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奕寒一直守在她床前,医生跟他说过做完手术后,晚上可能会痛。
“沈夕歌,我在。”他将她痛得蜷起来的身子抱在怀里。
“唔,舒奕寒,你快去叫医生啊,好痛,孩子……孩子啊!”沈夕歌边哭边喊。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会就好了,没事了,一会就好了……”
“不好啊!快叫医生来检查孩子啊,我的孩子!好痛啊!”沈夕歌喊得歇斯底里,那么痛的感觉,一定是孩子出了问题,她心里害怕极了。
他握着她的肩膀,双眼凝视她:“沈夕歌,对不起,在你和孩子之间,我只能选择你……”
“你……你说什么?”沈夕歌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但他的表情令她的心凉了半截。
舒奕寒垂眸,不忍心看她可怜的表情,有些艰难的说:“乔子月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条件去孕育一个孩子,所以,我做主,把孩子拿掉了,你怪我吧,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沈夕歌心上,她竟半天没反应过来,“拿、拿掉了?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他无情的重复。
下一秒,沈夕歌如爆发一般,猛的一把将他推开:“你混蛋舒奕寒!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随意做主拿掉孩子?!我是那个怀孕的人!拿不拿掉我说了算!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还我的孩子!还我!”这一通发泄完,沈夕歌又痛得捂住肚子,歪在了病上。
沈夕歌痛得脸色苍白,满脸是汗,舒奕寒只好叫来了两个护工照顾她。
待她稍稍平复下来,才缓缓的解释道:“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只能拿掉孩子,否则你的脊椎很难完全康复,我不想因为孩子而置你于不顾。”
沈夕歌像是一个被抽空力气的破布娃娃,木然躺在床上,眼泪不住的从眼角淌下来。
“别哭了。”他用纸巾擦拭着她的眼角。
沈夕歌抽了抽鼻子,呜咽道:“原来那个梦里,孩子是在向我告别,你知道吗?他想来到这个世界……”
这句话说得舒奕寒心底也钝钝的疼,他比她更渴望这个孩子,渴望一个完整的家,渴望一份简单的天伦之乐,而最终,也只能变成一个奢侈的梦。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以后还会有的,别伤心了,傻瓜。”他安慰道。
沈夕歌突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眼泪默默的流在他的衣服上。
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沈夕歌执意要出院,至少住在别墅里,她还自由一些,在医院里完全跟监狱里没差别。
半个月来,沈夕歌的情绪一直陷在某种哀伤里,不时的唉声叹气,每次看到医院的楼下有人孕妇走过,她总是驻足凝望,想象着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话,那该多好。
沈夕歌常常想,老天既然给了她做妈妈的权利,可为什么又要夺走她的孩子呢?是她犯的错太多,不配拥有这幸福么?
搬回别墅的第一个晚上。
沈夕歌看完电视打着哈欠走进卧室,舒奕寒还在书房工作,她倒床上就睡着了,也没管她。
一觉睡到大天亮,沈夕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客房?!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昨天晚上梦游了?!
不能吧,她记得这毛病她十岁之前就改了。
迷迷糊糊走回卧室,正好撞见舒奕寒****着上身在洗手间刷牙,迷糊的倚在门边,问道:“喂,我为什么会睡在客房?”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舒奕寒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沈夕歌,便说道:“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明明是睡在这里的!”沈夕歌记得清清楚楚,睡之前没找着睡衣,直接拿舒奕寒的衬衫当睡衣穿了。
“你大概记错了。”舒奕寒转过头专心刷牙,不再看她。
“不会啊,我怎么会记错。”沈夕歌打了个哈欠。
“一定是脑子里进了太多的海水。”舒奕寒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走路太长时间都不行,更不用提那种剧烈运动,何况,她刚流产了半个月……
唉,禁欲的日子开始了。
沈夕歌一直歪着脑袋想昨天晚上睡觉的事情,舒奕寒刷完年,看她还傻呼呼的站着不动,便气恼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赶紧再睡一会去!”
“哦……”沈夕歌乖乖往床边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沈夕歌问阿兰:“阿兰,昨天你收拾客房了?”
