慌了神,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出什么事了吗?能不能告诉我?”
她哭的更厉害。
他便不再说话,只静静在旁边陪着她,守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刚刚那份剑拔弩张也渐渐散退。
车载时钟显示,已经过了晨会时间一小时。
蒋正弘的手机铃不停的响起,恐怕公司里的人找他已经找疯了。
可他每一次都挂掉电话,最后一次,他直接关了机。那么专注的守在她身边,心无旁骛。
慕南星停止了哭泣,偷偷看看身旁的他,不由得心中一暖。
蒋正弘递过去一块手帕,上面是他最常用的那款古龙水的味道,还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哭够了吗?”
“谢谢。”她接过去,擦擦脸,又叠好还给他。
他没有接,而是轻柔的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慕南星……”声音依然冰冷,却多了几分难得的柔情,“我们是夫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选择自己一个人硬撑。”
“不烦你操心了,”她急忙挣脱他的怀抱,背过身去,“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轻轻扳过她的肩膀托起她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眉间还是拧着结,眼神中尽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真不明白你这女人到底怎么想……跟自己老公示弱一下,很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