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就那样看着他，蓦的脊背一僵。
顾默尧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有我呢，他最多也就是同情我，所以，才会在余志荣多番迫害我的时候，拉我一把。
我们之间也仅此而已，不是吗？
“怎么了？”
顾老太太见我许久都没有说话，于是又问了我一句。
我想了想，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没什么……”
“其实，在尧尧颓废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女人。”
顾老太太顿了顿，接着说：“确切的说，从雨菲那丫头走后，尧尧身边的女人就没有断过，有些人是为了钱，有些人是为了名利，但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
说到这里，顾老太太突然之间抬起头来，目光与我交汇，那一刻，我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尧尧也交往过几个女孩儿，但都没有结果，有些甚至被他赶了出去，我想，他可能要一辈子单着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上了你。”
顾老太太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笑容，我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喜欢我，只是，她越是喜欢我，我心里就越是觉得愧疚。
“在你出现的这段时间里，我才发现，他慢慢有了笑容，而且，我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对他也是真心的。”
我怔怔地看着顾老太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过了一道电流似的。
她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是真心的呢？
如果没有余志荣，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会改写，我甚至都不会认识顾默尧。
但遇上他，真的是个意外，我心里非常清楚，促使我走近他的，其实，是他让余志荣畏惧的心。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顾默尧也有如此痴情的时候。
这让我突然之间想起了秦南修，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留在原地等候，况且我们都还年轻。
只是，偶尔回忆起认识顾默尧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很难以相处。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只是每每显得高深莫测。
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觉得冷，浑身上下都如同浸泡在冰冷的雪水中一样。
我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自己，突然之间发现，原来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阿姨，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顾默尧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杯子。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厨房里有牛奶，去给我倒一杯。”
他说道，伸手把杯子递给了我。
原本想说的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默默接过顾默尧手中的杯子，去了厨房。
耳边似乎传来一些声音，大概是顾默尧和顾老太太又说了写什么吧。
但声音太小了，我完全没有听得清。
倒完牛奶出来，顾老太太走到我的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你改变了尧尧，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不是……其实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老太太打断了：“别其实了，听着，小姚，给他生个孩子，我只想快点抱上小孙子。”
顾老太太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我了。
我被余志荣折磨到，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孩子。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顾老太太指了指顾默尧的房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的脚步倏然一滞，但还是转身去了顾默尧的房间。
四周的空气显得有些压抑，压抑得令我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迟疑了片刻，我将手中的那杯牛奶放在顾默尧的跟前，低声说：“你的牛奶。”
“我妈刚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倏然问道，语气冷冷的，多了几分质疑。
“没……没说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摆了摆手，不想让他看到，但我却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冷硬气息。
“真的没有说什么吗？”
他的语气有点重，让我觉得心口一凉。
却依旧咬牙坚持说没有，他也没有为难我，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小口，说道：“还不快去洗澡？”
我默默点头，去了浴室。
明明同屋而住，但我们却是清清白白的，除了那天晚上的意外……
我有些害怕，也有些心虚，但我确实出轨了，也确实给余志荣戴了绿帽子。
想到这些，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坏，可一步一步走来，皆是情势所逼。
那一天晚上，我莫名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顾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想起秦南修焦急的样子，还有余志荣朝我挥刀时可怕的模样。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翻看了一下手机，竟然已经三点了。
“睡不着吗？”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之间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我的心跟着猛然间一沉，抬眸朝床的那边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顾默尧还没有睡。
“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头有些疼。
“过来。”
他朝我招了招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干什么？”
我问，依旧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让你过来就过来，少啰嗦！”
他的语气依旧强硬，让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了想，只怕这中间有什么阴谋，我翻了个身，说道：“不去。”
“你敢不听我的话？”他有些恼了，接着说道：“U盘，我马上要回来。”
果然，以后我若是敢违背他的命令，他就一定会拿U盘来威胁我。
我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朝他一步一步走去。
那一刻，朦胧的夜色中，我仿佛看到一双如水波般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