“是啊,太太,是先生吩咐收拾的,说以后让您住客房。”
这下,沈夕歌明白了……
果然,是舒奕寒把她抱到客房里去的!
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跟他睡在一起呢?难道是因为上次伤到了他的某些难以启齿的部位?还是她已经厌恶自己了?不可能,如果伤到了身体的话,乔子月不会允许他去公司工作的,一定是厌恶自己了……
怀揣着这个问题不安的呆了一天,沈夕歌怎么都想不透,难不成那些舍命救她的瞬间都是假的?
终于,舒奕寒傍晚的时候赶回来了,阿兰在厨房准备晚饭,沈夕歌把舒奕寒叫到卧室里,抱着手臂问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舒奕寒的眼神平静无波。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抱到客房去的吧?为什么?”沈夕歌质问道。
舒奕寒的眼底闪过一丝窘迫,别过脸去,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这么快就过了新鲜期?没关系,你要是讨厌我了,你说出来,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沈夕歌咄咄逼人的追问。
舒奕寒抬眼看着她,眼睛突然危险的一眯,抬手将她捞过来。
下一秒,双唇便重重的覆上她的唇,火热的吻品尝着她的美好,直到沈夕歌气喘吁吁,双颊绯红。
舒奕寒的呼吸陡然变得很重,大手抚着她的胸前,一只手揽着纤腰,将沈夕歌的身体触碰到那已经快涨得快要爆炸的某物上。
是的,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会显得无力,一个缠绵又深情的吻足以证明一切。
“还需要我回答吗?”舒奕寒拭了拭她唇边的湿润,眼底满是情、欲。
沈夕歌被他眼睛里那盛大而疯狂的欲、望吓住了,傻呆呆的摇了摇头。
原来,他是因为忍受不了****的折磨,这么说来的话,自己还是有些魅力的哈?
为了少受些煎熬,舒奕寒最近都是很晚才回去,每次回去沈夕歌都睡了,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舒奕寒又已经走了。
如此过了几天之后,舒奕寒索性跟她分房睡了,自己跑去客房睡了,沈夕歌有时连续两三天都不见他一面。
但是每天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会感觉到有个人在吻她的额头,她知道是他,就算醒来,也不会睁开眼,只为了贪婪的享受这被人呵护被人宠爱着的感觉。
不管他说多少次“我爱你”,抑或者是做多少疯狂的****,都比不上这云淡风轻、无关欲、望的一吻让她的心感动。
舒奕寒很忙,公司里有太多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即便他运筹帷幄到能够掌控一切,但他毕竟也只是个人,会累,会厌倦的普通人。
关于陆少杰的事,他暂时还没有心力去筹划,且让他得意几天,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让沈夕歌掺和一点有关于公司里的事情,连知道都不能让她知道。
从此以后,他要将她好好的保护在自己的保护伞下,不会再让她经历一点风雨。
所以,关于那个前段时间那位声名鹊起、出手阔绰的席太太暂时在上流社会贵妇圈销声匿迹了。
阿兰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沈夕歌做各种营养汤喝,舒奕寒甚至请了个专业的月嫂来调养她的身子。
于是,沈夕歌每天的生活在如下对话中度过:
“太太啊,这个苹果是凉的,现在这个天气吃了不好……”
“太太,我刚钝了花生猪蹄汤,您多少喝点,对身体好……”
诸如此类,沈夕歌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没有思想的猪,每天除了吃和睡,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连自己想吃的东西都吃不到……这真是令人忧伤的事情。
终于,沈夕歌趁着月嫂和阿兰在厨房忙活的空档偷偷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淇淋准备偷偷回卧室吃掉。
刚吃了几口,舒奕寒竟然推门进来了,边走边拽领带,看着正在吃冰淇淋的沈夕歌,脸色猛的一沉。
“嘿嘿……你回来了。”沈夕歌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将手里的冰淇淋藏到了身后。
舒奕寒双眼一眯,伸手道:“拿出来。”
见势不对,沈夕歌也不挣扎反抗,将冰淇淋交出来,低头焉焉的腹诽了两句。
舒奕寒将冰淇淋丢到垃圾桶,转身坐在床上,将沈夕歌拉到自己怀里坐下,捧着脸吻了吻她的唇畔。