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简小璃恢复了味觉的话,她应该就能尝到陆御嘴里的血腥味。
陆御微微侧开脸,阿璃着实不需要这样。
“睡吧。”陆御依旧抱着她。
简小璃心中越发不安,她想要找寻身体的抚慰,在顶点忘却那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她凑近陆御的脖颈,现在的她不需要思想,不需要理智,不再想她和陆御是什么关系,她只想要他拥抱她的温度,她只想感受他的心跳,他的气息。
简小璃嫣红的唇,软软的小小的,描绘在他的唇上,青涩又热烈,像在心尖上开出了千万朵细小的花。
她刚才在梦里叫了“阿尊”,在梦醒之后叫了“陆御”,陆御想着,好歹是个平手吧,他没有输,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感觉他要生一下气。
简小璃不满意陆御的反应,重重咬了他一下,两只小手拿起来固定住他的头,她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小舌探入,强势又诱着他,陆御与她交缠,抱着她的腰,翻身掌握了主动……
顾扬终究是带着搜查令来到了陆宅,陆御算计着日子,效率也是可以的呢。
陆御晃动着红酒杯,看顾扬的人忙前忙后。
原随在一边说着:“顾警官,少家主手下的房产你知道有多少吗,一处一处查你又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吗?”
顾扬皱眉,很明显没有得到配合,原随接着说:“顾警官查人如果是按这种逻辑的话,我想恐怕是很难能破案了。”
陆御神色未变,他折了一只纸鹤,拿到手上抛了出去。
顾扬扭头,吩咐收队,现在这个样子想必陆御已经转移了嫌疑人。
出门后,顾扬对一个属下说道:“查一下航空,陆家的私人飞机有什么动静。”
陆御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他暗地里派出去的一架空飞机,居然被陆良翰的人截住了。
他眯眼,沉思陆良翰此举的动机,出了这样的事情,陆良翰很明显是认为飞机上有阿璃,他只是截住并没有击毁,说明阿璃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陆良翰用“兄妹关系”这一招,以亲情绑住了阿璃,让阿璃萌生了躲开他的想法。
如果阿璃是一颗重要的棋,陆良翰第一步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为何要出凶杀案这个局呢。
布局了之后,还想放阿璃活路,这十分不符合陆良翰的行事作风。
关于“兄妹关系”,陆御根本就不相信,就说是顾医生拿到的那根头发,是不是陆良翰的都不一定。
如果阿璃真是陆良翰和路筱珺的女儿,以陆良翰的能力,当时怎么查不到所谓的黑心的护工,简直太扯了。
还能容忍自己和心爱女人的女儿流落在外二十多年。
没有御火令在手,陆御只能尽自己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他要先买一个保险。
冷风和令狐雅相处得还算融洽,很难想到,这样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居然意外和谐。
这一天冷风回到家里却没有见到令狐雅,冷风预感不太好,他的眉头拧起来,开车出门。
令狐雅不会想不开又去为难简小璃吧。
路还没有走多远,就碰上了陆御的车。
令狐雅的胳膊被白纱包着,现在正昏迷着躺在了陆御的车子后座。
冷风进入防备状态,陆御看着快炸毛的冷风,微微勾起唇角,他是他的保险。
冷风下车想把令狐雅抱下来,陆御也不拦着,他扶着车门,悠悠然对冷风说:“车祸,我撞的。”
冷风瞪他一眼,令狐雅现在又不是他未婚妻,犯得着这样么。
陆御接着说:“或者说,是陆良翰想我撞的。”
他拿出一封匿名信,“上面说有能够帮助简小璃脱罪的关键证据,说要我到这里来见面,这个路口,平时都是令狐雅走得比较多吧。”
冷风摸一摸令狐雅的额头,将自己的夹克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然后让你更加仇恨我,更加卖力地为陆良翰卖命。”
陆良翰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
冷风没什么价值观,跟了一个主子,有命令有钱,他尽到一个杀手的职责,完成主子的任务,其他的他都不考虑。
冷风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御叹一叹气:“令狐雅以为她照片的事是简小璃做的,实际上是陆良翰做的,你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谁有能力逼得令狐老爷子这样对一个自己人。”
冷风默然。
“我刚才救了她一命,理论上,你欠了我一个人情。”陆御接着道,冷风是陆良翰身边的得力助手,如果能为他所用,他的阻力会小很多。
“也有可能是你自导自演。”冷风说道。
“那就看你到底相信谁,不过我看令狐雅最近也不太适合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了,要藏就藏好一点。”陆御抛下这句话,再也不理冷风是个什么反应。
争不争取得到这个人才,得看冷风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御回到家中,看着原随递上来的报告,才理清楚了陆良翰的动机。
那是一份心脏配型的报告,路筱珺的心脏不太好,虽然之前已经做过手术了,但是零件老化比较快,撑不下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合适的配型源。
而简小璃这个时候出现,正好能给路筱珺配上。
多可怕的人啊,私下里打算瞒着路筱珺,把她亲生女儿的心脏给她换上。
一命换一命。
然后告诉她,简小璃身上有命案,坐牢也好,潜逃也好,只要不出现在路筱珺的面前,他都能骗住路筱珺。
这样一来,牺牲简小璃,布置一个局,顺理成章让一个人消失。
谢修柏焦躁不安,简小璃失踪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答应陆良翰做这个局,借着这个事情给简小璃找一个替身坐牢,再把简小璃带离到意大利去,这样简小璃害怕坐牢就再也不敢回中国。
他的计划如此完美,差就差在警方现在找不到小璃的人。
谢修柏喝得已经足够多了,他看着再也倒不出酒来的酒瓶,对着墙壁就摔过去,碎屑飞溅划过他的脸,划出一条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