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咬着牙齿狠狠地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再一次地走进了别墅。转身的刹那,他瞥见了她泛出血丝的手,心里一动,但是最终还是冷漠地关上了房门。
“季延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亦儒哥哥他出事了,那是一条人命啊!你这个人渣!你说我狠毒,你其实比我要狠毒一百倍,一千倍!我真的是神经错乱才会找你帮忙!”顾流苏对着那扇门狠狠地踢了两脚后,转身便朝着市区跑走了。
她决定了,就算是用跑的,也要跑到医院!
郊外的寒冷夜风刮的她脸上生疼,但是她却越跑越快。
顾流苏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身体也即将要接近极限,但是她只要跑到前面的交叉路口就会有车了。但是没跑出几步,还是摔倒在了路边。
泪水不由自主地又打湿了一旁的衣襟。
“遇到个事情就哭,你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熟悉的男低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猛然抬头,却被那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早已没了力气。
季延熙没有看她,径自将她丢进了副驾驶座。
发现对方是季延熙后,顾流苏居然莫名地感到安心,原本低落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仿佛是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
“扣上安全带。”季延熙冷冷说道。
“欸?”顾流苏没有反应过来。
季延熙不耐烦地凑了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我说都两年了这坏习惯还没有改?坐车从来不系安全带,你就不怕再一次出事吗?那场车祸你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语气那样生硬跟暴躁,但是顾流苏却分明察觉到了他的害怕。
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看着他的脸跟自己的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莫名地开始心悸。她赶忙推开了他,眼神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季延熙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干咳了几声后,便发动了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颇为尴尬。
在医院楼下顾流苏下车,季延熙没有动。她抿了抿嘴,还是转过头对着他说道:“对不起,那句话我收回。”
季延熙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是我说你比我狠毒一百倍一千倍的话。其实你是个好人。谢谢你送我。”顾流苏真诚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朝着急症室跑去了。
季延熙愣在了原地,许久才苦笑了一声,“我是个好人么?为什么你两年前不那么想呢?顾流苏,一切都太晚了!”
“亦儒哥哥!”打听到了白亦儒已经做完了手术,正在重症病房里面的时候,顾流苏既庆幸又伤心。
庆幸的是亦儒哥哥还活着,伤心的是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刚刚推开门,便看到了里面站着的白父白母。见她这个时候才出现,白母显然很不满,冲过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顾流苏,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亦儒为了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现在才来?当初走投无路就缠着我们亦儒不放,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另攀高枝?世界上没有这样好的事!你让我们亦儒不好过,我也要让你不好过!”
白母说着就揪住了顾流苏的衣领,将她按在了墙壁上,狠狠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你会遭报应的!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你还来干什么?滚!这里不欢迎你,亦儒也不想要再见到你,你给我滚!”
顾流苏看到病床上的白亦儒全身都缠着纱布,心脏仿佛是被无数把刀插住了一样,痛的彻骨。她的眼神空洞,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不敢哭出声。
“妈……不要这样对流苏,让她过来,我想见她。”白亦儒虚弱的开口。
“儿子,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妈给你叫医生?”见白亦儒醒了,白母立马就跑到了他的床边,既惊喜又心疼地看着他。
“我没事,妈,太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跟流苏说会儿话。”
顾流苏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走到他的床边,握住他的一只手,哽咽道:“亦儒哥哥,我在这里。”
白母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却被白父拍了拍肩膀,说道:“我们在这儿也不起作用,听儿子的话走吧,明天早上给他送饭来就好了,今晚流苏在这里,我相信她会照顾好亦儒的。”
白母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白亦儒见顾流苏一直在闷声掉眼泪,伸出手微笑着替她拂去脸上的泪痕。“傻瓜,不要哭了,我这不是没死么,你不要看医生把我包的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他越是这样,顾流苏就越自责,“亦儒哥哥……对不起……我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补偿你!”
白亦儒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眼角却突然瞥见了窗户外的一抹身影。
他嘴角一勾,突然说道:“流苏,真的我要什么都你给吗?”
顾流苏使劲儿地点点头,白亦儒按住她的脑袋,抬起头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
顾流苏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他,但是想到他身上还满是伤,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窗外的那个人双手紧攥着,手背上的青筋仿佛要爆裂开来。
白亦儒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温柔地说道:“流苏,跟季延熙离婚吧,你本来就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不是吗?”
“亦儒哥哥,这就是你要我为你做的事吗?”顾流苏认真地看着他,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早已被掀起了一阵涟漪。
白亦儒坚定地点了点头,轻轻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流苏,我觉得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向前看,你觉得呢?”
顾流苏低着头,心情复杂。
“砰!”门突然被推开。
季延熙冷着眼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